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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太爷不喜道:“宁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是你爷爷。”
之前许安宁多孝顺他,就连洗脸水洗脚水都打到他面前,每顿饭都是先给他舀,有好吃的也都先记着他,现在居然学会顶嘴了,而且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许安宁的态度中充满了瞧不起和鄙夷:“老大爷你可别乱攀关系,我们关系很熟吗?我笑的是你怎么有脸说出那番话的,朱家买我去干吗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清楚?什么是配阴婚,只要我和那朱家公子成了亲,离死也不远了,朱家花钱买我过去可不是当阔太太的,他们不过是想慢慢折磨死我,好让我下到黄泉陪他们死去的儿子。”
上辈子,她为了家人妥协,嫁到朱家之后就开始饱受折磨,大冬天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府上包括丫鬟的衣裳都是她洗,寒冬腊月她双手长满了冻疮,咳嗽一直没有停过,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就连住的地方也是府上的柴房,连条棉被都没有。
为了取暖,她只能让单薄的衣裳里面塞谷草,就连睡觉她也只敢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这样才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朱家想要她死,想把她折磨致死,可她想活着啊!她想活着和家人团聚啊!
若不是她不甘心那样的命运,苦苦地挣扎着,开始学会讨好朱家人,开始学会阿谀奉承,开始学会违背良心做事,只怕早就一命呜呼死了。
说把她嫁去朱家,不过是许老太爷他们想要给自己留点脸面,说出去好听一点,不会被人戳了脊梁骨说他们卖孙女。
实际上她不是被卖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卖去朱家的命运,但除了她爹娘和哥哥为她抗争,许老太爷一家都巴不得马上逼死她,这个仇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上辈子她受了多少苦,家里人受了多少罪,这辈子她都要一一还回来。
许老太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敢接许安宁的话。
一旁的许大山不满了:“你这贱丫头就是不识好歹。”
许安宁目光凌厉地盯着许大山,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若我再听到你张口闭口贱丫头,我不介意撕烂你的嘴。”
许安平和许秋山已经站了起来。
许大山怂了,低声说道:“不喊就不喊,你就是不识好歹,多少人拼了命想要嫁去朱家。”
许安宁嘲讽道:“朱家既然那么好,你把许安晴嫁过去啊!你们不是一心盼着许安晴嫁给大户人家,朱家可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哦。”
还在许家的时候,许老太太就各种偏袒许安晴,不管许安晴做错了什么事,最终挨打的都是她。
她后背都还残留着许老太太当时抽打留下的疤痕。
许老太爷不满地瞪了一眼许安宁,道:“我们来不是和你们斗嘴的,你们打了大山和安石,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
许安宁当真笑了:“我也觉得不能这么算了,我爹和哥哥打人的时候也受了一点伤,爹,哥哥你们手还疼不?”
今天下午的打斗她爹和哥哥都没吃亏,但毕竟是赤手空拳打,许安平的手背还是受了伤,现在都是乌青的。
许安平第一次感觉日子原来可以过得这么畅快,大声道:“可疼了!你看我手背都受伤了。”
张氏在一旁接话道:“找上门来闹事,我们打了就打了,闹去官府我们也不怕,更何况村里人都可以作证。”
没得到好的许老太爷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脸挂不住了:“你们的意思,打了就白打了?”
他刚才就看了这窝棚里置办的物件,他都没有那么暖和的被子盖啊!
这一刻许老太爷是后悔的,后悔轻易放过了许秋山一家。
许安宁上辈子做生意练就出来的嘴皮子,也不是一般人能说过的,收敛了笑容,缓缓地道:“可不就白打了么!我们一家被你们打的还少吗?怎么,你们既然想算咱们把以前的事都拎出来算一算,该赔偿赔偿,该安慰安慰。”
说到这里,许安宁停顿了一下,端起一旁晾冷的开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说你老也别折腾了,想找借口从我们手头上拿到银子,你觉得可能吗?都说了彼此不相干,各过各的日子,你老就应该有一点该有的觉悟,往后我们两家没有丝毫关系,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坏都和你们没关系。”
张氏也硬气地说道:“你们就算上门闹十次百次,我们家都不会给你们一文钱。”
许老太爷气急,拿着旱烟锅子就想抽打张氏,却被坐在张氏旁边的许安宁一把抓住,一用力就把旱烟锅子从许老太爷手中扯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把旱烟锅子扔向了窝棚之外。
这一套动作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许老太爷懵了一下,旋即黑了脸:“翻了天了!连我的东西都敢扔。”
许安平伸着脖子,抓着面前的烧火棍站了起来:“扔你东西咋啦!你们要再敢撒野,连你们一起扔出去。”
许大山已经出去把旱烟锅子捡了回来,黑着脸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我们不是打不过你们,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他真的被气坏了,奈何又不敢动手,害怕被打!
要是真打起来,许秋山他们肯定按着他一个揍,身上的伤还疼着呢!输人不输阵,也只能说点话威胁了。
许秋山懒得和许老太爷争辩,缓缓地说道:“究竟是谁在欺人太甚?我们一家都搬到这窝棚里面住了,你们还要上门找麻烦?泥人都有三分性,我们被你们欺负了这么多年还不够?我也把话撂这里,往后只要你们敢找上门吵闹,见一次打一次。”
真要打架,许大山父子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常年干农活,重活累活都是他们父子在做,许大山父子就是绣花枕头不堪一击。
许老太爷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四人道:“好!好!今天的事我记住了,我就要看看你们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丝毫没讨到好处的许老太爷气呼呼的和许大山离开。
本以为讨要银子很轻松,结果许秋山一家都变得硬气了,谁都能顶撞他。
眼里完全没了长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