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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巧澜陪她父亲吃饭不提,丁玉回到家之后,对跟随在后头的沈弘说道:“别人不是傻子,如果我们一下子将手头上的古董拿出来,他们铁定会怀疑这批古物的来源;还有黄金,国家虽然不禁私人持有大量黄金实体,但我们却拿不出这些黄金的合法来历,我害怕上面会找这个由头来查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分批处理掉,目下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一个口风紧,又有专业能力的人帮我们鉴定这批货物是否有足够的收藏价值!”
沈弘不满地嘀咕道:“上面上面,难道我们要担心受怕一辈子吗?”
丁玉眉睫一敛,曾经令她担忧受怕的鱼尾纹悄然显现在她的眼角,黯然道:“你父亲站错了队,作为子女的你又有什么办法?眼下先让沈钢撑过这个难关,再来考虑弥补吧!”
接着神情温柔地看着沈弘,她又高兴起来:“好在你哥你父亲在天保佑你,让我们在山穷水尽的最后时刻赐予你这样非凡的能力,即便沈钢当真无法挽回,我们沈家也必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沈弘心一暖,上前抱住母亲,低着头,下巴枕着母亲温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吧,妈,有我在,沈钢不会破产,沈家更不会从此潦倒!对此,我深信不疑!”
“妈也信你!”眼眶噙着泪水,丁玉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先找一个地段偏僻人烟稀少,面积又足够大的仓库,专门放置我带回来的东西……”沈弘沉吟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又说道,“至于这批黄金和古董,搬迁起来非常麻烦,所以暂时先放在家里吧!等一下我都搬到储物间里去,现在我的房间太挤了!”
“也好!”
当卫巧澜回来之后,见丁玉正在扶梯边上摆放一个半人高的龙纹花瓶,沈弘不见身影,于是问道:“妈,小叔子人呢?”
“出去了,说是找库房!”丁玉见到卫巧澜,十分高兴地说道,“巧澜你回来的正好,这些古董暂时也不好处理,干脆先装饰一下咱们家!”
卫巧澜笑道:“妈您先不忙,我问过我爸了,他认识一个古董收藏家赵晖,在华亭北平钱塘等一二线城市有自己的私人展览馆,我已经问到电话号码了,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正好请他来家里看一看!而且我爸说这个人背景雄厚,说不定可以处理一些我们不方便处理的东西,比如黄金!”
“赵晖么……倒是听闻过他!”丁玉沉吟着,眉头紧锁,“但是他这个人品性怎么样,我们也不好捉摸,我们还不如请一个考古专家来怎么样?考古专家不收藏,与我们也没有利益冲突,也因此他们才不会诓骗我们,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古物到底值多少钱,万一那个赵晖宰我们的话,我们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卫巧澜惭愧道:“妈说得对,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丁玉微笑道:“先别纠结这个问题,既然我们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不急于这一刻!来,帮我搬东西,顺便帮我看一看怎么摆设才会好看一点!”
“好!”
……
沈弘晚上九点多才回到家,此时母亲和嫂子都已经准备上床休息了,见到儿子回来,丁玉难免唠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了一个下午,总算在浦东机场南边的东海镇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库房!使用25oo平米,一层水泥建筑,三面封闭,只有一个金属移门,外围还有水泥墙保护,占地七八亩左右!周围都是农田,不过租金有点贵,一年谈下来要9o万,少一点也不行!”
“东海镇地处偏僻,离浦东机场还有十几二十公里,居然也要价9o万,价格的确贵了一点!”卫巧澜似乎刚刚洗完澡,身上仅着一件真丝连身睡衣,领口下****丰满,身材曼妙修长。≥ ≦为了避免尴尬,她批了一件外套,尽管如此,沈弘还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她那白皙丰满的胸上瞄,卫巧澜见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俏脸绯红。
沈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
“9o万就9o万吧,若是以前……”丁玉没有注意到沈弘尴尬的模样,惆怅一笑,随后摇摇头,说道,“那先这样吧,明天我和库房主人谈一谈,先把协议签下来!对了阿弘,你嫂子从她父亲那里打听到史鉴展览馆总经理赵晖,虽说请他来鉴赏这批古董不妥,我们毕竟不懂行,恐怕会被他愚弄,不过明天你不妨带一个古董给他看一看!先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值得不值得深交!”
