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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宿来县衙询问:“师爷,你平日和我爹接触最广,你想想,我爹在死前有没有异常举动?”
师爷摇摇头说:“没有,就像往常一样处理县衙之事。”
“那他都接触过什么人?”
“衙门里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我也记不清都有谁了。”
“平日里很少接触或未曾来往之人,有没有呢?”
师爷回想着:“未曾来往?哦,对了,大人和瀚海书院的老先生贺贤礼见过几次面,我跟大人多年,不记得他们熟识。”
“贺贤礼?瀚海书院?”
师爷点着头:“是呀,离衙门不远。”
“我记得当我刚到读书年龄,我的小伙伴们都去了瀚海书院念书,我想和他们一起去,可是我爹宁可让我每日多走两公里,去更远的博阳书院,也不要我去那里,导致我的朋友越来越少。我当时还以为爹和贺先生有过结,他们两个怎么会无端端走到一起呢?”千宿一时想不通。
“对呀,而且每次大人出门见他,都不让我跟着。”
“不让你跟着?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千宿越想越不对劲,“不行,我要去瀚海书院找贺先生。”转身要离开,却见父亲案几上放着一本《春秋》?我记得爹最讨厌读书了,小时候我在家里念书,他总是把我拉到院子里教我功夫,况且爹的县官是捐来的,怎么会读《春秋》呢?千宿心生疑惑,问道:“师爷,这本《春秋》是怎么回事?我爹平时很少读书的。”
师爷回:“这书应该是贺先生送给老爷的吧。”
千宿拿起书随意翻弄,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便前往瀚海书院。
“贺先生请了病假,有几日没来了。”代课先生对千宿说。
“请假?”千宿大感不妙,“麻烦你告诉我贺先生的住址。”
代课先生将其住址写下,交给千宿,千宿便顺地址而来,门没锁?“贺先生!贺先生!”千宿唤上两声,并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贺先生!”千宿进门大吃一惊,贺贤礼死在了书桌前。千宿立刻检查尸体:“应该没死多久。”更令他惊讶的是,致命伤口呢?难道?果然是银针!天呐,居然是一人所为!张广茂,我爹,贺先生,到底是谁干的?他们三个到底有什么关系?千宿苦苦冥想,忽然,只听侧屋有声响,他立刻收起银针,警觉地靠近侧门,一脚踢开:“景渊?”
“景渊”顺窗而逃,千宿拼命追赶,两人过上几招,千宿始终不是他的对手,只闻捕快赶来,“景渊”拔足逃跑。
千宿吩咐道:“全城通缉方景渊!”
“是!”捕快立刻行动。
三起连环杀人案已经令千宿疑惑不解,景渊居然成了杀人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断回想着,景渊主动提出保管白虎密匙、山坡摔下失忆、跟着月娥来绵阳,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潜藏在新机营的卧底?一连串的疑问令他无比混乱:“不行,我要去寻龙山。”
千宿飞奔至寻龙山,人去屋空!
——
可能太过困乏,已是中午,蝶城才缓缓起床,“景渊”却并不在房里,蝶城听小二说“景渊”早早外出,便出门寻他。
此时,齐云寨外聚拢一群百姓,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哀嚎,蝶城便上前探视,只见几名壮汉在对一名瘦弱男人拳打脚踢,村民们只是围观,谁也不敢制止。
蝶城向身旁大妈询问:“大妈,这是怎么回事?”
大妈轻声说:“齐云寨的人得了一种怪病,找方郎中来诊治,方郎中没给他们治好,他们就要砍下他一只手。”
“太过分了!”蝶城本要上前制止,大妈却拉住她:“姑娘,齐云寨我们惹不起,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啊。”蝶城怒从中来,撇开大妈的手,径直走过去,她亮起嗓门:“住手!”
“哟呵,哪来的黄毛丫头,我们齐云寨大当家云宝山教训人,谁敢多管闲事?”一人趾高气昂地向蝶城喊着。
蝶城不惧威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郎中又不是神仙,治不好你们的病,你们也不能砍人家的手吧。”
方郎中瘫在地上叫苦不迭:“哎哟,总算出来个主持正义的人了,我就指望着这只手给人把脉治病,你们要是砍了我的手,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呀!”
