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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死不超生

作者:村口的沙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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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容意看着言霄的笑脸,心里却有些忧心忡忡。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

    他会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定会的。

    再怎么难,她也会做到。

    第二天,一行人就出去常永明的家乡黄溪村。

    常永明神采奕奕的,骑在马背上的背影也不再伛偻,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天的!

    母亲,外祖母,他的祖祖辈辈,都能够由祖师奶奶将她们从无尽的黑暗中解救出来了……

    黄溪村是个不大的村落,很荒凉,也没有多少人。

    但是这么一批衣着光鲜的人,还是引了不少村人挤在村头争相围观。

    “常道长,你有多少年没回来过了?”

    言霄不由问他。

    常永明说:“老朽从前是五年回来一次,只是后来进宫为贵人做事,便有十年没回来过了。”

    言霄心想这老头子心也是大,自己家也能扔着不管。

    村里的人恐怕都换了几波了。

    果真寻到常永明的房子时,土坯的房子都已经塌了大半,周围杂草丛生,根本不能住人。

    言霄探头进去和马车里的苏容意说话:

    “也不知是他疯了,还是我们疯了,竟然千里迢迢过来跟他看这破房子。”

    他掩饰不住心里的失望。

    那边常永明却神色激动,跪在地上就去扒拉瓦砾,言霄看不下眼,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弄出什么事来,立刻唤了护卫去帮忙。

    护卫们拉住他:“道长,房子塌了就蹋了,你别这样,我们去邻家借些工具,再帮你把这里清出来。”

    “好好好。”常永明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塌了的房子,挪不开视线。

    不一会儿,四下也有了来看热闹的邻居。

    “这里不能过去!”

    言霄隔着车帘和苏容意说话,就听见侍卫的声音。

    原来是一个身形高大黝黑的汉子正和他们歪缠,他仿佛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要靠近这里。

    言霄蹙了蹙眉,只唤阿寿近前:“去问一声常老道,是不是他的熟人。”

    看他那样子,倒不是为了马车上的他们。

    常永明远远见到那人,脸上就露出了欢欣的神情:“黑老三!”

    他忙奔过去,便与那哑巴汉子说着什么。

    言霄啧了一声,看着侍卫帮常永明把房子清出来。

    想来他那些精心训练过的亲卫,也没想到会有一天来这里帮人家干这样的粗活。

    等到大概清理好了,常永明便跪到了马车旁边来。

    他时常跪苏容意,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请夫人移步。”

    好歹他还在言霄的坚持下,不再称呼苏容意为祖师奶奶,否则言霄听着觉得怪渗人的。

    苏容意带着帷帽,由丫头们扶了下马车。

    “这里、这里……”

    常永明有些语无伦次,眼睛放光。

    进了塌了一半的小屋,众人才明白他要找的是什么。

    在几个魁梧侍卫的帮助下,常永明翻起了一张旧床榻,扫了扫地上的灰,这才露出了床下面被极粗的铁索紧紧缠绕住的一个窨井。

    常永明费力地用钥匙打开铁索,嘴里还道:“多亏东邻的黑老三帮老朽时时看着这间破屋子,屋里能拿的也被匪类拿走了,这里也没被人现……”

    言霄和苏容意互看了一眼,古怪的老头子,既然有宝贝,为何不随身带着?

    等到常永明掀开窨井上仿佛千斤重的大铁盖,在场众人就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凉到骨子里的阴寒之气,也不知这窨井是挖的多深,里头好像还有很深的水,那味道叫人无法言说。

    言霄护着苏容意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人家会在床底下挖了一个这样的窨井!

    这些巫术,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常永明却仿佛根本看不到周围人的表情,他兴奋地要把里头的东西提出来。

    是一个小坛子。

    似乎在常永明的故事中,他说他的母亲屋中就有大大小小很多坛子,里头甚至会有死人……

    言霄根本不敢让苏容意去碰这些东西,谁知道会引来什么古怪!

    常永明却癫狂地跪在地上捧着坛子,眼睛里闪着幽光。

    “找到了,找到了,母亲,外祖母,祖先们,你们终于得救了……”

    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

    言霄也觉得头皮麻,他让周围的侍卫退后些,怕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问常永明,“这是你的……母亲,外祖母?”

    他点点头,抱着坛子就膝行到苏容意面前:

    “夫人,夫人,求您了,解脱她们吧!”

    苏容意被他这神态吓了一跳,往后退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幸好立刻被言霄扶住。

    他蹙眉厉声道:“常道长,你先冷静点,你不把话一五一十说清楚,我们该怎么帮?”

    常永明抿了抿唇,揭开眼前坛子的盖封,立刻就有一股腥臭味袭来,问着令人作呕。

    他低声泣道:“言少爷,夫人,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一脉,是死都不能生的,这里头,都是祖先直到我母亲,死后在心上剜下的离心尖一寸二分的一块肉,一两重……”

    苏容意和言霄不由都感到一阵恶寒。

    “……如今,已经有这样一坛了。”常永明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是啊,看起来也是沉甸甸的。

    苏容意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言霄的袖子。

    “你们不知道,我母亲虽然离世几十年,可是每个夜里,她都以厉鬼的模样提醒我要去寻你,要我救她,还有外祖母,各位祖先……”

    “每、每一天?”苏容意问道。

    常永明凄然地点点头。

    只用想的都觉得可怕,苏容意终于明白他说的死不生的涵义了。

    “而我死后,恐怕也会如此,做个孤魂野鬼,日日在地狱里受折磨,就像如今我活着一样,甚至不明白睡一个好觉是什么感觉。我终于明白小时候,母亲为什么每每夜半时分,就会嚎啕大哭,披头散,形若女鬼……”

    这种感受,是一般人永远不会懂的。

    生前和死后,受尽无边的煎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