“赵晖吗?我跟他算有过一次见面,行,明天我去好了!”
丁玉斜眼白了儿子一眼:“让你嫂子一起去,你毕竟没有经过社会历练,我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至于库房那边,联系方式留给我,明天让我去跟库房主人谈谈吧!”
沈弘愤愤不平地说道:“妈,您小瞧我!更何况嫂子也才只比我大三四岁呢!”
“三四岁足够了!”沈巧兰掩嘴娇笑起来,风情万种的样子让沈弘又是心中一荡,连忙又低下头。
“好吧!”
……
“喔……喔……釉面光泽柔和,釉质凝厚匀润,散着玉质的光辉,更难得是成色很新,这应是北宋官窑之作!”
浦东的一家高档茶馆,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貌不出众的斯文男人,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睛虽小,可盯着陶瓷的眼睛就仿佛看到绝世美人一般散着夺目耀眼的光彩。
说话的是赵晖,史鉴展览馆总经理,中国十分著名的收藏家。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弘和卫巧澜,问道:“是否是赝品,还需要仔细鉴定,沈先生,卫小姐,这件绿釉花口洗你们是怎么得来的?”
对于古董的来历,沈弘早已与母亲丁玉统一了口径,他微笑道:“我爸虽然不喜收藏古董字画,但我妈却收集了不少古董瓷器,而我更喜欢黄金!这次沈家突遭劫难,我妈希望能挽回我爸的心血——沈钢,所以准备筹集资金,卖掉家里的古董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卫巧澜盈盈笑道:“我们沈家虽说谈不上富可敌国,不过家里的古物还是不少,这些年婆婆花重资从各个渠道收购了不少陶瓷玉器,紫砂铜器,这个花口洗只是其中一件!不过出于担忧,我婆婆还是希望能请专家帮她鉴定一下,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沈家的丁夫人是收藏家吗?业界可没有这样的传闻,更没有在拍卖会、展览馆里见过她的影子……赵晖虽心存迷惑,神情异常专注地打量着手中陶瓷。
拿着一个高倍放大镜凑近一边看,赵晖一边沉吟道:“腹部有红紫斑……据明代谷应泰撰写的《博物要览》记载:北宋官窑,时有窑变,状类蝴蝶禽鸟麟豹等像,于本色釉外变色,或黄,或红紫,肖型可爱,乃火之幻化,理不可晓……与文献描述的情况基本一致!”
“釉色如融化的冰雪,冰雪有稀疏的气泡,时隐时现如晨星闪烁,胎呈香灰色……唔,因为当时北宋官窑烧成温度较低,器胎并未真正烧结,同时也使釉色多不够透亮,与我以前见过的官窑作品相同!嗯……圈足不规则!宋官窑的制作,虽然在造型和工艺上比较规范,但其圈足都不太规则,而后人仿制的宋官窑,其圈足都很规整,这正是伪品的一大破绽。”
在沈弘和卫巧澜怪异的目光中,赵晖叨叨絮絮半天,终于收起放大镜,然后小心翼翼地碰着绿釉花口洗端详半天,这才沉吟道:“观这外观,成色很新,且没有明显的豁口和损害,以我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绿釉花口洗理应是真品!不过,我虽然是收藏家,但并不是铁口独断的权威人士,如果能请来更多专家拿出权威意见的话,那么这件绿釉花口洗可以卖出非常好的价格!”
“大约值多少?”卫巧澜关心地问道。
“拍卖行起拍应不少于三百万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