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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简陋的木屋。
家然姐身形忽闪着飘荡到我的身侧。
该说不说,袁穷是真能吃苦呀!
在这么个深山老林,这么个简陋的木屋里闭关,一般人真做不到。
我示意家然姐离远点,抬眼看着上空的金网,打开了书包,拿出里面的檀香,点燃一炷插进雪中,随后我就站在木屋的不远处没动。
等呗。
看谁先憋不住。
默数没到五个数,木屋的房门嗵~!的破开——
看吧。
他没憋住。
“郑家然,你敢背叛我!”
袁穷一声怒斥,着一身黑斗篷就出现在了木屋门外,烂脸惨不忍睹的瞪向我身后的红影,“我让你去拦住这个小阴人,你竟然给她带过来了,枉费我多年来对你的照顾!!!”
“是你一直在骗我!”
家然姐飘荡在我的身后,对着袁穷音腔凄厉的控诉,“我妈妈在二十多年前根本没死!她被沈万通给救了!你才是真正的老贼!我岂能继续跟你作恶!袁穷!你气数将尽了!!”
“哈哈哈哈,我气数将尽?”
袁穷的烂脸导致他的俩眼珠子异常清晰鼓溜,瞪人时眼珠子就像是要爆出来似的。
不过,他貌似有点瞎。
我站在这他愣是装看不见,越过我对着家然姐怒目相向,“郑家然,我能将你养成实体,赋予你一身修为,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废了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枯瘦的手心托起一颗风干的小心|脏,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笑音,“这是你儿子的元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杀了那个小阴人,否则……”
“不要!!”
家然姐见他要握拳就跃起哭腔,“袁……主人,不要伤害我儿子!”
我瞄着雪地里的那炷香,确定没问题后就原地甩了甩手。
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大步朝袁穷走近。
奶奶的。
他还没完了!
“主人,求求你,我儿子是无辜的,他……”
家然姐还在我身后哭诉,袁穷见我走近就是一愣,:“小阴人!你要是敢伤我那郑家然的……噗!!!”
我左手隔空掐着他脖子一拉近,右手挥拳便起,嗵~!的一拳正中他的口唇!
嘴唇子烂干净了正好。
全是牙。
方便!
袁穷猝不及防的迎了这记重拳,躬身就是一吐——
白雪覆盖的土地上登时就炸开了一朵红花。
连带着,还有几颗白板。
我捕捉着孩子们的哭声,眉头微挑,哎呀,我不确定罩门在哪颗牙里……
没事儿!
全给他拔了!
提着袁穷的后脖颈站起,我对着他的面门口唇哐哐哐!连续开凿!
八十八十!
我左一锤,右一锤,一锤接着一敲锤!!
过年啦!
该听响啦。
清寒中有两股黑沼沼的气息不断的冲撞博弈。
颜色看似相同,但袁穷的黑气是雾状,我的黑气则是花朵凝聚。
每捶打一次,空气中就舞出一朵黑花,点缀着他口中喷出的红润和白板。
山林上空仍有金网压制,四灵神|兽的吼叫一刻未停——
若是从高空俯瞰全局,应犹如一副水墨丹青画卷。
山林白雪,四灵腾空,云雾缭绕。
仙境之下,黑气升腾,伴随着我最后一记重拳落下,袁穷登时趴在了雪面上。
一个人,愣是吐出了满地红艳妖娆,鲜润刺目。
甭管他烂成啥样了,本体里都有血,如假包换的血,空气中都是腥臭味儿。
我垂眼整理着皮手套,必须得有先见之明,这要是不戴手套,直接碰他那张脸我还有点打怵。
锤一半儿他那脸就开始冒脓,不隔着一层我容易反胃吐出来。
“咳咳咳……”
袁穷不断的呛咳,掌心里的东西脱落在地,趴在地上他蠕动了两下,“小阴人,你……”
我数了数红润中的“白板”数量,分辨了下耳畔的杂音,嗯,孩子们的哭声没了。
不由得笑了笑,罩门破了。
袁穷垂死挣扎般看向我,“你错了小阴人,我的罩门没在牙里,你打我的牙,没用的……”
“谁和你说我刚刚是在破罩门了?”
我失笑,“哎,你真是老糊涂了,要不要这么此地无银啊。”
袁穷身体一僵,眼底满是猩红,“小阴人,你记住,我不会放过……”
“歇会儿。”
我打断他的话,“今天的机会都是你的,劳驾你把握住,成器点,别让对你失望就行。”
服了他!
那一说话都漏风了咋还有精神头叨叨叨呢!
能动手咱就尽量别吵吵!
磕就完了呗。
我弯身就要捡起那颗风干的小心|脏,袁穷见状还爬着伸出手和我抢,“那是我的……”
四目相对,我动作一顿,沾满血的皮手套就停在袁穷的指尖前面,他那张脸本来就不趁啥了,如今连牙都没了更是一言难尽,大眼珠子血红的瞪着我,“小阴人,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
“你的?你配吗?”
我笑了声,不理会袁穷的绝望,利索的捡起风干的小心|脏。
即使我已经强迫自己去适应袁穷这张烂脸,看到这种风干的东西心头还是很膈应。
想必袁穷是剖开了家然姐尸身的肚子,将婴孩儿的心|脏取出,风干后将其元神封印其中。
就这么个干瘪瘪的小东西,竟足足威胁了家然姐二十多年。
做人做鬼,家然姐都是泡在了苦水中。
我拿着东西走到家然姐身前,“这个还你,家然姐,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可以安心上路了。
呜哇~~~
家然姐隆起的高肚里发出婴儿的哭声,细品品,这哭声里充满了委屈和担惊受怕!
是呀。
元神被旁人捏在手里,稍有不从就会魂飞湮灭,搁谁谁都得怕!
“栩栩……”
家然姐在我面前恢复了原貌,很柔和的孕妇样子,接过风干后的小心|脏就不停地流着泪,双腿一屈膝还要给我跪下,“谢谢你栩栩,谢谢,我能带着儿子一起走了。”
“您别客气,家然姐,这是我应该做的,许姨也会放心了。”
这一路,我求的就是个弥补圆满。
扶着她,我下颌朝着林间送了送,“家然姐,您修为在这,清楚去哪里拜庙上路,我就不找人送你了,去吧。”
家然姐擦了擦血泪,身体刚要后移,却惊恐万分看向我,“栩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