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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身上的伤太多了,这几个月旧伤叠着新伤,早就是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军医的嗓子有些干哑,连日来照顾伤病,几乎没有合眼。
孟遥临的眼睛都急红了,气问道:“难道我们军中就没有好药吗?”
军医又道:“少夫人伤势复杂,只能缓药将息,我等不敢用猛药催,要是用猛药催,少夫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啊。”
青燕跪在乔舒念的床榻前,涕泪横流,拽这乔舒念的手,道:“少夫人,这可怎么办啊,怎么越治越糟了啊!”
乔舒念烧的糊涂,微微睁眼,眼神所见到处都是人,却看不清他们都是谁。中午就吃了半碗粥糜,现下腹中空得难受,吃一口又觉得想吐。
军医道:“发烧的事儿好办,喝些发汗的药,烧一下就退了,可少夫人的伤已经到脏腑了,若是少夫人自己缓不过来,我等也无好法子啊!”
这些话乔舒念倒是听进去了,大家也就是看在她是少夫人的身份上,要是普通的将士,病成这般模样,那便是生死有命了,如何还劳师动众用得着这么多人站在她的帐子里操这么多的心。
眼下郎中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只能用一些缓药将息,一切都看乔舒念自己的造化。
无涯忧心忡忡,“说来说去,还是少夫人伤得太重了。自从半年前在青山道被伊维所伤,再到黑沙梁围堵单崞,这半年来没有哪天是没有受伤的,半年前的腿伤到现在都没好,更何况是新伤了。”
孟遥临摸了乔舒念的额头,烧得烫手,浑身却干干地,连一滴汗都没有,道:“既然如此,就再开些催汗的药来,至少先把烧退了,少夫人也能好受些。”
这些药不需要再额外开方子了,之前青燕取来的还有,现熬了端来就是了。帐子中弥漫着浓浓地药味儿,军医们都站到了帐外,大气都不敢喘。大将军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遇事也讲道理,但大将军心烦,没有好办法治疗少夫人,谁都不敢在大将军面前多聒噪。
一碗药喝下去,乔舒念一口全吐在了孟遥临的身上,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腹部一抽一抽地,好似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药也喝不下,饭也吃不下,这可如何是好?孟遥临情急之下,喊道:“青燕!拿酒来给少夫人擦身,就也能退烧!”
小的时候他发烧吃不下药时,母亲就是用酒给他擦过身的,效果奇好。
帐外的一军医闻言,叹道:“少夫人身上有伤,最是忌酒,如何敢用酒擦身?”
另一军医也是愁眉苦脸,压低了声音道:“大将军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军医道:“要是死马当活马医,何不把那些原先不敢用的药都用上?万一少夫人造化大,好了呢,总比什么都不干地强吧。”
另一军医道:“这话你去给大将军说,旁人是不敢的。只要大将军同意,该用不该用的都用上,出了事,大将军也不好责怪我们。”
乔亦疏过来听到了军医们的话,本就没有笑容的脸霎时冷透了,英气的脸上透出一股杀气来,走到帐前,对这些军医道:“作为军医,全军将士的性命都系与你们这些人身上,你们畏手畏脚不敢治,众将士们还敢指望谁来替他们疗伤?”
乔亦疏在军中就是个小将,也就在进入波州后才立了一些军功,但这样的军功在波州征战的将军们差不多都有,可偏偏乔亦疏的气焰涨了起来,尤其是从战场回到营地后,动不动就喜欢大呼小喝地。
大家知道他因为少夫人的伤心情不好,但不少人还是对他有怨言,毕竟他一个小辈,对长辈们没那么客气。
一军医站了出来,对乔亦疏也没有那么客气,高声道:“猛药下去,一半的可能会是催命的鬼,另一半有可能是救命的神。小乔将军,你要是觉得当用,就去给大将军说,只要大将军和小乔将军同意,我们便给少夫人用猛药。”
乔亦疏仰高了脖子,呛声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家长姐向来不是个软弱的,岂会怕什么猛药不猛药,你们只管将药方开来,大将军那边本将去说。”
重新开方,就得重新把脉,军医们继续在帐外等着。乔亦疏撩开帐帘进去,同孟遥临商议去了。
隔壁大军帐探出一颗脑袋来,瞧了一回这边的热闹,又缩了进去,扭头就对文浚和几位将军道:“你们瞧见了没?这还不是仗势吗?这小子连军医都敢吆喝!”
一将军翘着腿,悠然自得吃了一口茶,道:“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了军功,就像王蒙将军说的,再仗点势,自然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了。”
王蒙道:“你提军功?在座的哪位身上没有军功?老子的军功都比那小子大,老子都没说什么,他还敢提军功?”
王蒙是看不惯乔亦疏已久了,现在没有仗打,闲下来无事,便在这里挑乔亦疏的毛病。
文浚道:“现在你们别去招惹他,等少夫人痊愈了,他如果还是这副吆五喝六的德行,你们再教训他,现在都忍忍。”
“和事佬!”王蒙骂道。
……
乔亦疏进去后,过了片刻无涯又出来了,冷声对军医们道:“大将军请诸位军医进去。”
怕少夫人受了风,无涯将门帘撩开了半边,军医们便排着队依次入内。
青燕给乔舒念身上擦了些酒精,这会额头上凉了下来,但也没见出汗。孟遥临依旧坐在她的床头,把自己的腿给乔舒念当枕头枕。
四五个军医给乔舒念把脉,良久,得出的结论一致:少夫人体内邪火过旺,最重要的是得配合针灸治疗止吐,要吃药就得止吐,如果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是无用的。
孟遥临看着乔舒念病恹恹的面容,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有什么法子,就都拿出来吧,若治不好本将也不会怪你们。”
乔舒念吐干净了,胃里寡得难受,整个人昏天暗地的。她不怕死,康宁军已经完了,现在就算立即死了,心里头没有啥能让她特别挂念的,除了对孟遥临的感情。可这般折磨人,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最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