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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跟在小花后面来到了上官睿的寝宫。
和关押沈妍雪的那个院子一样,这里三个关卡的侍卫都倒在地上在沉睡,通往内室的门畅通无阻。
水灵心中大喜,脚步不由加快了,飞快地冲进去,来到了上官睿寝室门口。
四周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带头飞进来的小花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何,水灵的心底突然浮起一丝不祥的感觉,抬起来的手在离寝室大门半分距离停住,半天都没有把门推开。
这一路过来,似乎太顺利了,所有的侍卫都被弄倒不说,连草丛中都听不到一声虫鸣。
这寝室里面,不会有埋伏吧?
她收回手掌,定住心神,仔细倾听寝室里面的动静。
仙瑶派的特殊技艺,就是人人都有异于常人的听力,身为掌门人,水灵的听力比花云曦更厉害,只要是聚精会神,别说方圆百米的低语声,就连稍重一点的呼吸声,她都能听见。
假如这里有埋伏,绝对不止一人,并且肯定是宫中侍卫,那么多个壮汉聚在一起,呼吸声一定不低,她也一定能听见。
几乎是立刻,水灵听见寝室里面传来一声轻吟,那声音销魂蚀骨,闻之让人脸红心跳,哪里是什么壮汉的呼吸声,根本就是女子在极度愉悦时发出的欢吟。
水灵的心一沉,马上想到她要小花带给花云曦的那一芦苇杆的药粉。
那是仙瑶宫特制的毒药,是她新近研制出来的,名唤迷迭香。
这迷迭香十分奇特,若是放置不动,则不会有任何气味,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是一旦经过碾压,则会散发出令人迷醉的香气,不过数秒,就会让人失去意识,继而沉睡不醒,若是不及时服解药,则会就此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担心花云曦心软坏事,水灵没有告诉小花迷迭香会置人死地,只说是催眠散,能让人昏睡,花云曦才会安心把药粉倒在上官睿的枕头底下。上官睿一旦睡上去,就会让药粉破裂,药效就会散发出来。
然而,这迷迭香的解药就是你情我愿散,中了迷迭香之后,只要再嗅一嗅你情我愿,就可以醒来,只是,必须要与人相好,才能解去你情我愿之毒,否则,同样会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仙瑶宫的各种迷药都是相生相克的,一般江湖上的郎中根本不懂得医治,只有本门子弟,才懂得使用。水灵要花云曦给上官睿下迷迭香之毒,已经是算准上官睿绝对难逃一死,才敢放心大胆过来。
谁曾想,上官睿之前已经中了你情我愿之毒,虽然已经服药治疗,又日日去寒泉沐浴,把毒性压制住,可是血液中的余毒未尽,如今正好可以克制迷迭香之毒,在短暂的昏睡之后,就醒了过来。
水灵哪里知道其中原因,听见寝室里面传来女子的娇吟声,还以为是花云曦不忍毒害上官睿,见他中毒之后,赶紧用你情我愿解救他,然后又以身给他解去你情我愿之毒。
想明白之后,水灵气得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抬起右掌就向那扇门拍去。
她认为,这个时候上官睿正在与花云曦交好,身体防御功能处于最薄弱之时,又身中迷药,神智不清,她只要上去一掌,就能结束他的性命。
手掌拍在了门上,门却没有被拍开,而是突然从门中弹射出一条锋利的钢条,准确无误地插进了水灵的手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水灵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瞪着那穿透她掌心的钢条。
鲜血顷刻流出,迅速染红了钢条和大门,水灵一咬牙,就想把手从钢条拔出,谁知那钢条突然咔嚓一声从中裂开,再一个反勾,牢牢地锁住了她的手掌。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水灵慌忙回头,就见刚才还躺在地上沉睡的那些侍卫举着钢刀向她跑来。
水灵的心一沉,知道自己陷入了上官睿设下的陷阱,此刻一只手被锁住,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想走都走不了了。
侍卫很快逼近,齐齐向她举起钢刀。
水灵飞快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一蓬钢针从她袖中射出,向侍卫们射去。
侍卫们似乎早有防备,飞快舞动钢刀,把那些钢针尽数打落,又向水灵砍去。
水灵只能以衣袖招架,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受伤的右手,疼得钻心。
