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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最后一天,阿成回到雾城,他得知加尔要见他,非常兴奋,第二天就吵着要来见加尔。
我在新房里刚起床,睡眼朦胧。没有门的门框上搭着厚重的手工布帘,看起来非常有异域风情。我打开衣柜,里面挂满昨天才买的衣服,找了一套比较休闲的睡衣穿上,到厨房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饭。我刚喝了一口牛奶,就听到门铃响起,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子高高的表情严肃的张一默,和见到我满脸惊讶的阿成。
我还在惊讶之余,阿成已经先一步上前抱住我,一个劲的兴奋说:“加尔,之前我给你发短信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吗?”然后上来一把抱住我,抱得我都快窒息了。
“成...”我学着加尔的语气喊着他,双手也回抱着阿成。
张一默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的说:“两位,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进屋后,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阿成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旁边,满眼说不出的柔情看着我的脸,我回望着他,细细打量,好像隔了一百年没见过他了,边看边问:“你这么变黑了?脸也瘦了,眼睛大大的看着都不像原来那个你了。”声音里满是心疼。
“我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哥伦比亚,我非常抱歉让我们的婚礼推迟,我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阿成摸着脸说着,略带悲伤的微微低下头。
“没想到你也认识小默,真是上天的安排,自从接到你弟弟的电话,我几乎崩溃了。”我颤抖着说,似乎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况。
“你知道那是骗人的,你知道他们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加尔我不能没有你!”阿成再一次的拥抱我,深怕我会消失,可又想到张一默在旁边,这样过于缠绵始终不太礼貌,又放开了我。“我一年前回去告诉家里我们打算结婚的事情时,其实他们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新娘,所以非常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吵得不可开交,一周后爷爷就安排我去哥伦比亚出差,这一去就是一年,这一年里面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阿成给我解释当时的误会。我听着他的讲述,看着他激动的脸,用手握住他的手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阿成看我释怀,再一次拥抱我。
张一默在旁边听着,问:“那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呢?”
阿成放开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想也没想的说:“现在阿成回来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怎么安排我都愿意陪他。”
“加尔,谢谢你!”阿成感激的看向我,然后继续说:“我这次能和你重逢,真的是上天的眷顾。我打算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你们两个你侬我侬的,看得我这个单身狗满身De-Buff。”张一默大声的把阿成拉回现实,说道:“你这一年多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说真的,我确实想过如果再见到加尔,我要怎么办。”阿成眼睛一亮,开始说他的计划。
“我这一年来在哥伦比亚,那里有我们家经营的考古勘察公司,我们做的事情对整个社会历史发展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我想把它开到全球每一处有文明的地方。”阿成说起自己的事业非常兴奋,可是瞬间又熄灭了眼睛里的激情,“但是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公司,一般都是在当地的政府机构下运作,可是其他背景雄厚的公司层出不穷,我们本来资金上就周转不灵,最近政府决定不再和我们合作,现在整个公司能维持下去就已经算好了。”他用手捂住脸,非常心痛。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呢?”张一默站起身来看看坐在阿城旁边的我,伸手帮我把滑到肩头的衣领往上提。
“加尔,”阿成忽然转向我,又一次抓起我的手对我说:“加尔,你加入我们吧,只要你在,公司就还有救!”
他的目的居然是钱?我有些被惊住了,难道他是因为知道我们神家的背景,才伪装成加尔的阿成?这样最常见却又难以让我接受的目的,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犹豫,因为你对我做的这个事情还不太了解。”阿成见我没回答他,开始为我讲解他们公司的主打项目,“我们公司主要是针对一些古文物、古迹进行勘研究,另外还有专门的探险队,对一些可能存在遗迹和古文明流传进行探索发现,比如现在已知的金字塔、巨石阵等,另外还会研究一些已经不复存在的古文明,比如玛雅文明。”我听他讲,希望能从这里面听到不那么铜臭味的东西。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继续给我说:“早在三年前我们公司就已经非常不景气了,那时候为了救急,就接了一单私人任务,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它是在我们已知的历史之前,所有生命形成之前!我们对这些古老的石块进行镭、铅的计算,发现它们的年龄居然超出了地球年龄。这个发现简直是世界性的发现。并且这些石块全身焦黑,内体通红,上面都密密麻麻布满了符号,那一定是一种未知文明”他停下来咽了口口水,接着讲:“那上面的符号我翻阅过很多很多资料,但是别说有一样的,就说相似的都没有,这肯定是我们最早的文明,我敢肯定,它们才是真正的地球!”他给我描述那个东西,情绪非常兴奋,拿起桌上的随手记事本就开始涂写。
“你看,就是这一串符号,我书写它都会感觉到神圣!这是在所有历史之前的历史!至高无上的开端!”他手指都有些颤抖的指着纸上那串默写下来的符号赞叹道。
“以树为舌,吐露真理。”我念着他写的东西,心想着这几个字有什么好宝贝的?
