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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刚睡着就被连拉带拽地弄醒,她觉得头更痛了。
“谁要见我?”她抱着头问,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是宫里的一位公公,说是奉旨来吊唁的……”
“公公?”元春暗暗吐槽:我还没嫁人呢,见什么公公婆婆?不见!
她一面低着头,闭着眼睛按摩自己的百会穴,以缓解头痛,一面说:“你去代我告个罪:我此时头痛欲裂,神智不清,不敢见人,请贵人恕罪。”
还是等她脑子清醒一些,想好了怎么回话再见这些“贵人”罢!免得神智不清说错话,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说完她便扑倒在床上,继续睡去了!
等她睡醒时,已是夜里五更天了。这一觉睡得颇舒服,她的头痛已经大大地缓解,只剩下一点微弱的隐痛了。
她立时便要去看看代善的情况,抱琴却道:“姑娘且梳洗好了再去。太爷那里,有太医院的大人们守着呢!不妨事的。”
“太医院?”他们又派人来了?元春略微好笑地想:不知道那位江御医来没来?
“是啊!”抱琴一面服侍元春洗脸,一边说:“今儿午间,姑娘没见那位公公,那位公公便回宫复命去了。没多久,就带了三位太医院的大人来,其中还有一位院判大人咧。说是皇上有旨,让他们来服侍太爷、给姑娘打下手的!现在,这些大人们,都住在咱们家呢!”言语间颇为自豪。
元春一边洗脸一边想:皇帝老儿什么意思?
院判大人就是太医院的副院长,这样一个官儿带着一个医疗队来给我“打下手”,是来踢馆的,还是来偷师的?看来,皇帝老儿很重视这件事啊!我那遇仙得授医术的牛皮,是不是吹得有点大了?
简单梳洗完了,元春才开始吃一天两夜里的第一顿饭——现在终于不用斋戒了,可以吃点儿好的。
一边吃,就一边思索怎么对付那三个太医。当然,这三个太医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医背后的皇帝。而最最关键的一点,却是她今后要走什么样的道路。
她不想进宫当妃子,可也对嫁人生孩子不抱希望——“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红楼世界,实在不是一个寻找如意郎君的好地方。
这个世界的贵族男子,有妻有妾才是有规矩,没个姨娘通房的反而是怪胎。
王熙凤也算是女强人中的战斗机了!可她那样善妒的人,也不得不放个平儿装样子。她为贾家累死累活,好好的一个儿子也累得小产了。可到头来,贾琏却打着“为了子嗣”的幌子,孝期偷娶尤二姐,还盼着她死了好把尤二扶正或者生个便宜儿子塞给她养。王熙凤深受老太太宠爱,还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可也不敢明着反对贾琏纳妾,只能装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把尤二骗进府里使阴招。贾赦随手赏了一个丫头给贾琏做妾,王熙凤照样只能接着。
自己如果嫁人了,还能比王熙凤更本事吗?还能阻止丈夫纳妾收通房?
别开玩笑了!现代的婚姻法尚且阻止不了有钱有势的男人包二奶、养情人,难道她在这个世界反而能让自家男人守身如玉?难度太高,机率太小!她来红楼世界也八年多了,就没听说过哪个成年贵族男子是没有妾室通房的。
原著中紫鹃有句话其实说得很实际:公子王孙虽多,哪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娶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就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为妾为丫头反目成仇。
在这个世界里嫁人,然后殚精竭虑地操持家务、侍候公婆、讨好丈夫,再与姨娘小妾斗法?
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闹心又恶心!
可在这个世界,嫁不嫁人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她如果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不想任人摆布,就要早作打算,努力壮大自己的力量,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另一方面,她的任务是“尽可能拯救众芳”。虽然这是一个比较宽泛的任务,但金陵十二钗正册里的人,她好歹也要救下三五七个人才说得过去吧?不然那位善元仙子说她任务完成得不好,不给她曹雪芹原版的《红楼梦》后四十回怎么办?那她不是白当一回贾元春吗?
