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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雷兰跺脚,她有不去的资格吗?自己提出来不就是想让明玉去折腾,然后减轻主子的压力吗?虽然可能回去要挨骂,但是雷竹不在,她找不到懂医术的前去看看。
李文书停止肯苹果,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明玉,一手扯着她的袖子担心地道:“姐姐,你不能丢下文书啊!”
明玉伸手拍拍他的脑门道:“放心,要死也是别人死。”
莫负闻言,一剑砍断一株西府海棠发泄怒意,死女人,真以为自己金刚不坏。
江嬷嬷担忧的注视了明大姑娘飞上屋顶,带着雷兰一前一后远处,明大姑娘终于开始出手了,她感叹道:“早点完事早点安静。”
明玉刚出相府大门,青相进了无忧居。
莫负正在院子发泄般的练武,青相皱眉看着,这孩子日夜练武,异常勤奋,明玉打发他带着李文书陪他夫人解闷,他倒好学,跟他夫人讨教起从政之道。
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一般人家是养不出这种孩子的,见缝插针,心机缜密,这才几天,把青相府里的丫头奴才全都过了一遍,不顺他眼的全部都丢了出去,还相差无几,情愿杀错不可放过,足足去了三分之二。
他素来知道府里的人跟外面勾勾搭搭者多,一直懒得清理,反正清理了也会有新的人进来,不若知根知底,容易防范。
这关口上,莫负这一出倒是替他省了不少事,至少他不在担心府内安全问题。
李文书甜甜叫了一声祖父,青相欢喜的应了,看了一圈才问道:“明玉呢?”
“找死去了!”莫负恨恨地道。
青相看向江嬷嬷,江嬷嬷立刻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青相这才叹了口气道:“跟青阳真像啊!”他一顿道,“是时候了,江嬷嬷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江嬷嬷应了是声,青相转身离去,突然出手三招打败莫负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经脉一旦受损,后患无穷,不若稳打稳抓。”
莫负怔怔看着远去的青相,他一直没感觉出来他会武功,还这般高强。不是说青相疾病缠身,这是疾病缠身该有的吗?
月色渐渐被移过来的乌云盖住,冥都一片昏沉沉里。
雷兰带路,明玉随后,两人一黑一白飘在冥都的街头。
雷兰皱眉道:“你就不能换件黑色的衣服吗?”
“麻烦!”明玉懒洋洋回了一句。
雷兰无奈,带着她避开苏府巡夜的护院,准确无误地趴在苏策的屋顶上。
屋内有人。
明玉侧耳倾听:
“伯父,你感觉怎么样?躺在这里日复一日,等着你儿子的消息,滋味如何?”
伯父?苏宇鸟人?
明玉缓缓一开一片瓦片,露出一个手指缝般大的小洞,一股浓烈的酒气从屋内蹿了出来,只见苏宇披散着长发,素衣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自斟自饮,还带闲聊,一个人对着昏了的苏策闲聊。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逼走了你儿子,这九卿廷尉还轮不到我当,呵呵呵!”苏宇笑弯了腰,抬头喝了一杯酒,“哎,你儿子犯了法,会死呢!这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喽。”
苏宇突然坐在地上,倒满一杯酒,对着苏策举了举道:“来,来,为你儿子就要死了干杯。”说完,仰首饮尽杯中的酒,啪的一声狠狠把酒杯甩在地上道,“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苏宇笑的前俯后仰,笑出了眼泪,双手握拳一举道:“你不是看中你儿子吗?我让你死了儿子,天天痛苦。我的脸都被你儿子丢光了,堂堂苏家,居然冥婚还改姓,我恨苏尘,恨死他了。”
他身子突然往前一歪,不动了,醉死了。
雷兰从屋檐倒挂下去,从窗户口溜了进去,对着歪在地上的苏宇狠狠一个手刀,这回真的彻底晕死过去了。
明玉从窗户上翻了过去,一脚踢翻苏宇,看了看道:“没我爹好看,丑!”
雷兰冷汗淋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思关注那些有的没有的?”
明玉在他脸上甩了两巴掌道:“我爹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庆祝上了,我看你还是活着接受活生生的摧残好了。”
她走进床边,看看苏策的脸,翻翻他的眼皮,把把他的脉,对雷兰道:“中毒是中毒,不过解药配起来蛮麻烦,算了,让他晕着好了,一时半会反正也死不了的。”
雷兰嘴角直抽,暗自佩服自己,要不是她这么强大的人,换个人估计都听晕过去了。她嗫嚅道:“他是你祖父啊!”
“我跟他不熟!”明玉在趴在地上,伸手到床下东摸摸西摸摸,摸出一盆蓝色的植株,巴掌般大小,顶上一颗红到极致的红色果子。
雷兰道:“这是什么?”
“让人陷入沉睡的植物。”明玉继续在屋内寻找,翻来翻去,扣了一块玉牌在手心,这几天她翻资料了解冥都各大家族,这图形她还是记得的,这个好用,省的翻墙,她问雷兰道,“齐德什么时候能到!”
雷兰眨眼,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她估算了一下道:“大概五天后吧。”
“走!”明玉眉眼一挑,提溜着蓝色植株出门,也不隐藏踪迹,吓得雷兰心脏一跳,连忙去扯她。
可惜,已经晚了,她砰的一声踢开房门,守在院中的下人立刻惊醒,跳起来问道:“什么人?”
