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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就是这德性!‘死’了倒干净,可就苦了老婆孩子。好吧!组织信任你,就不换人了,可是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别给老子弄出什么乱子来。”马定初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将谢正标换下来,不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顺畅的情报网,得重新开始,更重要的是,这一撤,敌人知道谢正标没有死,必定加剧他们寻找“尖刀”同志的步伐,那么,“尖刀”同志可能很快就会暴露,让谢正标同志的工作继续下去,本身就是个无奈之举。最后,马定初交待了一些任务,告诉他,很快市里就要对郊区匪患进行全面的清理,让他时刻注意敌人动向,及时传递有用的情报,说完就先行离去。
谢正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湖边,在静雅赏心的环境下,再好好的理理思路,好好地想一想,他要想的东西很多……
他的思绪随着眼前湖里的鱼儿在游走。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那个“谢正标”之墓里埋着的到底又是何许人也?谢正标眼前闪过了一幕幕不为人知的景象,对别人来说,这就是发生过的事实,而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场梦而已。
其实,谢正标是“赶鸭子”秘密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涉及的具体人、具体任务,是绝密的,涉事的人与人之间彼此并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任务。除了剿匪前指核心人物部分掌握之外,有的东西也不是很清楚,比如说,分区在大瑶山安插的内线“红箭”同志,市委书记韦严和地区专署副专员莫云就不清楚,韦严手里的“尖刀”、谢正标同志,分区和专署都不清楚,同样专署掌握的情报通道,其他的不是很清楚。这样的状况,主要是因为各条战线掌握的资源不一样,工作性质不同,角度不一样所致,更重要的一点,是为减少因泄露身份,给情报人员带来不必要的伤害。不管怎么样,所有的人及情报人员,不过是这出剿匪大戏里面的一个角色,是这局剿匪大棋盘当中的一个棋子而已,他们每个人都在发挥着自己应有的作用。
谢正标便是这出大戏里面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不知道陆小蝶是不是当中红色正义的那一方,他也不想知道,也无权知道,他只知道,按照要求在后脑勺上,包扎了一个沾有红色液体的纱布,并往帽子里放置了一个棉垫。
在被陆小蝶狠命一击的当下,他顿时感受到那根粗大的杆面杖的威力,他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就在到地失去知觉的那一下,他有意识地抱压了自己的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这样,他被宣告“牺牲”了,并迅速被“埋葬”。而在他坟墓里埋葬的遗体,却是另一名在剿匪战斗中牺牲了的战士。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身处一黑屋,他想,要不是有那个棉垫护了一下,恐怕他已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陆小蝶下手真狠啊!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如果不是精心安排的,她怎会还是自己的同志?
从那以后开始,他就不允许再见到过去那些熟悉的面孔了,包括他最亲爱的妻子和孩子,以及他的最亲密的同事和战友。尤其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从他被击倒的那一刻起,他的妻子和孩子,将生活在无尽的哀痛和困苦之中,他们流干了眼泪,他们悲痛万分,他们在默默地承受着丧夫、丧父的情感重击,他们流干了眼泪……
对于这一切,最苦、最痛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失去最多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对于这一切,他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勇敢地面对着。因为这是上级组织的信任,剿匪任务的需要,人民期盼剿匪胜利的渴望,以及作为一名剿匪战士的职责所在。为此,他只能生活在孤独当中,生活在黑夜里,生活在每天靠化装出行的日子,生活在对妻儿的思念里……
他想抽空去看看他的妻儿,当然是在不被妻儿发现的前提下。
他还要去看看那名牺牲战士的家人。他们同样需要帮助和关怀,尤其是他谢正标的。想到那名静静躺在他坟墓里的战士,虽然他牺牲了,可他的灵魂仍就在为剿匪而战斗着,对于仍然还活着的谢正标,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对于这名战士,谢正标感到有些内疚和不安。不过,局长说了,等匪特肃清了,组织上会为这名战士办个丧葬仪式,决不让战士及家属受到委屈,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
离开公园之后,谢正标买了一些米面和儿子最喜欢吃的云片糕,悄悄地来到自家的院子外,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没人,便闪进院子,来到门口,手不自觉地扶到门上,真想像往常一样推门进去呀!说一声:“老婆!我回来了!”然后把儿子抱在怀里,拿出儿子最喜欢吃的云片糕,逗他玩,仿佛耳边响起妻子娇柔的问候和儿子天真问语。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边,偷偷地向屋里望去。
“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呢?叫你不要跟同学打架,你偏不听,看看这脸被抓成什么样了。”妻子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脸。
“我没有!是同学先欺负我,说我爸爸死了,没有爸爸了,他们不怕我,敢欺负我,我没有爸爸,他们就敢欺负我吗?我不干……我不干……”儿子流着泪,两只手互相使劲抓扯着,不服气地哭喊道。
“没有爸爸,你就要像个男子汉,该让的就要让着点,知道吗?”妻子无奈地说。
“我不!我就不……”儿子撕心裂肺地哭着。
“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妻子拿起鸡毛掸就往儿子屁股打,儿子哭喊着往妈妈身后躲,妻子拽着,不停的打,两人转着圈。
妻子打累了,儿子也哭哑了,妻子把儿子楼在怀里,抚摸着,说道:“妈妈打你是为你好呀,你爸爸不在了,很多事情你要靠你自己解决,要不以后你怎么办呢?学坏了,伤了,残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妻子说着哭泣起来。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儿子依偎在妈妈怀里。
谢正标实在心酸,看不下去,一个转身,背部靠在墙上,泪水“哗啦”一下流了出来。在他转身时,胳膊肘碰到晒罗卜干的簸箕上,“啪嗒”一声掉落地上,谢正标怕被妻儿发现,急忙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