“你,你...你居然看得懂?”阿成等大双眼看着我,那种惊讶到了极至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见鬼了一样。
“这怎么看不懂?谁都看得懂啊。”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几个字而已,这么就惊讶成这样了。我指着桌上的纸奇怪的问他:“这上面楞大几个字,你看不懂?你不识字啊?”
“不识字?那你说这是哪国文字?”阿成敲着纸上的字质问我。我仔细一看,嘿!还真不是!既不是阿拉伯文,也不是中文,更不是英文!但是我怎么就认得呢?我还能一个一个给他分开写出来!嘿!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着那纸上的字,眉毛都快皱成一坨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符号?刚才是你瞎编的吗?”阿成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的问我。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这次非常有力。
“不是我瞎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认识啊。我还可以给你写更多的东西。”我一时半伙解释不出来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看就懂,会读会写。我拿起笔,在纸上随便用那种符号流利地写了一段话,然后念给阿成听。他仔细对比字符,确定那些字符所存在的特殊构造和我所写的一样属于用一类,才相信我真的没骗他。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成抱着脑袋满嘴的上帝,我看向张一默,想看看他会是什么态度。结果发现这货正在我家进门口的地方搭个板凳换灯泡,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如他换个灯泡值得关注。
“你们只找到了一个有这种文字的东西?”我问阿成。
“不,事实上我们找到了七块这样的石头。”阿成说着,又拿出手机,翻出一堆照片给我看。这些照片里的东西外面焦黑内体通红,那些文字像是镂空的格子,从里面透出熊熊火光。“这是全部的文字,你都认识吗?”
我看着照片,一张一张的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洪荒万物,万物合一。万物生息,感知如己。以树为舌,吐露真理。回归起元,涅槃重生。十方世界,形态万千。真神之真,神之所向。蜿蜒前行,窥见一斑。”
阿成听着我念,反复的在照片上看来看去。“这就是全部了?”他深怕我看漏了什么,向我确认。
“恩,就这七句话呀。”我起身去拿放在饭桌上的牛奶和面包,他们一大早上就来了,可我还饿着肚子呢。
张一默换号灯泡走过来,看到阿成在一旁盯着照片沉思,而我喝着牛奶吃着面包,于是他自己也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看了下时间,从他们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阿成。”
“怎么了?”他看向我。
“你脸还疼不疼?”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被我忽然转换的话题拉出思维世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你大早上就出来了,早饭也没吃,等下要记得吃点东西把药吃了。”我温柔的说。
“吃什么药?”他愣在那里,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虽然很像你哥哥,但是你毕竟不是他。”我温柔的笑着,目光里充满了怜爱。阿成瞬间脸红,像是被人看到赤身裸体一样。
“你...你早就知道了?”他惊讶的有些结巴。
“我是学美术的,人体骨骼我非常清楚。你脸上动过哪些骨头,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你哥哥死了一年多点,你做整容也应该起码半年才消肿,可你一年前就认识了小默,那么你那时候肯定还没有整容吧,现在算来,应该也只是刚刚消肿,止疼药还在吃吧?”我慢慢的说,希望不让他感到恐慌。
“这你都能知道?那...那你还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现在不正在揭穿你吗。”我打趣回答他。他看着我的表情,揣测着我到底是什么心情。
“加尔,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对不起你。”他低下头,我很难保证他即将要说的真正目的到底有多少可信。“我确实是没有办法,公司要继续,研究要继续,我们的东西又是私人委托,不能交给政府,我只能想到找你。”他可怜的看着我,希望能够让我理解。可是,加尔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她再喜欢那个阿成,也不会忘记爸爸的嘱咐,所以即便是真的阿成,也不会知道我们家的背景,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然后另有目的。
我看着他,一语不发。
“你骗了我们那么久,你一年前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计划了?”张一默舔着嘴上的牛奶胡子,轻声质问阿成。
