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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二女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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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陆远悄悄摸回了县衙。

    大军确实需要军营,但他同样不想参合二女见面的事。

    一碗水怎么端平?

    那是平衡专家的事,他这个行伍老卒只会为此头大如斗。

    他刚进入县衙,忽然隐隐听到一阵琴音声,随着他脚步深入,琴音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

    什么情况?

    陆远心头疑惑,琴音好像好几缕,搅合在一起,俨如厮杀一般。

    他细细听了一会儿,分清其中一股琴音,正是之前周瑜所奏,不知曲名,但格调很是忧伤,如泣如诉。

    只是当下这股忧伤中,又多了些舍命忘我的意味,让人听着,似乎能感受到十面埋伏中,霸王高歌“时不利兮骓不逝”的悲壮。

    陆远心头暗喜,闻弦音而知雅意,周瑜的心境终究败了,否则只会是那种清净高雅的曲调,不会有如此悲歌。

    另外一支曲子他也听了出来,是之前在乔府时小乔所奏,曲调高昂,很是轻快,如同要带着人上九天揽月一般。

    最后一道琴音他却从未听过,琴音缈缈,犹如天籁,时而如高亢龙吟,傲慢惬意,时而如谪仙降世,无尽风光中带着一丝冷漠。

    这是琰儿所奏?

    婉儿和琰儿在和周瑜隔空斗琴?

    陆远疑惑重重,进了小乔的屋子。

    小乔正端坐在一张古琴前,神色肃穆,红扑扑的俏脸,我见犹怜,素手纤纤,在琴弦上勾挑匀抹,很是灵动。

    此时已经换了曲子,大开大合,刚猛如涛。

    见到陆远,小乔顿时神色一喜,琴音也听了下来,只惊喜道:“夫君,你怎么才回来,琰儿姐等你良久,刚刚才离去!”

    “琰儿姐?”

    陆远乐呵呵道:“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小乔点了点头,笑嘻嘻道:“琰儿姐果然和夫君说的一样,一点都不盛气凌人,人长得还美,而且博学多才,教了婉儿好多!”

    她拿起一张纸张,喜不自胜:“夫君你看,这是琰儿姐帮你撰写的讨逆檄文!”

    “讨逆檄文!”

    陆远眼睛一亮,接过纸张,认真研读起来。

    “余尝闻逆贼起而贤人生。”

    “昔诸吕为乱,平勃奋起;莽逆篡朝,窦融忧心。盖因其忠臣不发,则社稷难安!”

    “今董卓谋逆,祸乱宫闱,鸩杀少帝以立威,威逼天子以临朝!”

    ……

    “现有讨逆将军陆行之,奉天子命,统兵百万,挟雷霆之势以破董贼!倘有血性男子,号召义旅,随本将军出征,皆为手足!”

    “烽火照盛京,心中恨难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疾风并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一篇讨逆檄文以隶书所写,娟娟小字,刚柔并济,或顾盼生姿,楚楚动人,或酣畅醇厚,严谨险峻。

    正是蔡邕所创的飞白体。

    通篇写得痛快淋漓,潇洒自如,这却是蔡琰的文笔。

    最后是他即兴偷来的一首诗,雄浑有力,生动传神,让人读起来热血沸腾。

    “夫君,这篇檄文怎么样!”

    小乔明眸炯炯:“如果夫君同意,明日就可大量印发,以快马传遍扬州!”

    “好,一篇檄文,堪比百万大军!”

    陆远心旷神怡,喜不自禁道:“事不宜迟,明日便印发吧!”

    他心驰神往,想象着这篇讨逆檄文一出,天下云集响应的盛况,更何况檄文中已经彻底点明了他的身份,讨逆将军!

    至于统兵百万,兵不厌诈,行军打仗,哪有说实话的!

    小乔莞尔一笑,明眸顾盼:“夫君的诗与琰儿姐的字是天作之合,夫君的胸怀与琰儿姐的美貌,更是英雄美人,婉儿恭喜夫君!”

    “你们都一样美!”

    陆远担心小乔多想,匆忙笑道:“你心境无暇,如同美玉,窈窕身姿,更似倾城,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想了想,再次转移话题,眉开眼笑道:“外面的琴音是怎么回事?”

    “你别乱摸,我知道你心意!”

    小乔俏脸一红,讷讷开口:“我和琰儿姐正聊天,那面琴音就响了,这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周瑜却奏这种哀歌,所以我就与他斗琴,琰儿姐也回房相助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为陆远宽衣解带,拖拖拽拽到浴桶前,帮陆远洗漱起来。

    陆远满身惬意,感受着十指纤柔,四下游走。

    小乔轻轻抚着陆远后背的一道疤痕,秀眉微蹙:“夫君,这就是你为琰儿姐挡下的一刀吗?”

    陆远怔了怔:“你都知道了?”

    他本来怕小乔担心,这些事都没有与小乔多说。

    “怪不得琰儿姐对你这么好!”

    小乔美眸扑闪,看着陆远娇笑道:“我和琰儿姐无话不谈,当然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琰儿姐嗓子也有些哑,我一下就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了!”

    陆远头皮一麻:“你们才刚认识,就无话不谈了?”

    “是啊,我们还一块沐浴了呢!”

    小乔美眸轻瞟,咯咯笑道:“反正你没告诉我的,我都知道了,之前爹爹说你教我的那些可以保命,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现在都懂了,也都教给了琰儿姐!”

    陆远呆滞片刻,悻悻笑道:“你们女子的感情来得真快!”

