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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龙一颗悬着的心,瞬间就落地了。
苏战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眼睛斜过来瞄了纪少龙一眼,说道:“这小子我十秒前就盯上他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一刻,纪少龙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
如果不是苏战的,估计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无数次救了自己的命,每一次都是这么轻松,苏战是他的贵人,一辈子都是。
他顾不上管那些刺客,迅速跑到了费子栋的身边,匕首还插在他的手掌里面,涌出来很多很多的鲜血。
费子栋整个人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事不宜迟。
纪少龙连忙安排人送他去医院手术,这里也是不能久留,既然有人刺杀,那就一定还有下一波,现在侯儒的生命安全已经没有保障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一点顾忌都没有了,要直接对侯儒和自己动手了。
“纪省长,需不需要我动用我的力量,控制姚书记?”
娄太阁凑过来问道。
他是青城市的市委书记,青城市的某些力量,是控制在他手里的。
纪少龙摆摆手,说道:“本来是一件很有道理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到一点理都不占,我们没有理由动姚成功,他跟侯儒的案子,是没有关系的,你安排一些可以信任的人,保护侯儒先生的住宅就可以了。”
娄太阁点了点头。
先行离开了。
这边几辆车,也开上了公路,朝着纪少龙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开了过去。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差不多全部搞清楚了。
当年的几个主要的当事人都被抓了。
姜思辰,栾平,毕相宇,陈空青,现在都被抓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杜仲和上面的姜锡华了。
杜仲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在整个案子里,也只是一个小人物,最主要的就是姜锡华了,他才是真正的大佬。
对于怎么抓了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纪少龙也在想着这件事。
以前在上面,纪少龙有安睿,有曹伟江的支持,但是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安睿过世了,曹伟江已经不在其位了,把纪少龙送到孤竹省省委书记的位置之后,他整个人就消失了,肯定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而是去安享晚年去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他不知道把这件事举报给谁了。
姜锡华是元老级别的人物。
很受一些大人物的尊敬。
他的桃李不说满天下,有很多人,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想要动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且不说这件事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压下来,就算是有些人要保住姜锡华,那也那不是不可能。
在“安全屋”里。
纪少龙把自己关在一间房间里。
抱着头,忽然感觉太阳穴两边很疼,这是用脑过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纪少龙躺在沙发上,不想起来,大声问道:“谁啊?”
“纪省长,是我!”
是侯儒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纪少龙怔了一下,连忙爬了起来,将门打开了。
换了衣服,刮了胡子,稍微收拾了一下的侯儒站在了门口,虽然在监狱十年,人显得苍老了很多,但是收拾了一下之后,整个人又变得相当精神了。
他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问道:“纪省长,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纪少龙马上反应了过来,说道:“可以可以,侯老,您进来坐。”
在纪少龙的邀请下,侯儒走了进来,站在屋子的最中间,四处看了一眼,感叹一般说道:“十年,十年的变化是真的大,我们这把老骨头,是跟不上时代了。”
听到这个话,纪少龙笑了笑,说道:“侯老,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想学,我们是不会被历史淘汰的。”
侯儒也是笑了笑,说道:“今天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在改变历史?”
“改变历史?”
这句话,让纪少龙有些没反应过来。
侯儒还是带着慈祥的微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家族势力灰飞烟灭,华夏政坛一直存在的诟病建安会,也在你的手里被打掉了,那么多顽固的贪官污吏,没遇到你之前嚣张跋扈,遇到你之后,一个个灰头土脸,陈空青的事情,也创造了历史,逼得曹书记就辞职了,不得不说,你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物。”
被侯儒这般夸赞。
纪少龙反倒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不过说实话,这些事情,的确是他做的。
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得太多太多了,他都已经急不得有多少次遇到这般境地了。
“纪省长,我过来是呢,其实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可以选择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
他很认真地看着纪少龙。
眼神是诚恳的。
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希望纪少龙在这个时间抽身。
“为什么?”
纪少龙有些不解地问道。
侯儒说道:“姜锡华是谁,我们都很清楚,你若是盯着这件事继续下去,后面对你的仕途,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也许你会告诉我,你不在乎,但是,我们华夏的官场,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一个人,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曹书记会为了你辞职的原因吧。”
“他年纪大了,再过几年也要从仕途上退下来,可是你不同,你才四十过半,你还有很多年的时间,不管怎么算,留下你,永远比留下他更重要,对我来说,那就更是这个道理了,我的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活不了几年了,我也不想因为我,牺牲了你,那样的话,代价就真的太大太大了……”
“我在里面待了将近十年,前面的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人生要这么不公平,我们的政治还有没有希望,那些肮脏的人,为什么总能站在比我们高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