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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一家人还没有出汨州,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赵五平得知这个消息后根本坐不住,要回汨州寻人。
赵二华好说歹说拦下了赵五平。
要是赵五平一个人回汨州,说不定见不到赵家人,还会被堵在汨州城外出不来。
他可是打听到消息,由于瘟疫扩散太凶猛,太医们也束手无措。
为了防止瘟疫席卷整个大武朝,蒙启帝降下圣旨,将汨州隔开,派重兵把守。
现在汨州只许进不许出,要是再过一月瘟疫得不到遏制,恐怕汨州会消失在大武的领土上。
但眼看赵家人身陷囹圄,要让赵二华自己洞若观火,他实在做不到。
第二日韩老大上门,让人将十几箱子金银珠宝搬进赵二华的小院。
“老二,这下咱们可发了!上头对咱们这次办的事很满意,论功行赏,你可算是头功,兄弟们也费了不少心血,有了这些金银,够大家伙过好几辈子了!”
韩老大对这次的赏银颇为满意,嚷着要给兄弟们分金银。
待七十几兄弟都到场,韩老大按每人的贡献分发赏银。
其中得的最少的也有十两金子。
足以见得他们的雇主有多豪横。
但赵二华他们干的事也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且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韩老大从各地搜罗来的人才,个个身手不凡。
有这么多赏金也是应该的。
但韩老大注意到赵二华面色不佳,等兄弟们散去,他才开口关心道,“老二,莫不是遇见了啥烦心事?”
但赵二华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还是王三爷将韩老大喊至一边,道出了原委。
这下韩老大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赵二华是他的兄弟,也是他亲自带他入行。
这单生意完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去下一个地方埋线。
但他也知道赵二华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赵二华有妻小、老人,有更多的牵挂。
因此在带赵二华入伙之前,韩老大也犹豫过。
但见识过赵二华的胆量与智谋,韩老大还是破例收下赵二华。
没想到赵二华还是会因为这些事产生牵绊。
“老二,这事我做不了主,按照规矩,如果你现在因为私事要离开,那你以后再也不能成为猎狐的一员,以后只能做暗桩了。”
其实韩老大、赵二华及王三爷皆是一个名叫北狐的组织成员。
北狐里除了核心的领头人物外,其余大大小小的成员分布在大武朝的各个州县。
北狐的成员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金探、猎狐与暗桩。
金探的身份通常是大武朝某些权贵,起到左右大武的风向及探听上层消息的作用,轻易不会暴露身份。
暗柱通常隐藏在大大小小的州县,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无两样,他们的作用是收集线索提供给猎狐。
猎狐通常由五十到八十人组成一队,他们的任务是通过暗桩提供的消息,进行正式行动。
自赵二华加入北狐后,成为猎狐的一员,他已经向北夏输送了大约一万民众。
没错,北狐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是向北夏输送人口。
但并不是人口买卖。
大武朝各地多得是一些被官僚、权贵迫害的普通百姓。
比如说这次赵二华他们便是接到暗桩的消息,黑云山上有人欺骗百姓上山挖黑矿。
赵二华等人花了四五个月才将这个黑矿端掉,解救了里面的民众。
这些百姓经过赵二华的劝说,向北夏迁移。
北狐的任务在于解救被奴役的百姓,并将他们送去北夏。
至于送去北夏后到底做啥,赵二华虽然不知道。
但他觉得无非是开荒种粮食,总比为奴为婢得好。
“大哥,我去意已决,还望大哥成全,只是辜负了大哥多年来的栽培。”
赵二华内心惭愧极了,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要是他一直不知道赵家的消息,他不会特意去打听。
但赵二华已经知道亲娘和兄弟可能有危险,那他就不能放任不管。
“哎!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韩老大并未责怪赵二华,只是嘱咐道,“汨、濛州的暗桩因为瘟疫已全部撤离,咱们下一次应该会去俞州,有暗桩的消息来,听说俞州有黑窑子,许多妓子来历不明……”
韩老大咳嗽了一声,按照规矩他不能说得太多了。
“老二,希望兄弟们能在俞州看见你。”
韩老大情真意切地看着赵二华,并拍了拍赵二华的肩膀,“哥哥也希望你得偿所愿。”
赵二华沉默地盯着韩老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雨来就留给你了,等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再和他一起来俞州。”
韩老大终究放心不下赵二华,丢下一句话后便抬脚离开。
望着韩老大离开的背影,赵二华心底涌起一片暖意与愧疚。
雨来是猎狐小队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雨来是自己拉入伙的。
办私事,按理说不能动用组织成员。
但没想到韩老大竟直接留下雨来给自己。
赵二华只觉得对韩老大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等安顿好妻小,他一定要帮韩老大多做任务,以报答韩老大的知遇之恩。
王三爷也安慰了赵二华几句,虽然他看起来留着大胡子、沧桑不已。
其实王三爷只不过二十,他光棍一个,上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因此他并不能很了解赵二华的感受。
但他性格直爽,怕赵二华难受,便直言,他定会护好韩老大,好叫赵二华放心。
贺传雯等人前行四五日,怕再遇见差池,他们连城镇都不敢进。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午时,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
马车轱辘碾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让人听得心烦意乱的。
“亲家,前面好像有流水声,咱们歇歇吧。”
余开泰从马车里冒了个头,伸着脖子向贺传雯喊。
“行,老三,找个阴凉地歇歇。”
每日每夜赶了五日的路,就算人能撑得住,马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