    “琰儿姐愿意与我交心,我求之不得!”

    小乔慌手慌脚地帮陆远擦干身子,一件件衣衫穿起。

    陆远大手轻揽,嘿嘿笑道:“别忙活了,到床上说话,穿了还得脱,多麻烦!”

    “别,别乱来!”

    小乔身子一软,脸蛋娇羞:“琰儿姐还在和周瑜斗琴呢,你不去看看吗!”

    陆远不以为意,斗琴有什么好看的,他本来就不是懂琴曲的风雅之人。

    “夫君,你先别乱动!”

    小乔双手抱怀,声音绵软:“你今夜去琰儿姐那好不好,我明日要印刷讨逆檄文,还要教姐姐造宣纸,把保命的秘密也都告诉她!”

    “明天的事和今夜有什么关系!”

    陆远乐呵呵道:“婉儿美貌,为夫舍不得走,昨夜我们还没尽兴呢!”

    他依旧担忧小乔想法,只好言语哄着。

    本来还想把秘密的事说一下,独一无二的秘密才是保命的,知道的人多了,还算什么秘密,最多只是一个发财工具。

    只是想想小乔的心性,他就算说了,小乔肯定依旧会把这个教给大乔,心中反而会少了一份底气,不如不说。

    “可是,可是我明天要见姐姐呀!”

    小乔娇羞无限:“你每次乱来后,我都没法走路,嗓子也会哑,让姐姐见到,还得以为我被虐待了呢!你就先去琰儿姐那吧!”

    陆远沉吟半晌,才小心翼翼,试探道:“你真不生气?”

    他和小乔,确实是多日未见,一时情不自禁,疯狂了些。

    “我为何生气,我们本就是姐妹!”

    小乔俏脸一苦,娇滴滴道:“你天天这样,我哪能吃得消,让你找琰儿姐,总比你去和通房婢女乱来好,我可不想夫君变成其他世家子弟那样……”

    她说的是世家子弟常态,就像四世三公的袁绍,正是通房婢女所生。

    陆远想了想笑道:“那为夫先走了,明日为夫要去山中练兵,夜里再回来伺候你!”

    小乔脸蛋上红霞升起,贝齿咬着红唇,羞答答道:“夫君外出,务必小心,明夜,明夜婉儿再服侍夫君……”

    陆远心中一松,呵呵笑着出了屋子。

    外面依旧琴音大作,只是周瑜那如泣如诉的琴音,已经哑了许多。

    陆远进了蔡琰的屋子,见蔡琰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十指翻飞间眼花缭乱,俱是一股音律大家的超然风范。

    他看着蔡琰,心中美不自胜。

    小乔如一束明媚春光,窈窕动人,让人一见之下就能忘却所有烦恼,蔡琰则更像仙女临尘,光芒璀璨,凛然不可侵犯。

    蔡琰看到陆远,神色一喜:“行之,你怎么来了?”

    “来谢谢你的讨逆檄文!”

    陆远在床榻上坐下,笑呵呵道:“琰儿,过来坐!”

    他和蔡琰一路南下,早已养成了习惯,无论是马上还是地面,他说过来坐,蔡琰都是直接坐到他怀里。

    然而此次蔡琰却未动,只神色凛然,美眸扑闪:“等会儿,我先斗败此人,一介男儿身,竟作女儿态,真是不知羞!”

    陆远呆了呆,缓缓上前笑道:“这个,这么有趣?”

    “曲中妙,你不懂!”

    蔡琰展颜笑道:“不过琴曲只是小道,你不懂也无妨!”

    “呵!我有何不懂!”

    陆远心中一动,循着记忆,用鼻音哼哼起一首广为流传的古曲,《笑傲江湖》。

    蔡琰听在耳中,十指一变,《笑傲江湖》古曲中的潇洒快意,舒心悦耳顿时传出,欢快迷离,醉人醉心,一时让这天地间只剩下云山苍苍,天高水长。

    她微微诧异,只觉得这才是天籁之音,惹人迷醉,让人欣喜。

    陆远暗自得意,《笑傲江湖》本就比古曲好听,时代变迁,人们对音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正所谓仓廪足而知享受,绝没有文化后退的道理。

    古曲多意有所指,像《广陵散》、《将军令》、《凤求凰》这些都有其实际目的,或为厮杀,或为求偶,而后世的曲子却更为纯粹,只为悦耳!

    蔡琰十指一扣琴弦,美眸扑闪:“行之,你从哪学的这首曲子?”

    “天机不可泄露!”

    陆远傲然笑道:“坐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蔡琰衣袂飘飘,一委身到了陆远怀里,明媚笑道:“快说,嗯!别乱动,不许使坏,先把话说完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陆远一脸郑重:“是你刚刚送给我的,见到你的讨逆檄文后,我心旷神怡,这曲子就直接出现在脑中了,余音绕梁,想忘都忘不掉!”

    “胡说,你就会骗我!”

    蔡琰笑颜如花,显然心中很是开心,抚着陆远胸口低语:“为什么没在婉儿那,这么晚来,就为了感谢我?”

    陆远身子一翻,抚着蔡琰娇躯,乐呵呵道:“借宿一夜,请女公子收留!”

    蔡琰娇躯扭动,笑声如银铃摇曳:“不行,我要先斗败此人!”

    陆远还未见过蔡琰如此风华绝代,肆无忌惮的笑脸,一时不忍破坏,悻悻缩回大手,静心看了下去。

    “音律小道,只分胜负!”

    陆远暗自低语:“明日我再观他格局,定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