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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知道了,还有没有啥事,没事儿就赶紧把人都引到你那屋去!”他有些不耐烦,恨不得下一刻就偷了供状赶快离开,鬼瞳的死活完全不在他关心范围,月色朦胧,他并没有看见鬼瞳眼中闪现的那抹怨愤,自始至终,他甚至不曾虚伪地关心一下她。
鬼瞳刷拉站起身,朝着门外大叫大嚷:“哎呀,疼死了,哎呀,快来人……”
不多时便听闻门口一阵脚步,老男人这才壮了胆子朝门外瞧了瞧,果然都被鬼瞳吸引了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一只手从柴房的门缝处掏出,一根木棍便捅开了锁头,极其干脆地便逃出了柴房。
想他也是常年欠债外逃的人,这点小伎俩还难不倒他!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老男人便一路向客房窜去,借着漆黑的月色,他竟一路毫无阻碍地找到了玄凌珏一众僧侣休整所住的院子,一间东厢房外,有个小丫头正在打盹儿,必定是乐璇的房间无疑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抄起了门栓,在那个小丫头的背后狠狠地敲了一下,小丫头闷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他才又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杀人的事儿他是没这个胆量了,不过先敲晕了总还是好找东西的!
打定了主意,他便攥紧了门栓往床榻的方向去,还没走到地方,便见一个黑影,二人正打了个照面,夜色昏暗,不辨样貌,但依稀可见是个光头,老男人曾在驼城听闻过乐璇在萧山别院住过的传闻,虽不知是跟那个和尚,但只怕是姘头无疑了。
这天朝十二皇子的女人与和尚通奸是个什么罪名?那老男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种私密事被他知道了,会不会杀人灭口。
下午已经被乐璇吓破了胆的老男人哪儿还有什么能耐,见了人也不敢声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那人的大腿连连求饶:“高僧,千万别杀我啊,高僧!”
那抖如筛糠的两条腿已经吓得瘫软,跪地也有些吃力,便只得撅着屁股匍匐在地上,一时间竟尿湿了大片地面。
那黑暗中突然被人抱住了大腿的小和尚更是惊惶,虽然一直是个细作,可这杀人越货的事儿他也是头一回,才刚冲着床铺狠狠地戳了几刀,一扭头便被人抱住了大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抽出匕首往那人身上刺了几下。
“啊!”老男人吃痛惊呼,才刚被狠戳了一刀,便见房间的灯骤然一亮,乐璇清亮有力的声音便已经传来:“住手!”
那小和尚抬眼见了乐璇,忙回头往床的方向望,更是慌得一个踉跄,因为脚下有人攥着,便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坐在了地上。
“给我押起来!”乐璇的声音不大,却寒意袭人。
掌了灯走进来的天鹤狠狠地踹了两人几脚:“一人给了本姑娘一棒子,得亏本姑娘练过,否则就被你们打成傻子了!”
慧通也掌了灯来,抬眼瞧了瞧那手中握着染血匕首的小和尚:“永尘,你还有何话说。”
“师叔……”永尘也抖如筛糠一般,却仍旧嘴硬,“我……我只是追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进的女施主房间……”
“是吗?这么好心?”乐璇冷冷一笑,“你的事一会儿等王爷来了我们再详谈。”说着便将头转向永尘旁边那个屁股已经染了血的老男人身上,那股尿与血混合的腥臭味已经弥散开来,乐璇不禁皱眉,捂住了口鼻方开口:“我说过,你若是再敢纠缠鬼瞳一次,小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今天永尘这一刀,先算个教训,你要是再敢出现在鬼瞳眼前,剁你手指头的人,一抓一大把!听懂了吗?”
“懂……我……再也不敢了……”那男人早已经吓得语无伦次,这个女人是母夜叉转世吗,他要进她的屋子找供状,这个小和尚要进她的屋子杀她,这种两个人同时要闯进她房间的事情都可以被她利用?既给了他重重的教训,又牵制住了那个要杀她的小和尚?
乐璇眼睛微微眯眼,那满脸的冷峻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那就拿你的衣服把地收拾干净了,趁早给我滚!”
“是!是!”老男人不敢多停留,用袖子将地上的污泄统统擦抹干净,便一瘸一拐地逃跑了,以后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接近这个女罗刹了!
