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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画被吓得一哆嗦,裹胸布就掉到了地上。
许是太害怕太心虚,她很想把裹胸布捡起来,却又不敢捡,只好不安的搅着手指,眼珠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皇后。
“怎么这么慌张?莫不是让本宫说中了?”皇后轻笑着,看似是在开玩笑,但那直-勾勾望着人的眼神,却不似在开玩笑。
长钰顿时觉得一阵头痛,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小脸也惨白惨白的,不用问,一看便知是心虚。这两个人不愧是主仆,当主子的不省心,连贴身丫鬟也不让人省心。
“母后莫要开玩笑了,这是秋画的经带。”长钰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思来想去,感觉这个理由最为合适,而且要打消皇后的疑惑,理由得充分。
当然,他不是有意要推秋画出来的,谁让她神色这么慌张呢?所以他唯有将计就计,稍微利用一下咯。
莫琴伺候了长钰那么多年,多少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便配合的解释道:“是的,秋画每次来月事,都来得特别多,晚上要是不注意点,很容易弄得满床铺都是,偏偏这丫头睡相不好,所以特意扯了这么一大块长布,留着晚上用。”
被这么一说,秋画的慌张就有解释了。作为一个丫鬟,居然把这么隐-私的物件随手放在主子屋子,还被国母发现了,她怎么能不慌张?怎么能不心虚?怎么能不害怕?
“是吗?”皇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秋画一遍,似乎能在她身上看出个究竟。
秋画被看得直发毛,感觉这位娘娘的眼神是藏了针的,刺得她很不自在。不过她反应得快,当下就跪了下来,对着皇后和长钰求饶:“是、是的,这的确是婢子的,婢子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将私物乱放了,求皇后娘娘、公主恕罪。”
跟当今的皇后娘娘说这些私密事,她真是太窘迫了,恨不得找条缝藏起来。
不得不说,帮陆扶摇守着秘密这么多年,秋画的神经无一天不被刺激着,所以她的反应能力很快,一想便明白了长钰的意思。
虽然被推出来做挡箭牌,但也总比秘密被揭露要好。所以在想明白长钰的用意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么一来,事情就被坐实了,皇后的注意力只能跟着他们转。
皇后微微一笑,“别紧张,本宫是开玩笑的,不过……”
顿了顿,细长的柳眉慢慢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温和中带着气势,看似娇娇弱弱的,但她就是凭着这点气势威震六宫。
“这些私物怎能乱放?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若说这是公主和驸马的私物也就罢了,你却把自己的私物放到主子的屋里?”
其实最后这一句还没有说完,不过皇后修养很好,没有把话说明,也算给秋画留点面子了。但就算没有说出来,意思也不言而喻。
有些丫鬟心思大,一心想要富贵荣华、想过好日子,就会把主意打在男主人身上(举个例子:比如方氏)。常用的伎俩,就是将自己的私物“无意间”乱放,暗示着自己对他有意,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当上通-房或者姨太太。
所以,这话也暗喻秋画有这点心思,不过话可就说重了,但偏偏又非常的合情合理。
多亏了方氏多年来的薰陶,这些弦外之音、话外之意她都听得懂,因为方氏就爱玩这一套。
秋画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磕头求饶道:“娘娘,婢子绝对没有这种心思,婢子真的没有。”
这会儿她真是要冤死了,她就是对谁,也不会对自己的主子、好友、兼闺蜜有想法啊!
皇后看也不看她,转而跟长钰说道:“长钰啊,这到底是你房里的丫头,你也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处置事情,母后就是说上两句,这要是奴才不听话、有异心的,可留不得啊。”
长钰听着皇后教他如何教训丫鬟,笑得不置可否。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应许还会相信的,毕竟陆扶摇和秋画也太亲密了点。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已经发现了陆扶摇是个女人,这女人喜欢女人……真是比龙阳还要荒唐!
而且他比较在意那句“若说这是公主和驸马的私物……”,如果是公主的私物,可以解释为是经带,那如果是驸马,是不是就变成裹胸布了?
很显然皇后还没有打消疑惑,但是有些话不方便长钰来说,只好看了莫琴一眼。
莫琴心领神会,解释道:“皇后娘娘,您这可真的误会秋画了。”
“误会?”