渐渐地,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动作也慢了下来,手臂上被一名侍卫划了一刀,渗出血来。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有更多的侍卫向这边跑来,水灵的脸变得苍白,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今日必死无疑。
把心一横,她扬起衣袖打向最靠近她的一名侍卫,趁那侍卫闪避之际飞快夺过他手中钢刀,咬紧牙关,反手砍断自己的右手腕,然后忍着剧痛杀退围上来的侍卫,跑出寝宫。
几名侍卫跟着跑了出去,余下几名留在原地,开始清理地上的钢针,似乎这寝宫的卫生比追踪刺客还要重要。
被砍断的手掌还牢牢地固定在大门上,鲜血在往下流,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颤。
宋泽走了过来,看着那断掌直摇头,“啧啧,这女人真够狠了,情愿把自己的手砍掉,也不肯投降。”
他伸手在门边按了一下,那钢条咔嚓一声恢复原样。
他对一名侍卫说道:“赶紧把这恶心的东西弄下来,丢去喂野狗,然后清洗干净这里,别让大人出来看着恶心。”
那名侍卫应声上前把那只断掌取下拿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水桶抹布过来,把现场清洗干净。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宋泽又按了一下门边,那钢条缩了回去,大门奇迹般地恢复原样,半点也看不出有机关。
然后,他轻轻敲了敲门,道:“大人,戏已经演完了,您可以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他不禁皱皱眉,嘀咕道:“怪了,外面这么热闹,大人没可能睡得着啊!”
歪头想了想,他忽然睁大眼睛捂住嘴巴,从指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晕,怎么忘了花姑娘在里面?”
然后,他飞快转身,慢慢抬高脚,又轻轻放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
楚亦尘从一名侍卫身上找到钥匙把门打开。
听到门外有动静,躺在床上等了老半天的沈妍雪马上坐起身,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大门。
看见走进来的是楚亦尘,沈妍雪笑了,赶紧跳下床,欣喜叫道:“师弟,是你!”
“师姐,我和师傅来救你。”楚亦尘上前把她脚链打开,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出门不见水灵,沈妍雪问道:“师傅呢?”
“师傅去接应云曦了,我先把你送出去再回来找他们。”虽然有师傅在,可是不见花云曦,楚亦尘还是有点担心。
沈妍雪停下脚步,往上官睿寝宫那边看了看,皱起眉头,“云曦还没出来吗?你不用管我,先去找他们。”
“不行,我还是先把你送出宫再说。”楚亦尘知道她伤势未好,怎么放心把她一人留下,万一那些侍卫醒来,她哪里斗得赢他们。
沈妍雪无奈,只好跟着他往院门外走去。
一走出门,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院门外站着一排侍卫,人人手持一把锋利的钢刀。秦贺站在一旁,正交叉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们。
两人心中一沉,马上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沈妍雪咬牙骂道:“该死的花云曦,居然出卖我们。”
“师姐,师妹不可能会那样做。”楚亦尘马上反驳她,他很了解花云曦,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背叛师门。
秦贺勾起嘴角,笑道:“没错,你们的小师妹已经弃暗投明,再也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否则,我家大人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计划。”
沈妍雪气得浑身发抖,“师弟,你听见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花云曦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一意对你,忠心耿耿效忠师门的小师妹了,她现在进了皇宫做了公主,只想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就设计来害我们。”
楚亦尘马上摇头,“不,不会的,师妹不是那样的人,你别相信他的话,说不定师妹已经被他们……”
