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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到钱铺找景生,景生正要收拾行礼去步军营报道,问:“景渊,你怎么回来了?新机营没案子要查吗?”
景渊质问:“太傅大人都不知道你调出皇宫,是不是曹云喜帮你疏通关系你才去的步军营?”
景生不以为意:“是又如何?在皇宫做个巡逻侍卫,整日累死累活,又没有前程可言。”
景渊见方父在柜台记账,便将景生拉到里屋:“我问你,那些储户是不是曹云喜介绍过来的?”
“是呀,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曹云喜的钱来路不明?他的钱都是贪污所得的赃款,我们一直在调查他,只要找到证据,他必死无疑,你跟着他只会引火烧身。”
“景渊,我告诉你,那些钱不是来自曹公公,而是曹公公在宫外的至交,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储户都是些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意,即使真的是骗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哥呀,你太天真了,他们那些店铺都是空壳,那些人只是为曹云喜贪污受贿打掩护的。”
“证据呢?你们新机营本事那么大,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证据?曹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宫外有很多人巴结他,收礼不是正常之事吗?礼尚往来,不是人之常情吗?你们不要太敏感了,曹公公久居深宫,真正的贪官都在宫外逍遥,你们不要只抓着曹公公不放。”
“我真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说多了你也不懂。”景渊欲说无力。
景生愤然道:“是,我是不如你懂得多,从小到大都不如你,但是,我至少不会看着我们家的钱铺倒闭,爹为此郁郁生病。大道理谁都会讲,我能拉来这么多财主,让爹高兴,你又为家里做过什么?”
“好,我也只是提醒你,听不听由你。”景渊气急而去。
景生瞪他一眼,便带着行李离开。
——
千宿通过吉事果打听到卖官的联络人,联络人又联系到热河隆化县县令,吉事果还打听到县令杨白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曾是整日混迹赌场和风月场所的地痞混混,后来不知怎么发了财,买了个县官,如今威风凛凛,在隆化县大刀阔斧的修坝建桥、整修庙宇,只要户部拨款,自然捞个盆满钵丰。
景渊和蝶城赶至隆化,他们和县令相约在一家酒楼。景渊披金戴银,扮成富商模样,见杨白一脸尖嘴猴腮样儿,哪也不像个十年寒窗的诗书人,便学起官场人的那般做派:“哎呀,杨大人有礼了。”
“高...”杨白一时想不出他的名字。
景渊笑面相回:“高富啊。”
杨白拍头想起:“哦,高富,高公子果然人如其名,又高又富,英俊潇洒。”
“杨大人真是抬举高某了,”景渊鄙夷地环视着酒楼,“滋滋滋,小县城真是比不了京城,只能安排杨大人到如此寒酸破旧的酒楼,怠慢之处,还望杨大人海涵!”
“哪里的话,这家酒楼算是我们隆化最好的酒楼,高公子真是客气了。”
景渊为杨白拉出椅子:“杨大人请坐。”
杨白也谦让道:“高公子请。”
二人入席,景渊拍拍手,一道道佳肴逐次上桌,只见蝶城浓妆艳抹,身着瑰丽花裙,腰肢扭摆尽展妖娆,浑身溢散着诱人的香气,跟在队伍之后,端着酒壶,杨大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蝶城,口水都要流出来。蝶城贴近他,向他抛个媚眼:“大人,小女子为您斟酒。”
景渊问:“杨大人,看这些菜您还满意吗?”
杨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蝶城,不住地点着头:“满意,满意,真是美极了!”
蝶城斟酒却溢出酒杯,洒落到杨白的衣服上,蝶城急忙拿出手帕擦拭着,连声道歉:“哎呀,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景渊怒斥道:“你怎么搞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抬手欲打蝶城,杨白急忙阻拦道:“住手。”欲拉起蝶城的手,蝶城却害羞地缩回去,只抓住了蝶城的帕子,埋在鼻里深深嗅着:“啊,好香呀,不知这位美人儿是?”
景渊说:“她是我新纳的小妾。”
“高兄真是好眼光,好性福啊。”杨白说着,眼神没离开过蝶城。
“哎,哪里哪里,女人嘛,玩儿玩儿而已。”景渊转头凶向蝶城,“还不快去给杨大人再取一壶酒来。”
“是。”蝶城怯怯离开,杨白直勾勾地注视着蝶城扭动的臀部,心痒难耐,直至蝶城出门,还微微探身观望。
景渊唤着:“杨大人?”