明玉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是大小姐我!”
那人疑惑地看着她,听说他们原本的大少爷有一个女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想想苏二爷说过的话,他道:“苏府没有大小姐。”
“混蛋!”明玉啪的甩了一巴掌过去,“我爹冥婚去了青家,我可没有,我娘生我的时候,我爹还未成亲,我怎么算都是苏家的人。”
她手一伸,一块玉牌在她手心端正的躺着,“这是苏策给我的玉牌,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一脚踢过去道,“别挡着我大小姐的路。”
那人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又被踹了一脚,被她我娘我爹绕晕了,看着她掌心的玉牌,傻傻地看着她们走眼前走过,丝毫不敢阻拦,这是苏策贴身之物,在苏家可是信物。
明玉沿着鹅卵石小道跟着雷兰往门外走,苏府花木抚顺,错落有致,苏策看起来还是蛮有品位的人,她感叹道:“泽王府的暗桩真不错,就连这样的小路都摸得一清二楚的,一个出来拦阻的鸟人都没有,真扫兴。”
雷兰骄傲了:“死对头的府邸不摸清楚,关键时刻怎么打垮他。”
明玉挑眉,嘴角微勾道:“在相府整了几个小人。”
雷兰切了一声,一口咬定道:“没有。”
明玉眯眼,笑着砸下二字:“不信!”
雷兰不吭声,相府不过安插了几个眼线罢了,那根本不算暗桩,前几天还被莫负赶了出来,现在就剩下一个了。主子还不是担心明姑娘,才让她在相府窝着,说起来都是泪啊,她才不愿跟着明玉,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不知道她小一秒又整什么出来吓死人?
明玉也懒得追问,慢悠悠晃荡着,这条小路正的十分偏僻,除了几个早起偷情的护院和婢女,见到有人来吓得魂飞魄散,早就溜的没影,更别提过来逮他们了,一直接近苏府大门,竟敢一个敢跟两人对上询问的鬼影子都没有。
直到从这小道里走了出来,眼看苏府大门在望,才有人阻拦道:“你们两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玉扬眉,横了他一眼,伸手亮亮掌心的玉牌道:“滚开,耽误了姑奶奶我的事,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见玉牌,微微疑惑,又上下打量明玉,倒是没有继续挡在她面前,雷兰一把推开他道:“死一边去!”
那人随即招过一名护院,嘀咕了几句,护院点头,他自己则飞快地朝后院去了,他得找苏家的主子确认一下,这事有点蹊跷。
“哎呀,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明玉迈出苏府大门,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她抱着蓝色植株,舒展了一下四肢。
雷兰看得眼睛只抽筋,当下也懒得理会她,先她一步朝前走去,干完坏事还不赶紧开溜,还要在这里亮相,有病!
明玉左手抱着蓝色植株,右手来回甩着,感叹道:“我变笨了呀,我竟然用自己的手扇人耳光,尼玛,真疼啊!火辣辣的啊!”
雷兰闻言走的更快,受不了这鸟人了!
街道两边,各色店铺林立,三三两两开了店门,早起的百姓开始了一天的营生,有人形色冲冲奔向他的目的地,有人互相打着招呼道着早安。
小贩们正热情的跟店家介绍商品,期望打动店主放在那里寄卖,看着路人热情洋溢地兜售着商品,那真是能卖一个是一个。
明玉一路走来,不下三个小贩打断她,跟她兜售商品,她微微皱眉问一个兜卖的小贩道:“这么早,有人买这些吗?”他买的可是发簪一类的东西。
小贩无奈道:“没办法了,家里揭不开锅了,老婆孩子都等着银子买大米呢,又刚生了孩子,没奶水,王志强这奸商啊,哄抬粮价啊?”
明玉淡淡笑了一下,挑了一支玉簪,看成色,着实粗劣的很,她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多少银子?”
小贩比划了一个一字,明玉摸了摸怀里,没银子,她忘记要银子这回事了,现在莫负就跟个暴发户似得,银子他身上准有,她忘记揣点在身上了,说起来,他们还没出来溜达过,莫负和李文书是银子都准备好了,只是时机不对,一直没出来惹事生非。
她看着远远走在前面的雷兰,因为她停下来,她也停下来等她,明玉喊了一声道:“过来付银子喽!”
雷兰皱眉,走过来看一眼她手中的簪子,嘴角一撇道:“买这玩样做什么,做工粗糙,品质低劣。”
明玉淡笑道:“你又不差十两银子。”
雷兰掏了十两银子递给小贩。小贩看着到手的银子,傻了,这两个大傻帽,随即脚下生风溜得飞快,他只想卖一两就好。
“尼玛,真当我是傻子!”明玉扬声道,“这是给你刚出生孩子的见面礼。”
小贩听见他,他急急刹住脚步,转身看去,那两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他觉得掌心的十两银子烫手的很。他有何尝不是奸商?十两可以买到这种簪子至少十五根?
雷兰在前面走,明玉跟在后面晃荡,她看到一家挂着粮油的店,写着大米告罄的牌子,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有消息传来,皇商王志强那鸟人,仓库爆满,就连冥都东城外新修建的仓库都快塞满了,如此明目张胆,真是好大的狗胆子。两人走过廷尉府,明玉眯眯眼道:“要不,我去告倒王志强,这种人渣,发国难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