“好,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们就成全你。”云宝山夺过手下的刀,便向方郎中的脑袋砍去。
“慢着!”蝶城一声高呼,云宝山停下手:“小姑娘,我看你长得还挺水灵,我云宝山从来不
跟漂亮姑娘计较,识相的,赶快给老子滚一边去。”
蝶城装着胆子呛道:“今天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你们放了他,不然我就去报官。”
云宝山踢开方郎中,贴近蝶城:“哟呵,我云宝山长这么大,还第一见到敢和我叫板的人,居然还他妈是个姑娘。”
蝶城害怕地后退两步,但语气逼人:“姑...姑娘怎么了?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了。”
云宝山伸手抚摸蝶城的脸蛋,但蝶城侧身躲过,云宝山更加来劲:“有性格,我喜欢,不过,小妞儿,我也要告诉你,这十里八乡,整个广元府,你把所有当官的给我叫来,在我面前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他瞥瞥方郎中:“其实呢,我就是想吓吓你,不过,刚才被这姑娘一激,我还真不能轻易放了你。”
方郎中浑身颤抖,哀嚎着:“哎哟,姑娘,你可害死我了!”
蝶城感觉惹祸上身,有些心虚,不过对待这种劣徒,她不想输了气势:“喂,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别欺负老实人。”
云宝山凑脸贴近蝶城:“要不然你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就放了他。”蝶城猛地咳嗽几声,喷了云宝山一脸,云宝山彻底被激怒:“来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我绑了,一个都不放过!”
方郎中不住地下跪求情,蝶城却又是一声高呼:“等等。”
云宝山不耐烦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能治你们的病。”
方郎中苦声号啕:“姑娘哎,你就别添油加醋了。”
“我真能治你们的病,我从小跟着京城名医学习医术,不能说任何疾病都能治愈,但...”蝶城瞅瞅齐云寨那几人身体□□处的红疹,“但像你们这样的皮肤疾病我也算精通,让我试试,说不定吃上几服药,你们的红疹就能立刻消除。”
云宝山半信半疑:“这女大夫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
蝶城抢话:“哎呀,管他男大夫、女大夫,只要能治好你们的红疹,解除你们的痛痒,就是好大夫!”
不说还没事,蝶城一提“疼痒”二字,齐云寨那几人顿感浑身难受,一手下凑近云宝山耳边:“大当家的,要不然让她试试吧?”
云宝山无奈地说:“好,跟我们进寨子,你若能治好我们身上的红疹,我就放了你和方郎中。”
蝶城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云宝山应道。
蝶城为云宝山把过脉,仔细查过他身上的红疹,又检查寨子里其他人的红疹,人人都是相同症状?她思索着原因。
“怎么样?”云宝山急切问着。
蝶城回:“奇怪,你们这也就是普通的皮肤红疹啊。”
方郎中应道:“是呀,我诊断也是一般的红疹,没什么稀奇之处,可偏就是医治不好。”
蝶城问:“方郎中,你把你的方子拿给我看。”方郎中从药箱里取出药方递给蝶城,蝶城看过说:“这方子也并没差错呀。”
听了蝶城的话,方郎中一下子有了底气:“你们看吧,我就说我没诊错。”见云宝山瞪他一眼,方郎中立刻低头不言。
蝶城问云宝山:“你们吃了方郎中的药有何感觉?”
云宝山想想:“服药刚开始还挺见效的,可药停了,红疹就又出来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蝶城紧邹起眉头:“这也太奇怪了吧。”
云宝山见她沉默不语,早已耐不住性子,吼道:“我说,你到底能不能治啊,不能治,就别耽误老子时间。”
那不是云镇山?他怎么在这里?蝶城忽然瞥见云镇山走来,惊愕不已,千万不能认出我!怎么办?她心中焦急。
看蝶城不理他,云宝山怒冲冲地推搡她,可能用力太大,蝶城蹩脚倒地,顺势疯狂地咳喘起来。云宝山莫名问道:“喂!你怎么了?”
