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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虽没有直接承认郭圣通的嫡妻地位,但是他在得知其有了身孕后,还是对她照顾颇多。这让身在孕期的郭圣通异常欣慰,虽然她感觉在他的心里,现在的自己或许还比不上那个曾经与他共过患难的阴丽华。但是凭借着古人对长子的重视,她有信心能慢慢建立自己在他心中第一的地位。
刘秀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虽然他也时常为郭圣通的怀孕而深感对不起阴丽华,可是在一起时,他还是十分的注重对其的照顾。看着她因为孕吐,呕得一塌糊涂,并且也吃不好睡不香。他于是关切地道:“不若我遣人送了夫人回藁城吧,让岳母亲自照顾,她毕竟是过来人,又是夫人的娘亲,比之留在这邯郸更为方便。”
郭圣通一听,立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不要——通儿不要和夫君分开!”
刘秀宠溺地看她一眼,道:“都是要为娘亲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转又道:“那么便请了岳母过来照顾你,如何?”
郭圣通微微凝思,她其实是不喜欢看到郭主的,有她在自己更不自在。那老婆子一直认为是自己抢了她闺女的福气,现在成了王妃。估计再让她来照顾自己怀孕,她的脸会气得更绿。便道:“亦不可,漆里舍事务繁杂,都是我母亲一人担当,还有况儿需要照顾。断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再劳累她老人家了。”说着靠在刘秀怀中,撒娇似的道:“通儿并不需要任何人陪,在这世间,只要夫君和我腹中的孩子陪着我即可。”又望一眼刘秀,深情地道:“夫君,你可愿这一生一世都陪在通儿身边?一生一世和我还有孩子在一起?”
刘秀一呆——他心中想最想在一起的人是阴丽华,即便是她这辈子都难为自己怀孕生子,她也是自己这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女人。他除了能和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对其他女子又如何说得出口?但是这刻郭圣通如此一问,他想着她还为自己怀着孩子,不愿使其伤心,于是微笑道:“当然愿意,只要通儿愿留在秀的身边,刘秀一定好好对待你和孩子。”
郭圣通心里一暖,从他怀中挣出,瞧着他的眼睛,道:“通儿当然愿意了,只要夫君能一生一世陪着我,像今日这般待我好,将我捧在手心中宠爱。那么我便这一辈子都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不但这一辈子和夫君做夫妻,下一辈子还要嫁给你!就如同卓文君对司马相如说过的那般——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刘秀微微一愣——这种男女间爱情的誓言他曾面对阴丽华说过太多,那时候都是发自内心深处脱口而出。可是现在郭圣通向他表示出了“一生一世一人心”的向往,他却是却步了——是啊,他如何能与她再言这样对爱情忠贞的誓言?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阴丽华,虽然他将她伤得很深,可是他是爱她的,他有他的不得已,有他的苦衷......
他神色中的微一迟疑,立刻给郭圣通捕捉到了,她可不希望给他留下自己争强好胜的印象——毕竟汉代崇尚的谦让的美德,女子争风吃醋只会让人认为是妒妇。那个阴丽华虽也是一府千金,但是自由受到的估计也是三从四德的教育,符合这个时代男子对女性的要求,自己断不可因为这一点点小事情,而在刘秀心中处于下风。另外现在刘秀也没有登基称帝,阴丽华远在南阳,自己却能一直陪伴他的左右。而现在自己还有了身孕,这生下来的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他的长子长女。说到底自己还是占据了大量的优势的,又何必急于一时,让他承认在心中对自己比那阴氏看重?还有的是时间,只要自己慢慢努力,等生下了儿子,他的心自然会慢慢倾向于自己的。
于是故作哑然失笑道:“通儿忘记了,夫君在南阳还有一位妻子呢?怎能向你提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刘秀尴尬道:“那阴氏与我患难相结,可谓糟糠之妻。我也曾答应她今生不再另娶,却始终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如今得通儿,刘秀自是希望能这辈子与两位妻子相亲相爱,共度一生。”接着向其简略说明了一下当时娶阴丽华的经过。
两位妻子——郭圣通心里一“咯噔”——看来真定王室的身份,也是没有让他直接在心中将阴丽华的地位降妻为妾的。她有点难受,也有点伤心,难道自己真连一个两千年前的女子也不如?但是刘秀不是一般的夫君,他将是开启一个帝国的君王,君王需要的是后宫和谐。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中,男人们更喜欢的还是逆来顺受,能为自己的利益顾全大局的女人。于是她便不甘愿地笑了笑,道:“夫君请安心,通儿断没有与阴姐姐争宠的意思。不过是怀着孩子,一时有感而发,害怕将来会和夫君分离。”瞧着刘秀眼中对自己这话表现的出的满意,又继续道:“阴姐姐是夫君娶于患难之中,这份情谊通儿自不敢相提并论。他日见着姐姐了,通儿还要谢谢她,要好好待她敬她,感谢她能为了我的夫君做出牺牲。若不是她在危难中下嫁,夫君如何能逃过更始皇帝的防备,前来这河北,与通儿结下良缘。”说完羞涩一笑,再一次低头钻进了刘秀怀中。
刘秀大为感动——为了郭圣通能如此的通情达理,想到那日阴丽华见自己另娶时的伤心欲绝,不知他日见面,她能否好生接纳自己的这另一个女人。遂拍了拍怀中的美人儿,叹道:“通儿这般为秀着想,实乃秀之福气。只望他日见到丽华时,她也能如你这般想就好了。”
郭圣通自和刘秀成亲以来,无数次想向他问一问阴丽华的情况。可是万般斟酌下却始终难开其口,若是他言明心中只有那女人,自己将情何以堪?若是他言爱慕的是自己,这样的话她又能相信几分?