金陵十二钗正册,共有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巧姐五个贾家闺女,李纨、王熙凤、秦可卿三个贾家媳妇,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三个贾家亲戚的女孩子,以及妙玉这个贾家……客卿?要拯救这些女孩子,她必须提高自己在贾家的话语权,这样才有可能干涉家中事务,不至于束手无策。
……
元春吃完饭,漱口的时候吩咐一个丫头:“去祖父房间里看看。如果还有哪位太医在的话,请他回避一下,我要去看看祖父。”
并非她在古代生活了几年就不敢见男人了。而是她现在治病全靠系统,论起医理药理来,她就是个渣。万一被那些太医堵着探讨医术,她还不得露馅了?不如找个现成的借口回避了。
另一方面,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皇帝派这几个太医来的真正目的。
那丫头答应一声便去了。
元春漱完口往代善的房里去时,那丫头战战兢兢地回来说:“三位太医大人说:姑娘如今年纪还小,他们都已是老头子了,也犯不着回避什么。皇上叫他们来,一是为了服侍太爷,二也是为了向姑娘习学习学,请姑娘行个方便……”
元春甚是无语。
老头子?那位江御医也就四十多岁吧?皇帝是打定主意要让这帮“老头子”来偷师了?会不会顺便来踢个馆?
看来,自己那牛皮真的吹得有点大,让皇帝重视过头了。
可那时的情形,不吹那个牛哪有机会救代善啊?可见福祸相依这四个字,当真是半点不假……
她一面在心里胡思乱想,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往代善房里走,打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主意。
太医院的那三个“老头子”都在代善屋里候着。贾政带着几个丫环婆子,也在屋里侍候着。另有几个婆子和小丫头坐在檐下听吩咐。
看见元春走来,除了昏睡的代善以外,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元春在刹那之间,有一种自己是五星红旗的错觉。
屋里的三个太医,元春只认识江御医江扈一。
江扈一看着她,目光尤其复杂。元春能理解他的心情,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一夕之间英名尽丧、晚节不保,怎不让人伤感呢?可自己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拿代善的性命去成就他的英名吧?
另两个“老头子”头发有些散乱,还有些睡眼惺忪。想必是听说她要来看祖父,刚被人从梦中叫起来的。
江扈一给元春介绍:那个长着蒜头鼻子□□嘴的“老头子”是太医院院判洪擂,另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叫薛深,也是太医院的御医。这两人看着也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并不甚老——当然,也不能排除人家保养得好显年轻的缘故。
“三位大人辛苦了!”元春向他们微微一福,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那位太医院的院判洪擂道一声“不敢”,向代善一扬手,道:“姑娘请吧!也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开开眼界。”
元春也不去想他这短短的话里有几个意思,向他们微微一点头,又向贾政的方向微微一福,算是跟贾政打过招呼了,然后走到了代善的床边。
启动了医疗系统,诊断功能一扫,得出代善病情稳定的结论,元春先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了为掩人耳目,她又认认真真给代善把了把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祖父脉象平稳,可以煎第二剂药了。今日午后,我再来为祖父行一次针。”
洪擂道:“姑娘诊脉,都不需要脉枕吗?”
脉枕是中医诊脉时垫在腕下的那个东西,能使号脉更准确。
元春笑而不语,作高人状:“不需要。”
洪擂点点头,算是认可,又道:“不知国公爷脉象如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姑娘恕罪!国公爷的脉象,我们都得记录在案,以便皇上查问。”
医疗系统就有记录脉案的功能,患者脉象如何、如何诊治、为何要这样诊治……脉案功能里都有记载。元春调出脉案功能,照本宣科,毫不费力。
接着洪擂又问:“姑娘之前给国公爷开的方子,我都已看过,有几处疑虑。先说第一个方子,在下学艺不精,觉得这方子配得十分古怪……”还真有跟元春探讨一下医理药理的架式。
元春这个冒牌神医,哪能真跟他探讨学术啊?代善方子的问题元春倒是能回答,因为“脉案”功能里就有记载;可万一那洪擂发散思维一下,问一些与方子无关的问题,她哪里还答得出来?
为了避免露馅,她连忙打住这个话题:“这些日后再说吧!我此刻神思困倦,头还隐隐作痛,实在没精神。”说完歉意地一笑,福了福,转身走了。
洪擂无法,只得由她去了。
无比心虚的元春回到自己房中,借口要休息,闭上了眼睛,打开医疗系统,开始研究那套名为《上医九卷》的医书。
可是看着那一排竖撂起来肯定比她还高的医书,她有一点荤菜的感觉。
这么多书,还是枯燥的专业书,我要看到哪一年才能看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