“是的,正是误会,方才秋画正准备洗经带的时候,公主便带着驸马爷回来了。您看驸马爷还在昏迷当中,秋画一时被吓急了,慌乱之下才会随手将经带扔下。”
说着,莫琴去捡起了那条长长的白布,当着大家的面翻了几翻,然后就露出了一小块血迹……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秋画的脸应景的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扭头看别处。
“还请娘娘莫要责怪秋画了,您是不知道,这丫头是自小伺候驸马爷大的,感情自然是非一般,所以她的这点小糊涂,驸马爷也是纵容的。”说着,拿手指点了点秋画的额头,秋画的脑袋跟着歪了歪,一整个小呆子似的。
莫琴捂嘴笑了笑,继续说:“如果她真有那个心思,早就当上小妾了。当初陛下就是知道驸马爷孑然一身,身边干净得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若不然又怎么会放心让公主下嫁?”
连皇帝都搬了出来,那些“合情合理”的说法都没有用了。
皇后见那布上真的有血迹,尽管怀疑也不得不相信,至于秋画……本来还想借机带回去审问一番,但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看来是本宫想多了。”皇后脸上即是惭愧又是疲惫,然后对秋画招了招手:“你过来。”
“啊?”秋画有点急促,心里的惧意再次涌了上来。无措的看了看长钰,见他点了点头,只好压下心里的那一点点抗拒,走了过去。
皇后有恢复的当初那个温柔的模样,轻笑道:“刚才吓坏了吧?真是对不住了。”
“这婢子怎么受得起?婢子不打紧的。”秋画摆摆手,因为真的惊吓到了,也全然表露在脸上,心想这皇后怎么那么善变?
皇后见她在害怕,顿时觉得尴尬了,随手脱下一只手镯,用力的往她手里套,还顺道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刚刚是本宫多心了,你不怪本宫便好,不过以后得多学点规矩,你这般糊涂可如何使得?”
“这、这、这……”秋画看着手上的手镯,惊得语无伦次,“这”了半天都“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给你就收下。”长钰最看不惯磨蹭的,一个没忍不住就开口了。
“那……多谢皇后娘娘赏赐。”秋画窘迫的行礼,然后抽了走莫琴手上的布,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我去洗、洗经布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呵呵……”皇后轻笑着,不过脸色的疲惫之色越发的加重。
“母后是不是累了?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罢,母后是一国之母,宫中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您主持大局,得注意凤体。”长钰也乐得给她下台阶,只要她快点走就行。
“没事,母后……”
“娘娘,太医来了。”
皇后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珍儿便领着太医回来了。
“太医,你快给看看吧。”皇后自觉的让开了位置,自己则走去桌子那边坐下。
珍儿搬了个凳子放在榻边,孙太医道了声谢谢,便要掀开被子拿出陆扶摇的手。
“等本宫来吧。”长钰伸手一阻,好不容易才打消皇后的怀疑,太医又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太吃惊让皇后又起疑就不好了。
孙太医一愣,看了看榻上的陆扶摇,又偷偷看看皇后,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他没问,倒是自觉的摆弄医药箱。
长钰忍着异样,小心的伸进被子里,慢慢在被窝里摸索着陆扶摇的手,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孙太医把着脉,脸上一顿古怪,有惊奇、呆愣、不解,最后全都变成了然。
长钰还以为陆扶摇有事,有点着急的问道:“太医,驸马她怎么样子?”
“驸马爷没有什么大碍,等迷香的药效过了就会醒来,不过她落了水,得仔细点,最好多用热水擦擦身子,免得着凉了。”帮陆扶摇看过病,孙太医自然知道她到底有多弱。
“这是自然。”听见没事,长钰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不过……”孙太医面露难色,似乎很纠结。
“不过什么?”
孙太医示意长钰凑近点,小声说道:“驸马爷来葵水了。”
长钰:“……”
怪不得太医的脸色这么古怪。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皇后见他们在咬耳朵,以为是什么不能让自己听的,不由好奇的问道。
孙太医有小小惊愣,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驸马爷她肾亏了,老臣只是交代一些事宜。”
皇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着长钰的眼神有点揶揄。
长钰:“……”
女人肾亏,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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