可是今天既然是将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并且自己也仗着怀有他的骨肉,便忍不住想进一步打探,道:“那么这位阴姐姐可是一个美人儿?我曾听闻夫君还为其说过‘娶妻当得阴丽华’一语,可见是一早便倾心于她吧?”话语中泛着醋意。
刘秀如何听不出——估计这“娶妻当得阴丽华”的话,是那帮南阳将领们闲来议论时,给这郭氏听到了,因此留着心。面对她的问话,他想答——那是自然,那阴氏不但美貌,简直是美若天仙。可是再一看怀中的郭圣通,哪能对着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美呢?这不是要引起敌意,制造混乱嘛!便淡淡地道:“娶妻重德不重貌,况且丽华使我爱慕敬重,乃是她的为人孝顺善良,曾为亡父去道观祈福三年,是新野当地有名的孝女,实在无关相貌。”
郭圣通“哦”了一声,原从罗伟当年的历史课上是听闻阴丽华的美丽的,现在见刘秀却是说得轻描淡写,心下也不以为然起来,想着史料也有不实。也许当初的人们是看着刘秀为了阴丽华废后,就以为她是这世间罕有的美人了。而现在她陈璐瑶穿越过来了,还成为了新一代的郭圣通,她自不会让历史重演!她不但要改写历史牢牢坐稳皇后之位,更要得到刘秀的真爱,成为他心尖尖上第一人!
随即抬起头来亲吻了一下他的下颌,娇声道:“那么夫君说,是你于宛城娶的阴氏美,还是通儿更美?”她的眼中闪着晶光,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女人往往更在意自己比对手更占据相貌上的优势,特别是对方还是比自己先一步进门的情敌。
刘秀感觉到这个问题似乎要没完没了了,他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愿说出辱没阴丽华的话来,可是也不想因此让郭圣通不悦——怀孕中的女人比平时更为敏感。于是也低头回应起她的吻来,柔声道:“此刻在秀眼中,最美的便是通儿......”他没有再说下去,郭圣通也没有再纠结他的回答。他热烈而狂热的吻将她的身体挑逗得发热起来。
虽然有孕在身,可是现在胎象稳定,她实在不能拒绝他提出的需要。而且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充满魅力,让她完全能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力量,使她也不禁沉浸在这样欢愉当中无法自拔......
接连两晚,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到了第二晚的半夜,郭圣通忽然小腹疼痛起来。刘秀大惊,见她下体隐隐流出一丝血迹,不由大叫道:“不好!快请郎中!”
小黄门急忙离去,郭圣通也是心中一凉:“完了,我该不会小产吧......”想起适才入夜,她百般诱惑刘秀同房,心中懊悔不已。
刘秀也是颇为自责,安抚她道:“夫人莫要担忧,我王儿自有天佑!”说着却是一脸担忧的摸了一把郭圣通的小腹。
他快中年才得这第一个孩子,眼下出了这样的状况,如何能不着急?
郎中赶到,给郭圣通把过脉,道:“夫人这是动了胎气,胎象不稳。只怕这......这一胎难保了......”细声说出,生怕刘秀动怒。
果然,刘秀勃然大怒,道:“如何会这样,这可是我刘家第一个血脉,若是不能保住,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那郎中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哀求道:“萧王饶命!萧王饶命!夫人脉象已有滑胎之况,实在非小人能改变也。”他急得额上冷汗直冒,待得说完,忽尔灵机一动,道:“小人闻萧王麾下和戎太守邳彤乃是出身名医,他精通药理,人颂‘药王’。不止懂得为妇人安胎保胎,对一些疑难杂症更是有奇思秒方。而且连闻名于世的隐世名医涪翁,听说也曾对其指点一二。”
刘秀听得那“涪翁”而且,立时一个激灵——当初阴识派出多少人马,全天下的寻找这涪翁,希望能为阴丽华解毒,可是一无所获。现在想不到自己手下邳彤不但是一名医,还与涪翁有过交情,当真是太好了!若能通过邳彤找到那涪翁,阴丽华的毒就能解了,那么自己就能拥有和她的孩子了!
他既惊且喜,当下向左右人道:“马上传我口谕,将邳彤请来。”
郭圣通躺在床榻之上,见这个能指挥众人的男子,却在为自己忙碌担忧,心中虽害怕会小产,但还是隐隐感到了一份安心——得夫如此,一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