说到这里,楚亦尘不敢说下去了,既然他跟沈妍雪被包围了,那么,在寝宫那边的花云曦和师傅,肯定也凶多吉少,他必须赶紧把这帮侍卫给解决了,好过去帮她们。
他再不多说,手一扬就射出一把钢针。
这么突然就出手,一般人定然难以幸免,谁知那些侍卫反应却极为神速,马上抡起钢刀,把钢针尽数击落,然后向他们扑来。
楚亦尘忙解下身上佩剑递给沈妍雪,与侍卫们交起手来。
侍卫们人数众多,又一个个都是好手,沈妍雪之前身受重伤,后来又受了酷刑,这几日为了装病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极为虚弱,不过几个回合,就有些支持不住。
楚亦尘要对付侍卫们围攻,又要保护沈妍雪,饶是武功高强,也弄得手忙脚乱。
又过了几招,一名侍卫一刀砍在楚亦尘肩上,楚亦尘负痛,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就顾不上沈妍雪,只能奋力自保。
沈妍雪知道再打下去,两人都会命丧此处,只好大叫一声道:“师弟,你赶紧走,别管我。”
“不,我不能丢下你!”楚亦尘想也不想,一掌拍开一名侍卫,然后仰天长啸一声。
沈妍雪精神一振,知道楚亦尘这是在召唤猛兽。只是这周围不会有猛兽,但是毒蛇还是会有的,只要把它们都叫来,就能帮他们对付侍卫。
哪知楚亦尘啸声一起,宫墙外马上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嘶吼声。
正准备砍向楚亦尘的秦贺脚步一顿,钢刀在半空中停住,失声叫道:“你也会驱兽!”
其余侍卫也都怔住,面面相觑。
楚亦尘趁他们愣神之际,拉起沈妍雪就走。
侍卫们正想去追赶,却被秦贺制止了。
“不用追了,由他们去,小心有野兽。”
就见两人跑到宫墙下,楚亦尘抱起沈妍雪跃上宫墙,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墙外爬进来无数条毒蛇,向侍卫们窜去。
侍卫们并不惊慌,手起刀落,很快就把一批批涌上来的毒蛇尽数砍死。
……
寝室里,花云曦躺在床上,咬着牙瞪着站在床边的上官睿。
她身上的穴道被他点了,浑身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把眼神化作尖刀,噌噌往他身上戳去。
刚才,她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热吻和爱抚,心神激荡,热血澎湃,情不自禁发出阵阵愉悦的娇吟。谁知,在那最后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把迷醉的他和她都惊醒。
然后,他猛然起身,迅速用被子盖住她已经身无寸缕的身子,又点了她的穴道,才去整理自己。
她第一次看见他手忙脚乱穿衣裳的样子,眉头微蹙,双唇紧抿,脸上红霞依旧,是那样可爱,也是那样可恨。
身体之中激荡的情潮让她难受之极,她却不能动弹,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无声地咒骂他,恼怒地瞪视他。
穿好衣裳,上官睿依旧不敢看花云曦,却伸出手来按住她的丹田之处。她马上感觉一股寒意从他手心传来,徐徐渗入她的肌肤,让她那颗狂躁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然后,她听见门外传来打斗声。
她的心一沉,知道必定是师傅他们来了。可是守在外面的那些侍卫不是都应该在熟睡吗?怎么还会跟他们打斗?
看向上官睿,见他脸色平和,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态,好像早就预料会如此,她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她中计了。那些侍卫根本没事,不过是装作想睡觉罢了。
很快,外面的打斗声停了下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出去了。然后静了静,就响起宋泽的说话声。
听到他说那女人砍掉了自己的手,她又惊又惧,立即猜到是谁了。
想不到师傅那么高的武功都打不赢那些侍卫,还自断手掌才得以逃命,不知道上官睿在寝室门口究竟设下了什么陷阱。
很想问问上官睿,可是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去瞪他。
偏偏他却不看她,帮她缓解了心头之火之后,他就盘腿坐在床尾运气,把自己身体中翻滚起来的情潮压制下去。
接下来,她听到了宋泽那一句话,一颗心顷刻碎成千万片。
宋泽说,大人,戏已经演完了,您可以出来了。
这么说,今晚的一切都是上官睿导演的一出戏,那么,刚才他那样爱抚她,对她说那一句想要她的情话,是不是也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