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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石桥和将军同归于尽,彻底断裂的石桥把数以亿计的金尸甲和奇穷阻隔在对岸,我瘫软的倒在地上,发现即便不用出声,眼泪依旧还是不停的流淌。
我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原来只不过我没有遇到让自己痛彻心扉的事,但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遇到,竟然是和将军生死离别。
宫爵和田鸡还有凌芷寒陪在我身边,叶知秋哭的让人心碎,白近厚重的手拍打在我肩膀上:“别难过了,魏子走的壮烈,他若还在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咱活着的人别辜负了魏子这情义,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白近说的我懂,可懂和不难过是两回事,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我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朝夕相处十多年,从今以后就再没人打骂我了
渐渐已经没有眼泪,很多事要经历过才能体会,真正痛彻心扉的时候,其实是没有眼泪的,我默不作声对着断桥磕了三个头,扶起旁边的叶知秋,她和我一样,从小是被将军看着长大,小时候,感觉将军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一辈子不肯低头的人,任凭叶知秋骑在他脖子上嬉笑,将军是粗人,可心却很细,知道我和叶知秋喜欢吃什么,每次外出回来,他会特意带回叶知秋喜欢的糕点,然后像扔骨头似的,把剩下的扔给我,每一次我都嗤之以鼻,但嘴馋还是会等他走后拾起来,里面总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这些事之前从来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这些点滴的贵重,可惜,那个人如今已不再了。
我抹去叶知秋脸上的泪痕:“别哭,老东西见不得人这样,咱好好活着,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叶知秋靠在我怀里,虽然点头,可眼泪不停渗透进我衣衫,感觉胸口冰冷潮湿,如同心在一点一点碎裂,痛的说不出话。
我们沿着天街往前,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我沉默的走在最后面,时不时望向身后,总感觉那迟暮苍老的身影就跟在后面,渐渐断桥离我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叶知秋拿出万象神宫的草图,再往前应该快到天权宫,天街消失在一处山洞前,走进去后,发现通往前面的路消失在岩壁上,叶知秋反复核对草图,我们并没有走错路,从草图上看,穿越这个硕大的岩洞后,便可以到达天权宫。
宫爵快步上前用了很长时间查探岩壁,回来摇头告诉我们,在岩壁上没有机关,似乎道路到这里就中断,这是一条被阻隔的死路。
“杨勋在笔记中提及,117局的人深入到万象神宫,并且发现大量的壁画和碑文,并且带走,可见这里应该还有其他路才对。”田鸡说。
“有没有其他路我不清楚,不过从草图上看,并没有标示。”叶知秋说。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大家也都累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白近走过来征求我们意见。
宫爵他们看向我,并不是累,而是心力交瘁,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做什么事都有心无力,将军在的时候,总感觉身边有依靠,他走了,突然发现没有主心骨。
往后的路要自己走
我在心里回想着将军最后的话,是啊,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必须我们自己面对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的确想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希望能遗忘掉发生的一切,或许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将军依旧坐在我们身边。
哎呀
田鸡忽然大叫一声,看他的样子很疼痛,反手到后背抓出一个黝黝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蝎子,田鸡生怕有毒,连忙丢在地上。
“贼你妈,这么深的地底咋会有蝎子”田鸡骂了一句。
“沙漠里的蝎子多是有毒,而且极其致命。”步东远在旁边提醒。
叶知秋想过去帮田鸡查看,我目光落在被田鸡丢在地上的蝎子上,不紧不慢说:“不要紧,蝎子个头越大越没毒,顶多就被蛰一下。”
叶知秋和宫爵帮忙检查田鸡背后伤口,果然没大碍,步东远看着地上来回爬动的蝎子说:“沙漠中蝎子不少,因为喜暗怕光,所以昼伏夜出都藏在地底,但并没有见过生活在这么深地方的蝎子,这里都没有食物,这些蝎子是靠什么活着的”