“我听我哥哥提过加尔和你,他说现在中国最大的培训教育机构就是你们家的产业,我本想找你帮忙,可没过多久你父亲就病倒了。有次我去看他,他误以为我是你,告诉我神家的秘密,我并不在乎那些传说,我关心的是她们家巨大的财产。如果那么多钱,可以投资在我们公司,那么整个世界的文明将得到一个巨大的推动。”他面对张一默的发问,居然老老实实全部说了。
“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张一默继续往下追问,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去发现什么史前文明。
“三年前我和探险队在加勒比海和太平洋之间的一个多山国家,进行当地的古老文明探索,我们沿着线索一路追寻,到达了墨西哥。在那里存在着大量的文明遗迹,可是当地人只能讲出语言,却不认得他们祖辈留下的古老文字。”阿成认真的讲述起来,“早在十六世纪的时候,一个疯狂的传教士已经对这种文字进行了研究,可是他却烧毁了大量珍贵的文字记载。后来十八世纪这种文字终于被人破译,才有了后来更多的研究发展。我们借助着已知的这种文字的研究,发现所有提及的内容都指向烟山。‘烟山’是当地人对这座山形象的描述,终日生起浓浓烟雾,之前一直是一座安静沉默的火山,近年却非常活跃。”
“指向火山的文明线索?是让你们去死吗?”我觉得气氛太过于凝重,想开个玩笑。哪知道我这样无心一说,却让阿成瞬间泪奔...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确实是送死!”阿成一手扶着额头的说,声音里夹带着颤抖。“那是一座活火山,非常活跃。当地人告诫我们千万不要靠近那座火山,早在十六十七世纪,因为当地那古老的文明被破坏时,它经常喷发,而在十八世纪初期也曾喷发过。这些时间都刚好是这个文明的重要时期,所以他们认为火山喷发是神愤怒的样子。可我们坚信科学为上,他们说的神在我们眼里不过只是巧合罢了,所以我们还是迈进了那座火山脚下。”他停了一下,深呼口气,似乎要开始讲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就算是在山下,浓浓的硫磺味依旧充斥着我们每一个人全部的嗅觉。我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带着常规探险物品就往山上行去,为了掩人耳目,还选择了有冰川的东坡,晚上就睡在一些小小的凹之间。我们就这样行进了四天,到达了山腰。在我们到达山腰的地方,地址明显改变,表面有明显的火山沉积岩。当地的古老文明里面提到这座烟山时,是这样说的
‘所有的获得皆是恩赐,神矗立在这烟雾之中观察我们,我等在神的脚下聆听神的指示。’
这是一个崇尚自然宗教的古老民族,在他们残留下来的四部文字记录中,记载了他们祭神的各项事宜,对于这种山上的祭祀,他们就只能止步山腰。所以我们从这里面推断,那些线索指向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段位置。”阿成又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我听得认真,而张一默则在一旁拿着我的头发发梢打结玩。阿成喝完水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小区花园,淡淡的说:“之后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我们进到了那个写满这种符号的山洞里,可是所有人都死在里面,只有我活着走出了那座山,所以才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七块东西。但是探险目的是为了私人发起的,我又不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政府。跟让我难以理解的是,等我回到山下,对方却并不是过来和我处理后续的事情,而是直接派人到我下榻的酒店要杀掉我,无奈之下,我只能一路潜逃,回到美国,后来哥哥死了,我便借哥哥的身份活着。”他省略了发生的事情,简要的结了尾。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张一默在旁边无所谓的问了一句,阿成用一种带着惊恐和愤怒的眼神看向他,可这货还是玩我的头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怎么,你来不就是想再去一次火山吗?”
“你怎么知道?!”阿成这下是真的慌了,这种事情他自己都还在犹豫,毕竟是一个探险队二十几个人都死了,而现在虽然主要目的确实是再回去那里,可自己到底能不能还有机会活着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正好你来给我们带路。”张一默说话的口吻并不像是在商量,事实上更像是那种已经等了很久,终于该出发的感觉。我对他忽然说出的这句话感到非常不理解,这明明听起来并不是出去开心玩耍的样子,为什么他还要去?还有,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也要去?!”我好像才发现他说的人数里面,有我一个名额。这货不是疯了吧?!
“恩,事实上,主要是你去,我是随行。”张一默不急不慢的回答,看着我满脸讶异到扭曲的表情,满怀坚定的一笑。
我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死机了,抬头望下个天花板,忽然好想大笑,心里清楚我还是太年轻,见到的事情太少,所以完全不懂的这种黑色幽默。恩,他一定是跟我开玩笑!
