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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
张辅率精锐主力，冲奔海盗、倭寇营地。
天穹先是落下层层叠叠的箭雨，尔后明军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营地里响彻惨烈的哀嚎，贼寇的头颅飞涌而起，殷红的血液喷洒。
贼寇乱成一团，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张辅指挥上百骑兵突奔，铁骑滚滚，践踏血肉之躯，如入无人之境。
“将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张辅歇斯底里，冰冷的声音荡气回肠。
金鼓一震，战局一开。
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随着张辅的军令传递，霎时鼓声大振，喊声大举。
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明军阵型黑森森地压迫而去，锋锐凌厉染血。
他们步伐整肃，如阵阵惊雷。
三步一喊，五步一杀，如山呼海啸。
很快，海盗、倭寇的藏舟湾火光大起，浓烟滚滚。
这意味着另一路明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张辅不甘示弱，沉重的鼓声再次擂起。
惨叫声、怒吼声交织一片。
金戈澎湃，死者披野。
残酷的屠杀，逐渐蔓延。
张辅习惯了这样的杀戮。
靖难之役，是内战，是同胞之间的厮杀。
远远没有此刻酣畅淋漓！
他的心可以完全地冷漠，沉浸在这一场杀戮中。
没有任何地心理负担！
张辅走过无尽的杀戮，践踏着敌人倒下的尸体，高歌猛进。
等到他肃清营地，立即转战海岸，增援昌国卫。
本以为自己会来一场神兵天降，拯救陷入水火的昌国卫。
没想到张辅刚抵达，就只看到了无数具敌人的尸体。
淋漓的鲜血告诉他，昌国卫取得了一场大胜。
廖镛以两千的兵力，攻破了贼众三千。
张辅不禁震撼！
海盗、倭寇的战斗力，没有想象中的以一敌十，可也不该如此脆弱不堪吧？
他嗅到了硝烟的气息，比以往的要浓烈。
就好像神机营出手一样！
但神机营足足五千众！
廖镛麾下，最多一千火铳手。
这样的战绩，可以称得上东南沿海的辉煌了。
谁说沿海卫所的战斗力低下？
昌国卫用实战，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贼首八智和方明凡向西北方向逃了，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廖镛汇报道。
张辅忙率骑兵追击，踏着赤红色前行。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等到晌午，张辅浑身浴血，将八智和方明凡的头颅，带了回来。
大明是士族的天下，可马上功名，依旧是升迁最快的途径。
封侯拜将，谁不渴望？
张辅疲惫不堪，身躯依旧坚韧挺拔，一双虎目布满威严，散发出一股凶悍的铁血气息。
“将倭寇全部斩杀以充军功，不留俘虏。”
张辅振臂一呼，从者无数。
咔擦数声，几百颗头颅坠落地面。
所有明军将士，皆露出嗜血的神色。
无论倭寇如何求饶，他们都没有心慈手软。
王守敬已上岸，安抚百姓。
朝廷迁徙了舟山的百姓，可依旧有人员驻留。
在海盗、倭寇的威压下，他们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
他们身影瘦弱，衣衫褴褛，黝黑的脸庞充满了愤恨。
“杀光这些杂碎，将贼子千刀万剐！”
“请官老爷，为我们报仇雪恨啊。”
寒风飒飒，百姓们眼眶通红。
他们受尽了苦难，终于等来了官府的营救。
死去的亲人，成为了他们心底永恒的伤痛。
王守敬坚守着自己的本心，能够感受到人间的疾苦。
朝廷对江南地区征收重税，何尝不是为了边防呢？
江南是大明的疆土。
边境苦寒之地亦然。
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
王守敬只求无愧于心。
空气中满是血腥的气息，张辅神态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接下来几天，明军还有继续搜索海盗、倭寇。
除恶务尽。
这是张辅的职责所在。
“勾结、私藏海盗、倭寇，与之同罪。”
“举报海盗、倭寇藏匿的地点，官府重重有赏。”
张辅庄严地宣告。
等到诸将汇聚，军帐中喜气洋洋。
张辅换了一身衣服，望向廖镛这个年轻人，莫名惊喜。
“广钟能够以两千部众，击溃三千贼军，此战功不可没啊。”
众将心神一震，视线齐刷刷投向廖镛。
倭寇凶残，刀法凌厉，悍不畏死。
一对一的情况下，沿海卫所的军士，很难与他们匹敌。
廖镛能够以少胜多，简直就是奇迹。
“险胜，险胜。”廖镛谦逊道。
“昌国卫折损严重吗？”张辅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廖镛的战绩，足够掩盖一些问题。
可损失太多的话，廖镛的功绩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张辅也不好向朝廷邀功。
“昌国卫此战伤亡五十六人。”廖镛禀告道。
张辅一惊。
这怎么可能？
面对三千贼寇的进攻，昌国卫的损失这么小？
他甚至怀疑廖镛谎报军情，这可是重罪。
“多亏了参军传授的火铳、弓箭连阵，贼寇几乎无法近身。”廖镛感慨道。
“连阵？”张辅疑惑不解。
“不错。”
“参军说这是黔宁王沐英用过的战法。”
“黔宁王在征讨思伦叛乱时，有感于火药装填速度太慢，改进了射击方式。”
“遂把少量火铳手和弓箭手步兵混编，摆出前后三队火铳手、神箭手……”
经过廖镛的解释后，张辅恍然大悟。
看来古今的兵法，已经被王守敬琢磨通透。
张辅自叹不如。
明明王守敬没怎么参战，却犹如天人一般，运筹帷幄。
“好。”
“本将一定会为广钟和志恒请功！”
张辅豪迈而爽快。
接下来的几天，明军对舟山群岛进行了地毯式扫荡，将各处残留的贼寇一网打尽。
沾染同胞血的海盗，斩首。
倭寇一个不留。
王守敬将倭寇的头颅堆积起来，筑成京观，用以警示。
张辅深以为然，还立了一面石碑，震慑倭寇。
“舟山的防御，不可忽视。”
“文弼兄不如与我一起上书朝廷，将昌国卫留驻舟山。”
王守敬迫切地需要一支力量，守护宁波的出海口。
昌国卫最初设在舟山，后来因为生存环境苛刻，迁徙至象山。
现在王守敬决定再迁徙回去。
“没问题！”张辅一口答应下来。
他已经可以预见，一座壮阔恢宏的海贸城市，将崛起于东方。
蓄势待发的市舶司，终于可以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