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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整个胸腔都是酸涩的,看着春意不断呕出来的鲜血,春意是活不成了,她眼眶湿润道:“是个儿子,很漂亮!”
春意瞳孔涣散,断断续续地道:“可惜,我看不到他了,真想见见他啊……”
“你撑住,我带你去见他!”南天星一手抢过明玉手中的圣盒,一手抱起她道,“玉儿,这里交给你了,圣盒需要我的血才能开启!”
明玉愣了一下,立刻道:“我也去!”
南天星头也不回道:“你留下,玉儿,请为我守住这南蛮天下。”
明玉顿住脚,咬了咬牙,要南天星的血,还要嫡亲血脉的血,这到底是怎么个解法?南天星故意撇下她,是因为……她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雷竹看着远去的人影,嘴角咬了一下道:“夫人,我不得不承认南天星对你情深意重,所以也请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尽力为他守住这南蛮江山,他日我们远去,至少有这家国天下牵绊住他,不让他太过忧伤。”
明玉转身饮绿出鞘,沉着一张脸,一线绿光映射在她脸上。
南天星抱着春意出了余家大门,人就死了,他扔给一个赫然道:“好好好安葬她。”便带着左敖脚不沾地地朝风月居狂奔。
左敖跟在他身后,快到风月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愿意救他?他若死了,明姑娘也许?”
过了一会,南天星才道:“不愿意又如何?我终究不忍她伤心。”
左敖摸摸鼻子,真搞不懂这些人!
霍深有点头疼,他本来就精疲力尽,那两人一个忙着扎针,一个忙着让他死不安心,外加小娃娃咿咿呀呀不断,他干脆站了起来,刚想往外走,就见南天星冲了回来,身后跟的那个人是左敖。
南天星看到霍深,又看见屋内的捻着银针的霍景,心中暗道不好,他急切地道:“霍御医,冥泽怎么样了?”
霍深有点无奈地道:“都死过好几次,又活了过来,现在只剩出气了。”
南天星冲进屋子,看着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冥泽,掏出怀中的圣盒,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就在自己手腕上狠狠一划,鲜血喷在圣盒之上。
跟在他身后的左敖倒吸了一口气,主子这也太狠了吧,真豁得出去。
霍深大惊道:“皇上,这伤口太深了,会死人的,赶紧止血。”说完,就搬过房内的药箱,准备替他止血。
南天星道:“不忙!”
乌黑的圣盒在帝皇鲜血的滋养下,渐渐发出璀璨的光芒,“啪”地一声从中间弹开,盒子中央钳着一颗乌黑的丹药,他双目一亮对白巫医道:“用天赐的血化开,送服。虽然年代久远,不知疗效如何,总要一试。”
霍深顾不得其他,低头帮南天星止血包扎。
白巫医把冥天赐抱到桌子上,拿着剪刀,对着冥天赐乌黑发亮的眼睛迟迟没下手,霍景挤开她道:“我来!”
霍景拿着剪刀,嘀咕道:“天赐啊,这是为了救你父亲,你忍着点。”
冥天赐似乎听懂了似得,“哦哦”了两声,霍景拿着剪刀左右比划了一下,霍深怒道:“救人如救火,磨蹭什么,他总是要挨这一下子的!”
霍景这才颤抖着手,在冥天赐的大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惹得小娃娃大嚎,金豆子直掉,霍景手忙脚乱按住他的胳膊,拿着碗去接。
白巫医心疼地看着手脚挥舞的冥天赐,眼见已经有小半碗鲜血,立刻道:“够了够了!”这么小的人,不能再多了。
霍景连忙把碗递给白巫医,帮他止血,一边哄着他,天赐估计抗疼,皱着小鼻子,挂着眼泪,委屈地撇着小嘴,倒是没事大声哭喊了。
白巫医把药丢进碗里,那乌黑的药立刻化了,冒出一股青烟,一股浓郁的药味散发在空中。
“快给他灌下去,药味散了,就没效果了。”霍深三两步上前,扶起冥泽,捏住他的脸颊。
白巫医给他喝了一口,立刻流了出来,她皱眉道:“他咽不下去。”
南天星吼道:“冥泽,你给我听着,这药是明玉为你千辛万苦拿到的,这药引是你儿子的血,你若咽不下去,这妻子儿子我就全部接收了,反正我也差个皇后。”
白巫医又给他喂了一口,继续流了出来。南天星一拍桌子,还是用刚受过伤的手,立刻倒吸了一口气,疼的呲牙咧嘴。他站起来几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把他的下巴搞搞抬起,捏住鼻子道:“给他灌下去,老子为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岂能白流。”
一屋子的人手忙脚乱,才把一碗血水给冥泽灌了下去。
霍景处理好冥天赐,抱在怀里哄着。
南天星伤口又出血了,霍深只得重新帮他包扎。
白巫医抱胸看着场上的冥泽,过了半晌也没点反应,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效果?唯有长长一声叹息。
日移西山,余府大战之后,一片狼藉。
余隽被明玉斩杀于剑下,余将军很会生儿子,儿子又很会生孙子,孙子孙女辈居然有十多人。
她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剑尖抖了抖,于心不忍,看了一眼襁褓中的一个小孩,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儿子,这会儿英爱没有任何记忆,给他寻个普通人家,不会给南天星带来麻烦的,心思一动道:“这个留下吧。”
雷竹应了一声“是”,伸手抢了过来。
左敖这会儿让比明玉清醒地很,给冥泽灌完了药后,他不放心又转了回来。他从雷竹手中抢过小儿道:“都交给我吧!”只要是余家的人全部杀光,这是主子的命令,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就连余家提携的军士们也一并处置了。
明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雷竹看了一眼左敖,夫人早就知道左敖回来,一直忍着没有问,她却忍不住了:“左统领,我主子怎么样了?”明玉止步,却没有转过身来,垂在身侧的手却拽紧了衣摆,深吸了一口气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