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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雪越下越大,第二天一早一打开院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远处的田野,近处的晾谷场和屋顶上都覆盖着白雪。
许安宁冷得穿上了厚厚的棉衣道:“一下子就冷了,好在昨天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家里用的东西,短时间可以不用进城。”
一下雪,道路湿滑不好走,马车还容易陷进泥坑。
许安平和张氏拿着铁锹在铲着院子里面的雪。
许安宁赶紧上前帮忙,铲了一条路出来。
省城,沈府。
沈家今天格外热闹,沈重楼把新娘子接回来拜堂之后,便开始招呼宾客。
康掌柜本想着把许安宁送的石斛用写礼的方式送给沈重楼,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送给沈重楼。
毕竟,沈家人都不知道许安宁。
今天来沈家的客人都很开心。
但唯独沈重楼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林云歌和女眷们待在一起,远远地看着沈重楼,只有她发现沈重楼是在假装开心吗?
心底叹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缘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上次沈重楼愿意帮她,她看得很明白,并非沈重楼看在她的面上,而是看在许安宁的面上。
郎有情,妹无意,这段单相思的喜欢注定无疾而终。
沈重楼邀请的客人并不多,能被他邀请来的都是关系极好的。
他见康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赶紧端着酒杯上前道:“承蒙康掌柜看得起,让你跑太远了。”
康掌柜站起来,和沈重楼碰了一下酒杯,仰头一口把酒杯里面的酒喝光后道:“恭喜沈公子。”
沈公子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康掌柜赶紧把放在椅子上的木盒子递给沈重楼。
他什么都没说。
但沈重楼明白了。
沈重楼没有把盒子交给身后的小厮,而是亲自把盒子送进了书房。
书房中。
沈重楼把盒子放在了桌上,犹豫了好久才上前打开,看着里面整齐摆放好的石斛,还有一株用布包裹起来的当归,闻着浓郁的药香叹息一声,最终把盒子盖上存放了起来。
他知道,许安宁对他没有别的感情,但他自己却抑制不住对许安宁的感情。
罢了罢了,既然决定成亲,一切都到此为止。
杜衡在外面找了一圈沈重楼都没找到,便找到了书房,一推开书房门,就见沈重楼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说,你今天可是新郎官啊!怎么在房中不出去了。”
他看得出沈重楼的心情不好。
沈重楼抬起头对着杜衡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道:“有些累了,进来坐一会。”
杜衡有点心疼沈重楼,叹息一声坐下道:“我知道你心中苦,但就算你心中再苦,今天这样的场合你也得开心起来啊!不然外面的人指不定说一些难听的话。”
沈重楼不知道他究竟是对还是错。
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位女子,你爹娘不同意,非要你们分开,不分开就和你断绝关系,你最终会如何选择?”
杜衡坐在了沈重楼的对面,很坦诚道:“我应该会带着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我这一辈子只会为自己而活,等我爹娘老了我会孝顺侍奉在他们身边,我想和谁过一辈子是我的自由对吧!这和孝道并不冲突。”
这一席话说得认真,沈重楼听得也很认真。
苦笑一声道:“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
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这却成了需要埋藏一辈子的秘密。
杜衡站了起来,安慰道:“外面一大堆人等着你呢,早点出去吧!”
沈重楼跟着杜衡一起出了书房。
康掌柜吃完酒席正要离开,却被杜衡赶来叫住。
这段时间杜衡都在应付家里人,本想着去找许安宁玩。
结果却没时间。
两人上了马车,杜衡道:“不知道许姑娘最近怎样了?上一次走太匆忙都没有和她好好告别,她算是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康掌柜知道杜衡的身份,不敢怠慢,老老实实说着许安宁最近在做什么。
杜衡听到许安宁居然在县城收山药,道:“现在下雪了,应该没收山药了吧!”
脑海中浮现出许安宁跟着他逃命时的样子,会心一笑。
康掌柜道:“下雪农户进山也挖不到山药,所以没收了,杜公子对许姑娘的事情如此上心,为何不去普州县一趟?我听闻许安宁的哥哥腊月初八就要成亲。”
杜衡真是才知道这件事,惊喜问道:“她们家腊月真的有喜事临门吗?那正好我没什么事情做,等腊月初八的时候上门给她一个惊喜。”
又问了一些许安宁的事情后,杜衡下了马车。
杜衡身边的小厮平安却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傍晚的镇南王府很安静。
杜衡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去闹洞房,身为沈重楼的好兄弟,他理解沈重楼的苦闷,娶了一个相互都不喜欢的女人,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吧!
镇南王妃本想和杜衡说说成亲的事。
但看杜衡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把杜衡身边伺候的小厮叫了来。
平安态度极其恭敬,给镇南王妃行礼后,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镇南王妃有些担忧道:“衡儿和重楼的关系那么好,为何他没有去闹洞房?”
她今天也去了沈府,但她不喜欢太闹的环境,早早地就离开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要不是看杜衡一脸疲惫地回家,她本身不想过问这些事。
平安如实回答:“大概世子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
镇南王妃更是不解。
平安犹豫了一番后,咽了咽唾沫,把了解到的事情说了出来道:“奴才在一旁听世子爷提起过,沈公子和沈夫人好像彼此都不喜欢,只是因为双方爹娘的关系才成的亲。”
镇南王妃恍然大悟。
此事她今天也听说了,好几位夫人在议论此事,只是她不怎么喜欢和大家说这些闲话,也就没有多问。
“原来如此,你今天跟着衡儿还有没有遇到别的事?”
平安想到了杜衡单独见康掌柜的事,特别还向康掌柜打听许安宁。
现在整个镇南王府对杜衡的婚事都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