杨白回过神来:“哦,高兄。”
景渊说:“我们该谈正经事了吧。”
“好,谈正经事。”
景渊甩出一沓银票:“这是两千两银票。”
杨白笑道:“高兄,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这...这两千两银票恐怕连我这小县令都买不了,可以给你个师爷当当。”
景渊挥挥手说:“诶,杨大人误会了,这些只是孝敬大人您的。”
杨白将银票推回去:“这恐怕不好吧。”
景渊又推到杨白身前:“我也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开门见山说吧,我既然从京城而来,绝对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最起码也要从知府作起。”
“那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杨大人只是替人办事,我要见你上面的人,钱不是问题。”见杨白犹豫,景渊继续说:“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高某愿意交杨大人这个兄弟,以后不管是金钱,还是女人,大人随便开口。”
杨白听到“女人”二字,想到蝶城,便欲罢不能。
景渊借机问:“我只要和你上面的人见面,杨大人,这不难吧?”蝶城又端出一壶酒贴到杨白身边,柔声细语道:“杨大人,小女子陪您一起喝酒。”
杨白凝视着蝶城直咽口水,还是动摇了:“好,既然高兄是个爽快人,那杨某就答应你。我上面可是个大人物,不要说知府,就是个道台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景渊拍案而起:“好,高某等你的好消息。”便和杨白举杯大饮。
——
已入深夜,蝶城才搀扶景渊回到客栈,蝶城仍对杨白的轻浮之举忿忿不悦:“这个杨白可真是个老色鬼!”
景渊酣醉昏沉道:“摸下手而已,就当为我们崇高而伟大的事业牺牲一下,回去我找太傅大人记你一功。”
“喂!你不要再演了。”蝶城瞪着他,“感情不是摸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想起他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就恶心。”
景渊这才抖擞起精神,向蝶城伸出手:“如果他喜欢的是我,随便拿去摸呀。”
“谁要摸你,你比他还不正经。”见景渊笑嘻嘻,蝶城仍不解气,欲破口大骂,景渊忽然上前捂住她的嘴,贴近耳边:“屋顶有人。”
二人立刻绷紧神经,景渊扬起利剑,护卫着蝶城,悄悄出门。乍然,一群黑衣人从屋顶纵身跃下,景渊一手护着蝶城,一手和黑衣人挥刀劈砍,无奈黑衣人太多,只好带领蝶城逃跑。
一路逃亡,二人跑进树林,黑衣人依然紧追不舍,“啊!”蝶城崴脚,跌倒在地,景渊搀扶她,蝶城推搡着说:“你不要管我,赶快走。”眼见黑衣人追上,景渊将蝶城搀扶至树下,冲向黑衣人,又是一场厮杀。黑衣人人多势众,景渊只好不断防守,毫无反击之力,一名黑衣人趁机挥刀砍向蝶城,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匕首射开砍向蝶城的大刀,一群大汉从树林中冲出,没过几招,黑衣人立刻撤走。
蝶城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定睛一看:“表哥!”她忍着疼痛站起身,仍不敢相信居然是尹明轩!
蝶城激动万分:”表哥,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尹明轩搀扶住她:“傻丫头,真的是我,有表哥在,不用害怕。”
景渊对蝶城这突然窜出的表哥一头雾水,再看看他身后的这群汉子,蒙古人扮相,还有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他们是何来头?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一连串的疑问在景渊脑中回荡着。
蝶城问:“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和硕特了吗?”
尹明轩说:“我受和硕特汗王之命,来京城向皇上进贡。”
蝶城又问:“那为何会来热河?这不是绕远了吗?”
尹明轩解释道:“哦,只是受家父所托,来这里看望一位朋友,但怕耽误进贡的吉日,所以连夜赶回京城,刚好经过这里,听见有打斗的声音,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真是太巧了。”
蝶城紧紧拉着尹明轩的手:“是呀,表哥,自从你走后,我以为都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场合见面,从小到大就是表哥保护我,看来在危难时刻,还是表哥最靠谱。”
听到这话,景渊自然心中不悦,说道:“好啦,叙旧的话,也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说吧。”
尹明轩说:“是呀,蝶城,这里不安全,跟表哥一起回京吧。”
景渊拦住蝶城:“喂,案子不查了吗?”
“有人追杀我们就说明我们已经暴露,再回去不是找死吗!”说着,蝶城才注意到那个黄金面具的男人:“喂,你不是...”她回想起身陷雪狼谷时的情形,“你是珏隐?”蝶城贴近脸仔细看,“哇,你真的是珏隐,好巧啊!”
尹明轩略有吃惊地问:“蝶城,你认识珏隐?”
蝶城难掩激动地说:“我认识他,我跟着爹爹去和硕特做生意,回来途中遇到劫匪,我和爹爹走散,在雪狼谷还是他救了我,我记得他的样子。”
尹明轩笑着说:“那可真是巧了,珏隐现在是汗王钦点的将军,二王子身边的红人。”
蝶城拍拍珏隐的肩膀:“当日一别,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回到京城,我一定让爹爹摆上酒席,好好感谢你。”
珏隐已依旧一幅冷峻面庞,没作回应,默然上了马车。
尹明轩说:“你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
蝶城只是一笑:“没事,我知道他是这样。”
尹明轩搀扶蝶城上车,去见景渊矗在那里不情不愿,蝶城吼道:“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自己走回京城?”
景渊心中不悦,也只能无奈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