在万象神宫下面,突然蹿出来一只蝎子,即便不符合常理,但也没人过多去关注,毕竟比起数以亿计的金尸甲和凶兽奇穷来说,一只蝎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环顾如今所处的岩洞,这个地方很奇特,通道横穿岩洞,但消失在厚厚的岩壁前,在通道的两边左右林立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石洞,我走进身旁的石洞,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过宫爵很快发现,这些石洞有人为开凿的痕迹。
在每一个石洞的入口,都有一睹被开启的石门,但是不清楚这些石洞是用来干什么,里面很干燥,白近让他的人检查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将军炸断石桥,我们不用再担心身后穷追不舍的金尸甲和奇穷,奔流不息的地下河是那些怪物无法逾越的屏障,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终于可以放心大胆休息一晚。
我们找了一处最宽敞的石洞,白近让人把洞口封死,点燃火堆蒸煮食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倒在角落用毯子捂住头,他们估计知道我心里难过,也都不过来打扰。
我睡在地上,悄然摸出袋,这是他们把我从将军身边拖走前,我一直牢牢抓在手里的,里面散发着草浓烈的味道,在将军身边十多年,早已熟悉了这种味道,但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味道竟然如此让人怀念。
我侧身把袋放在鼻边,闻着那早已熟悉的味道,眼角又渐渐变的湿润,记得小时候,他带我出去挖墓,将军严厉若是挖错地方,少不了一顿责骂,每一次都累的精疲力竭,但总是要倒在将军身上才能睡着。
他身上混杂草和汗渍的味道总能让我感觉到踏实和安心,即便后来将军老了,可那份安全感却从未有丝毫减少。
身上的毯子被掀开,不想别人看见我伤心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抹去眼角的泪水,惊愕的看见将军就蹲在我面前,那一刻一直隐忍的泪水完全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妈的,什么不好玩,拿老子的袋,害的我早了大半天。”将军依旧骂骂咧咧,伸手拿起袋。
“你去哪儿了”我的声音充满无助。
“我能去哪儿,一直都在你身边。”将军摸出丝,不以为然白了我一眼。“大老爷们,猫尿怎么那么多,老子还没死,你给谁哭丧呢,晦气。”
“刚才我,我看见你”我说不下去,还能再看见他,其余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挺尸,赶紧起来,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将军点燃起身就走。
我怕再一次失去他,慌乱的起身想牵住他的衣角,可手指从将军的身体中划过,他在我面前如同虚无缥缈的雾,渐渐消散在我眼前,我大声喊着他,绝望而恐慌。
猛然从地上坐起来,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大口喘息四处张望,石洞中都是已经熟睡的人,袋还原封不动放在我枕边,闭目失落的叹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却让我恍如隔世。
擦干眼角打算重新躺下时,忽然听见石洞外细密的爬行声,而且近在咫尺,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我聆听了片刻,那爬行声密集的让人心烦意乱,我心里一惊,第一个反应是金尸甲。
可是石桥被炸毁后,那些东西根本无法穿越地下河,白近心细如尘,在睡前交代过轮流值守,估计是因为将军走的太突然,他知道我们心里都很沉痛,所以这一次没有交代我们参与轮换。
可能是太过疲惫,就连一向警觉的宫爵都睡的很沉,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但是这么大动静,负责警戒的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坐在封闭的石洞口。
幸好我在梦中惊醒,连忙叫醒其他人,白近怒不可歇,操起一脚踢在门口负责警戒的人身上,两人竟然直挺挺倒在地上,火光中他们满脸青,浑身肿胀,白近一愣想要伸手去检查,被宫爵一把拉住。
“这是中毒的迹象,而且毒性很强,沾染不得。”宫爵严峻的说。
石洞完全被封闭,除了我们这些人外,并没有其他东西,好好两个人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中毒身亡,所有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因为外面的东西”田鸡问。
“应该不会,不管是什么,能造成这两人身亡的东西拥有剧毒,如果是外面的东西,死的就不该只是他们两个,估计我们全都中毒。”我摇摇头说。“外面情况不明之前,至少这石洞暂时还是安全的。”
轰
我话音刚落,沉闷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转头看见石室的正中,石板竟然缓缓开启出一个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