“我们一个月后出发。”张一默再次确认。阿成正想说什么,被张一默打住了。“你这一个月做足准备,资金不是问题,安全是最重要的!人手方面我会推荐,你不用操心。”
阿成听张一默这样说,居然没有继续反对,看来他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再去一次那火山。我觉得这跳转太大了,前一天我还在想着等把肖雨的事情结束了,就可以带着画笔满世界玩了,今天忽然就变成史前文明探索小组成员。事实上,我并没有同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张一默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没听见说上次去的人都死完了吗?这边背后还有不知道谁要暗杀阿成,这种烂泥塘我是完全不想参与的!
“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别拉上我!”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果然出口拒绝。
“可是加尔已经去了,难道你不怕她出个什么意外?”张一默说得很轻松,可我听到却心里咯噔一下。这还了得!那死人的地方,加尔去做什么?还有,加尔不是在美国说又是暂时回不来吗?难道说的有事耽误就是指的这件事?她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怎么这些人都疯了一样,恨不得和麻烦领结婚证终身不分离?
“那我们就报警,有人死了,还有人要杀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我理直气壮的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法律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吗?
站在旁边的阿成摇头说道:“警方讲究证据,我哥哥已经死了,我这种身份也只是对那些人冒充而已。其他人的尸体也找不到,也没有任何东西证明我正在被追杀,所以警方是很难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还只能私了?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当时接任务的时候难道没有记录吗?”我有些愤恼的瞪向啊成,他满脸居然瞬间写满愧疚!这是在对即将带我走上不归路而感到愧疚吗?
“当时来找我们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满头的辫子,说话带着德国口音,他给的价非常高,只要求我们带回一组完整的照片。我们心里只想着这笔钱可以支撑公司,也就没有苛刻的对他的身份进行了解核实。”阿成说完就闭目仰头,心中应该非常懊恼。
“好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强硬的发生,也没有什么余地让你可以选择。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在。”张一默总结性的给我定下这件事,我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加尔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生气,却又无奈,我可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我只要去找到加尔把她带回来就好。
屋里三个人都各自在心里确定好自己的目的,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所以就开始谈开别的了。
“你是冒充你哥哥,那你到底叫什么呢?”我最想问的就是这,一直到他个真的死了,就总觉得自己成天在叫一个死人的名字,非常大不敬。
“我也叫阿成,其实,我们是因为姓成,所以才叫阿成。别看我金发碧眼,其实我们的爸爸是孤儿,被一个中国人养大,所以他姓成。”阿成听我问他,稍稍一愣,然后向我解释,完了反问我说:“你妹妹为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她怎么也叫加尔?这是你们家族的传统吗?”
我听她这样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是那个妹妹!”
阿成听我这样说,忽然变得非常惊慌,眼睛瞪的老大的质问我说:“你说什么?你不是加尔?那刚才说的那个去火山的加尔才是真正的加尔?!”
我看他反应这么大,不明白他一个外人紧张什么。张一默在旁边玩着手机,听阿成语气中这么紧张,调侃他说:“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做你哥哥了?”阿成这才发现自己稍有失态,马上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毕竟那是我哥哥深爱的人,所以才会紧张。”然后端水杯喝口水,压压心里的情绪。看来他和他哥哥关系非常好,所谓爱屋及乌,或许就是这样吧。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光顾着说话的我们都渐渐感到体力透支,虚弱无力。阿成双手捧脸支撑着,我的脑洞开始扩大,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张一默,用孱弱的声音问他:“难道...我们是被那暗杀的人下了毒?难道...我们就要命丧于此了?”只见张一默忽然起身,大义凌然的看着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莫非,是他!他就是追杀阿成的凶手?!是他给我们下了毒!?我心里好恨啊,竟死在这小子手里...
“走,吃饭吧。”他开口慢慢说道,声音温和全身散发这暖暖微光,那短短四个字犹如天籁,居然让我瞬间感到体力复苏了些许,体内隐约有一股强大的动力要奔向我的双脚,他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力让我这垂死之身恢复活力!难道!难道...他是...