看着老男人一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乐璇才回头,一双冷静的眸子在永尘的身上扫过,不知为何,永尘便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慧律恭敬地走进房间:“乐姑娘,小僧已经照您说的派人搜过了,您要找的东西找到了,王爷请您现在带他们过去。”
乐璇抬眼瞧了永尘一眼,那眼中的了然让他有些心慌,便见她莞尔一笑,轻轻开口:“那就走吧。”
烛光的照耀下,乐璇瓷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光,那种自信又权威的光芒耀得永尘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想,便已经被押到了佛王的禅房……
已进午夜,玄凌珏的禅房却仍是一片灯火通明,玄凌珏面色有些晦暗,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那笔挺的后背僵直着,散发着浓浓的萧杀之气。
乐璇在计划什么他不知道,但听闻他的僧侣之中竟有人要谋杀她,这件事还是让他格外愤怒,那混身上下散发的冷峻气息让一直跟在一旁的十二也有些紧张,不知这么晚了究竟所为何事。
乐璇走进房间便感觉到了玄凌珏满满的杀气,不禁朝他了然一笑,那灿烂的眼眸中除了安慰,还有满满的成竹在胸,仿佛全世界都在她纤纤素手的掌控之中,玄凌珏一时间错不开眼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两个和尚将永尘押进来,没人知道此时的永尘心中在想什么,他应该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他没跟任何人窜通,也能让这个叫乐璇的女人算定了。
“慧通,我要你找的东西呢?”乐璇轻轻摊开手,慧通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红漆盒放在了她的手心。
乐璇侧眼,漆盒上的玄凌璟三个字已经完全认证了她的猜测,漆盒已经烧得有些斑斑点点,看来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乐璇清浅一笑,将漆盒中的花笺打开诵读:“早日除去七弟玄凌珏。”
玄凌珏听闻,便带着一丝寻味地抬头瞧她。
乐璇继续开口:“慧通,你是在哪儿找到的漆盒?”
“永尘的柜中。”
“哦?”乐璇浅笑瞧着永尘,“还请问永尘小师傅,这大皇子的漆盒,为何会在你柜子里?”
“我……我……”永尘一时语塞,今天白天他瞧见了乐璇与十二皇子逛般若寺的模样,便计划着制造出一个假的漆盒,借以挑拨大皇子与佛王之间的关系,反正那真的漆盒已经投入火中了,又只有乐璇一人见过,他只要将乐璇杀人灭口,并嫁祸给大皇子,便没人知道这漆盒的真假,他只要说他是从火中将漆盒救出来的便足以让人信服。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的计划如何成了乐璇计划中的一部分。
“你想用这个假的漆盒挑拨王爷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不是么?你怕我说出今天上午看见的到底是谁的漆盒,便对我动了杀机,不是么?也是你当日在萧山菜园中种上伤菩提,又将大皇子府上的玉坠丢在菜园子的,不是么?”乐璇嘴角衔着一抹笑意,直直地看着永尘的眼睛。
永尘一时深深吸气,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猜得到?
“还要狡辩么?”乐璇一脸的从容,仿佛无论永尘说什么,她都有足够的耐心陪他玩下去。
“是我,都是我。”永尘的肩膀塌下来,那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乐璇,“给我一个解释,我究竟哪儿做错了,才让你抓住了把柄!”
“你以为,这一路上我病怏怏的,就可以任由着你每日监视么?今日若不是见你随着我们出来,我也想不出这么一出戏演给你看。”乐璇的眼神清澈,看得永尘也有一刻的错愕,他以为他这一路做的已经很隐蔽了,怎么还是被乐璇发现了?
永尘从小长在萧山别院,对佛王也算是很了解,自知在佛王那儿得不到有利的消息,便只得转而向乐璇,这个佛王最关注的女人身上来寻找突破口。他凡事也算小心谨慎,居然还是被乐璇看出了端倪。
十二大概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不禁有些愤愤:“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到底是谁指使你来萧山别院胡闹,还敢挑唆大哥跟七哥的关系!”
“是……八爷……”永尘微微迟疑,才开口。
“哦?八爷么?”乐璇冷笑,“不是四爷么?”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也包括那满脸不敢置信的永尘。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十二看永尘的脸上便知乐璇说中了,便有些好奇。
乐璇微微扬眉:“我说我是天仙下凡啥都算得出你信么?”
“你……”十二一时语塞,玄凌珏也只是宠溺地叹气,轻轻摇了摇头。
乐璇耸了耸肩才继续回答:“我在入京的路上发现了永尘在监视我,便托慧律去查过他的底细,从小长在萧山的永尘按理说是遇不见别人的,只是自从我到了萧山别院,整改了他们这群僧侣的劳务编制,他便被编进了茶水间,每日专管递茶送水,四皇子在萧山落脚的时候也是他每日去上茶的,与四皇子交流的机会便自然比别的皇子大一些。永尘的俗家在龙鹤城尚有两个幼弟,今年年初忽然都进了当地的官办私塾,而这个官办私塾的先生好巧不巧的偏偏就是四皇子的老部下,四皇子的脾气全天下都知晓,你说你是为八爷服务,就不怕事情败露了,四爷一气之下砍了你的两个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