蝶城有气无力地回:“我...我肺痨发...发作了。”
云宝山立刻进捂口鼻,后退数步:“瓜娃子!还说你会治病?自己就是个病鬼!来人,将他们两个关到大牢里。”
蝶城掩面咳喘,幸好云镇山没瞅见她。
奇怪!他身上为何没有红疹?蝶城见一上年纪的男人从监牢旁的密林走出,皮肤虽糙老,却毫无疾损。二叔公?他们称他为二叔公?蝶城心中泛起疑虑。
醒来时,天已大黑,怎么办?“景渊”一定在四处寻我!蝶城心如火焚。“喂,喂,放饭了!”
众人如饿狼般扑去,蝶城却毫无胃口,顺着墙顶小窗探着漆黑的夜空,真不该如此鲁莽,她懊悔无及。
“喂,你跟我出来。”放饭那人走到蝶城身前唤道。
“干什么?”蝶城莫名其妙,见那人白布遮面,略带丝丝诡异,不免害怕起来,“我....我不去。”
“费什么话!”只听那人一声厉喊,径直将蝶城拖拽出大牢。
“喂,你干什么?滥用私刑可是死罪。”蝶城无力地反抗着。
“蝶城,是我!”
“景渊!”蝶城惊喜万分。
“景渊”瞥瞥四周无人:“跟我来。”
蝶城跟他到隐蔽的角落,问:“景渊,你怎么来了?”
“我回到客栈,没见到你,便一路打听才知道你进了寨子。我看他们在招打杂,就混了进来。”
蝶城疑惑道:“那你为何带着面纱?”
“他们嫌我脸上的疤太丑,但感觉我长得又高又壮,所以让我带着面纱做事。”
蝶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担心你呢。”
“景渊”轻轻点她额头:“你呀,还担心我,看看你自己,就是爱逞能。”
“哎呀,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吧,你不知道那个云宝山,简直就是占山为王,无法无天。”
“这里不是京城,你这样子逞能太危险了。”
“好啦,我知道了。”
“我现在得想办法救你出去,可是大牢外巡逻的人太多。”
蝶城想想说:“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既然你进来了,就去帮我办件事吧。”
“什么事?”
“你见过寨子里的二叔公吗?”
“景渊”摇摇头。
蝶城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觉得他很可疑,你去跟踪他,看看他在做什么。”
“好。”
有脚步声传来,“景渊”将食盒里特地为蝶城准备的食物交给她,二人便散去。
——
张广茂、林怀南、贺贤礼,这三起作案手法如出一辙的连环杀人案,到如今疑点重重,蝶城和尘瑾不在,景渊成了通缉嫌犯,整个重担全全压在了千宿一人肩上,他百思不解,还是决定再去贺贤礼家中查找。
刚刚出门便撞见二娘,二人冷漠对视一眼,全然不想理会对方,便各自离去。千宿还没踏出几步,便听林府下人嚼起舌根。
一说:“老爷刚走,夫人就彻夜不回府了。”
另一人应:“是呀,她肯定是去见那个老相好高桐了,他们之前就有一腿,只是老爷人大度,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跟她计较罢了。”
“是呀,这种女人真不要脸!”
千宿长叹一声,便匆匆离府。
——
再次来到贺贤礼住所,翻看书柜上的书籍,教书先生平日里不都是看些四书五经吗,为何都是兵书?千宿倍感奇怪,继续翻看,却发现一本书中夹有一封书信,“老衲不问俗间事,落款是张广茂?”他嘴中默念,心中却是莫名惊奇,张广茂房间里同样也有很多兵书,一个出家和尚,一个教书先生,都喜欢兵书?同样的死亡方式?还有书信联系?“老衲不问俗间事’,到底是何意思?贺贤礼在向张广茂寻求什么事情?一连串的疑问让千宿愈发头疼。“爹?”他忽然想起林怀南那本《春秋》是从贺贤礼赠送,爹和他们二人应该也有关系,所以才会遭遇同样的暗杀。
千宿拔足赶回县衙,仔细查阅那本《春秋》。怎么什么都没有?正当不解之时,却感觉书的硬皮封面中微微鼓胀,居然有夹层!千宿快手撕开,是张字条:广茂死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我知道你在收集证据,给我,我们一起揭发他。证据?揭发他?难道他们三人得罪同一人才会被连环杀害?到底是什么人呢?和尚、先生、县官,他们三人到底有何关系?心中疑云汇聚而来,千宿总感觉那股隐藏势力将要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