“不吃算了。”张一默见我望着他,眼神时而缥缈,时而坚定,知道我又开始各种脑补了。
“真是的,我自己脑补要你管!”我被他活生生的拽出二次元,心里不免有些愤怒,一巴掌旁边手扶脸的阿成。他正打瞌睡,被我一拍,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来,然后满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看着我,把我逗得笑不停。
驱车到一家日本餐馆,我点了我最爱的生鱼片,其他就交给那两位大爷补足。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很多,可严峻的问题依然存在,肖雨怎么办?这假肚子怎么办?这些事情应该要去处理,而不是一走了之。
饭后阿成便着手去准备物资,张一默则送我回到新房。
进屋后他又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则是趴在窗边发呆。
“尼尼,你过来。”张一默放下手机叫我。我无精打采的转身坐到沙发上,头都懒得抬起来看他。
“你给我说说你对阿城的看法。”他一手撑着脸靠在沙发上。
“什么看法?他不都说了他为什么会假扮他哥哥了吗,你还怀疑他什么?”我不太想说话,心里对怎么解决肖雨的事情烦恼着。
“你是这么判断他是弟弟的?”他耐心的问我。
“我上次在河边不是让你帮我去找他弟弟整容的证据吗,我是学画画的,一看就知道他脸上骨头动过刀,而且你也确实找到了,所以他肯定是假扮他哥哥的。”我把我分析的讲给他听。
“那你既然知道他动过刀,那你能不能根据他脸部骨骼的轮廓画出他整容前的样子?”张一默说这话感觉不是在问我,更像是在靠我。我回答他说可以,然后抄起书架上的速写本开始画。
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基本的一个人像素描,我拿给张一默看,说:“他整容前就这样。我摸过他脸,他就颧骨和鼻子动过,其他都没动。看来他们应该是双胞胎。”
张一默看着我画的人像,然后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问我:“你觉得这人和这画像像吗?”
我看着他递过来手机里的照片,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脸部骨骼很不一样,就算整容也不可能变成我手里画的这个人的样子。
“这人不可能整容成我画这样子,阿成和他哥肯定是双胞胎,所以稍微整容一下就很像。”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照片里这个人,才是阿城的弟弟。”张一默认真的说,声音很温和。
“这怎么可能!?他这样子除非把脸上骨头全部打烂然后接长再拼起来,可能有机会整容成我画的这样。”我听他那样说,马上否定了。
“对呀,这是不可能的。我上次找到了阿成弟弟身份的整容证据,可照片里的人才是阿成的弟弟。”张一默平静的说。
“什么?!”我被他这一说马上就惊了!“你是说他连阿成弟弟都不是?!”
“他肯定不是。”张一默点头。
“那你还答应他去什么火山!他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吗?!”我马上质问张一默,这算什么,莫名其妙去送死?!
“他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事情是真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参与。”他还是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我们必须参与?你没听他说当时去的人都死了吗?你疯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早已忘掉心里担心的事情,全集中在现在讨论的事情上。
“尼尼,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读懂那些符号吗?是因为我给你的那块石头。当年你爸爸带着它就让你们全家飞黄腾达,现在它又回到你身边,这里面是有联系的。”张一默给我解释,但其实什么也没说清楚。
“那又能证明什么?这石头这么神秘为什么还会被人500块卖给我爸?这些都是巧合。”我不以为然的说。
“是不是巧合,去了不就知道了。再说,你放心让加尔一个人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吗?”张一默本来认真的脸变得温和,但听他说的话却像是在度我。我都忘了加尔已经踏上了这条前途不清的路,我不能看着她靠近危险。
“我会亲自带加尔回来!等我找到加尔后,你们要去死不要再拉上我们了。”我恨恨的说,心里充满被算计的感觉。
从新房回到小房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拖住了大脑,满脑子全是火山、死人、阿成,我即将过上提心吊胆的生活。
肖雨晚上才回来。他问我都去哪儿了,我敷衍的回答他说去了亲戚家里。
“肖雨。”我拉住他,“肖雨我有件事情想给你说。”
“怎么了?”他满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是要说我不是加尔呢,还是说我要走了。所以又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看着他俊俏的脸,想想这段时间他对我其实也算可以,虽然不做家务,不做饭,老提前女友这些事情之外,对我并不坏,反倒是我一直在给他找气受,所以我这次给他说这件事情一定要考虑充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忽然心血来潮了一样给他弄各种好吃的,给他买衣服鞋子,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弥补还是招待。
时间一晃就是一周,三月七号那天早上,我接到张一默发来的短信,说有突发状况我们三天后就要动身出发。
我看到那条短信,明白我要马上解决肖雨的事情。
犹豫了一个上午,我终于开口了。
“肖雨,我要给你说件事情。”我很认真,也想好了要这么说。
“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的?”他笑着看我,这段时间我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恶语相加,反而是体贴关心,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融洽。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欺骗你。”我停了一下,呼口气接着说:“其实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我这样说并没有不妥,首先我是真的没有怀孩子,其次是加尔并不想和他生活,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赶他走。
他听我说的话,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过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淡淡的对我说:“我懂了,等会我就搬走。”然后转身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他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把钥匙拆下来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切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全部结束了,我准备了好多好多说辞结果全部没用上。
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