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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困了!”她赶忙说道。
他轻轻一笑,并没有动她,他似乎格外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却久久未曾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
一大早,她就在他起床声里醒来,时间是七点不到,夏溪看看表,六点五十,他起来了,正在找衣服!
夏溪也爬起来,去厨房帮他热牛奶,然后做了个鸡蛋糕,摆上餐桌。路遇琛看她忙碌的样子,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起来,走到餐桌前,喝了牛奶,然后吃了蛋糕,柔声跟她说:“今天我会很忙,你别忘记打电话请假,呃!这里有通行证,如果你想出去逛逛,就穿厚点,外面很冷,可能还有寒流。门卫若是问你,你给她看通行证就行,她就不会问了!这是钥匙,下楼的时候,注意下,别让人看到你从我这里走出去的!”
“哦!”夏溪点点头。
路遇琛走了,她还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别让人看到她!
她是见不得光的,心里无比悲凉,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这样的难过。
一个上午,她没有出门,打开电视,她看到新闻,是J大的新闻,不是吉县的。
那是一则现场报道,火光冲天的背景,路遇琛跟一群人站在那里,现场指挥,周围是消防车,学生被疏散了到了操场,场面很是混乱,着火的是教学楼。
路遇琛不知道跟现场的人说着什么,他的面容冷静,视线锐利,不时得看向着火的地方。
记者上前采访,却被他礼貌的拒绝:“对不起,救火要紧!”
然后他就转头朝消防车走去,步伐坚毅,面容清俊,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什么。
尽管夏溪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他的神色却是那样的冷静,瞧见屏幕上那张英俊脸庞,眸子里隐匿的担忧,立在一群慌乱的人群中,却稳定住现场的混乱,多少人频频看向他,而那种魅力会让人忍不住倾慕景仰,为之倾倒。
可是这样的他,让夏溪觉得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他是云,她是泥!
她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起来收拾东西,洗了他的衣服,熨烫平整,把床单也熨烫平整,然后叠好,放入厨子里,衣服挂起来,收拾干净,她神色平静。
然后又看了眼那本英文版的《简爱》,她在想,如果罗切斯特不是个残疾人,不是庄园被毁了,那他还会爱上简。爱吗?理想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再彼此平等的基础上的,而他们,是云泥之别,没有未来,她永远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她也想像简爱一样做一个性格坚强,朴实,刚柔并济,独立自主,积极进取的女性。蔑视权贵的骄横,嘲笑他们的愚笨,拥有自立自强的人格和美好的理想。并且有顽强的生命力,从不向命运低头,可是,她还能吗?
默默地看了眼那本书,放回了他的书房。
她又看了眼他书橱的德文书。
他说,不让她动,可是莫名,她却动了!拿出来,翻开,扉页上依然写着清秀的字体,跟英文书上一样,只不过是德文,夏溪打开,怔怔的看着那段话,其中一句,让她看了良久良久!
“Ich liebe dich.”
轻轻放下书,夏溪苦涩一笑,回到卧室,拿了自己的包,换上鞋子,穿好衣服,然后想起什么,扯下一便利贴,写了一行字——阿琛,我请不下假来,先回J大了!夏溪!
把纸条用杯子压住,放下钥匙,起身离去。
当路遇琛晚上忙完一切回来时,整个房间却是黑暗的。
一进门,打开灯,他沉声喊了句:“小溪?怎么不开灯?”
回答他的,却是寂然无声。
他微微蹙眉,换了鞋子四下寻找,整个房里却没有一个人。他一时蹙紧了眉头,叉腰站在客厅里,她去了哪里?
视线触及到柜子上,看到一张纸,他立刻走过去,看到她的纸条,整个人瞬间怒火高涨。他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回来跟她一起吃饭,以为她会煮好了饭等他,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室孤寂。他气恼,拿出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路遇琛低声咒骂,一下坐在沙发上,浑身没了力气般靠在椅背上,久久未动。
J大。
夏溪下午就回来,她不知道路遇琛会怎样,她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了锁,她找了锁匠把她的门换了锁,然后手机关机,她请假到周三,撒谎告诉路遇琛没请下假来,他会不会生气?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他生气又怎样,她干么要顾及那么多?此刻,她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的Ling Ling.那应该是个美丽而又多情的女子,喜欢英文版的《简爱》,看得出很懂感情,会写英文,想必学历很高,也会写德文,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虽然未曾谋面,但夏溪还是感觉到了。那是他的爱人吗?不是张颖,是Ling Ling.而她,该何去何从?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她的情人,她也早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是现在一个名字,一个留言就让她整个人都无法面对自己这样的身份了,她在想如果将来有天,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他面前,跟他比肩而立时,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她还能这样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吗?她要继续做那个见不得人的情人吗?
不,她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
晚上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妈妈。
张晴接到她的电话,先是关心的问了句:“小溪,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妈妈,我没事!”夏溪一开口,鼻头微微酸楚,想哭,却努力克制住。
“小溪,妈妈给启然打电话了,妈妈想着,你们的婚事,不行就年前办了吧!”
“妈妈,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夏溪咬唇,犹豫着怎么说,她知道该说了,再不说,不知道会怎样,尽管知道妈妈会伤心,可还是要说。
“你打算好了吗?”
“妈妈,何启然他——”她犹豫着,寻找着词组,“他不适合我!”
“你们闹别扭了?”张晴似乎没有多大的讶异,以为恋人之间吵架闹小别扭也实属正常。
“妈妈,我不能跟他结婚!”
张晴微微一怔,“小溪,你们不是在一起六年了吗?”
“妈妈,我发现六年,都不一定看透一个人!”
张晴停顿了几秒:“小溪,其实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透。比如夏江凯,当初他对我们多好,现在却变得这样,人都是会变的。启然他怎么了?你跟妈妈说说!”
“妈妈,我知道人都会变得,没有长长久久的温暖,但他变得太可怕了。我不能跟他结婚,对不起,我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