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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颜与唐远融
瑟瑟寒风,刺骨的冰凉,无颜起身,只觉得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处有光亮。
他顺着光亮走去,突然见了有一人缩成一团身上正瑟瑟地发着抖,无颜见了那人长相,只觉得满心喜悦,但是嘴上却带着责备,“你这蠢人,这么冷为何不穿衣服,还呆在这外面,也不怕被冻死!”
那人抬起头,脸上已经冻得发青,嘴唇颤抖着看着无颜,眼中有些茫然,声音冷得发颤。
“彦儿,好冷,你不要将我放在衣物中可好?若是贴身放着,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冷了……”
看着那人那副样子,无颜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刚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突然天旋地转,无颜猛地睁开眼睛,身下躺着的是柔软的床。
原来是做梦……
不过是做梦……
心中还残留着那心疼,如今又化作了失望。
无颜将那骨魂藏在衣物中,晚上睡觉只穿着里衣,所以脱下的衣物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无颜连忙起身,将那骨魂从衣物中拿起了出来。即使在黑夜中,那小小的东西泛着淡淡的黑光,无颜握着那东西,果然十分冰冷。
要将这东西贴身放着……无颜想着就发了一个抖,他躺在床上,咬了咬牙,将骨魂贴身放在胸口处。冰冷的感觉透过全身,但也是片刻,不久那东西就被他捂热了。
心安了下来,无颜闭上眼睛入了睡。
月渐渐地升上半空,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里。
无颜胸口处渐渐泛起一层黑色的光亮,越来越多,那黑色光亮中似乎藏着一个身影,隐在那黑光中,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长相。
无颜在睡梦中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拂过他的脸。
“彦儿……”
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在他耳边响起,然后消散在夜色里。
第二日无颜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有种被鬼压床的感觉。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处微微鼓起,也就安下心来。
他在这天行宗中闲逛,要么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要么看到那碍眼的傻子紧紧跟在那神仙般的孟五身后,要么看到明明一张文雅脸看着他却有一种让他背后发凉的孟惑,无颜突然觉得呆在这天行宗之上,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所以便往那无花城晃去。
“听闻西去一百里处有座神仙庙,如今来了一位上界下来的神仙,有求必应。”两位手中提着花篮的姑娘从无颜面前走过。
有求必应?见了红莲老祖后,无颜觉得神仙也不是那么靠谱。但是如果这传说的神仙比红莲老祖靠谱呢?反正他也无事,便想着去瞧瞧,万一……无颜心中欣喜,脚下步伐也飞快,自然也没有听到两位姑娘后面的话。
“听说那神仙专司姻缘之事?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两位姑娘面上都起了红云,也往那神仙庙去了。
无颜到了那神仙庙前,才觉得有些怪异,为何这来的尽是妙龄女子?都说女子难缠,所以现在来缠上这神仙了?
无颜随着众人入了庙门,被推挤着入了主殿。
许多人跪在那处,脸上带笑,双目虔诚。
无颜也跪在一处,然后学着其他人去拿那竹签,笨手笨脚地将那竹签全部碰倒了。
“你也来求姻缘?”跪在无颜身边的女子讶异地看了无颜一眼,问道。
“都说这神仙有求必应,我想求那死人活过来。”
“那……逝去的是你夫君?”
“……不是,我是男子,何来夫君?”无颜被那女子问的一头雾水。
那女子盯着无颜看了许久,眼前的人容貌艳丽,比女子都好看几分,竟然是个男子?
“这神仙只管姻缘,不管救人。”女子道。
无颜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将那些签捡入了竹筒中,尽管没有抱什么希望,此时又觉得十分失望。
他耸拉着脑袋往外挤了出去,突然有一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彦儿,既然来了,何不求一注姻缘?”
无颜惊讶地转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俩圆圆滚滚的东西,然后是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无颜伸手戳了戳那俩东西,确定了眼前的人正是红莲老祖,然后道:“师父,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红莲老祖单手抚面,有些苦恼道,“徒儿你是不是觉得为师这般样子十分难看,果然本座还是本相漂亮。不过这隐藏在人间,还是容貌普通些好。”
无颜只觉得一口血呛在喉咙上,脑海中回想起红莲老祖本相那一红一黑的脸,然后咳了咳道,“师父,你这样子甚好,甚好!”
“若是被人知道他们求的神仙竟然长得这般丑……”红莲老祖满脸担忧。
无颜心中一惊,道,“师父,他们所求神仙就是您?您何时管起这姻缘来了?”
“这九重天上实在无趣,本座就借了这差事。看看这世间万象,也是不错。徒儿,你来这可是求姻缘,为师现在便替你看看与你同写在姻缘谱上的是何人。”
红莲老祖说完,拉着无颜到那偏僻处,然后便从胸口处取出一本红皮包裹的书来。
那金色的字在白色的纸浮动上,无颜也有几分好奇,想着自己这般聪慧,究竟是谁有这般福气。
红莲老祖翻到一眼,突然止住,‘祁彦’二字正浮现在那纸上,那旁边本来会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姻缘所在,如今那处白茫茫一片。
“徒儿,看来你此生要孤独终老了!”红莲老祖道,语气哀叹,脸上却无半点忧伤,“徒儿,你要如我一般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那书合上的那一刻,突然有一阵黑烟绕过,那本就空白的地方歪歪斜斜地刻上了一个字。红莲老祖心中带着喜意,也没有注意。无颜只是好奇,也无期盼。
孤独终老也并非坏事,这聪慧之人在其他方面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无颜慢悠悠地往天行宗去,到了天行宗上,天已经黑了下来。
睡觉之时可以将这骨魂放在胸口,但是洗浴却不方便了。
无颜将骨魂小心地放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后将自己脱光了,跳入了浴桶中。
辛苦了一天,在这温水中,也格外的舒服,这水也泡的人昏昏欲睡起来。
无颜将脑袋靠在浴桶上,双眼不自觉的闭了起来,那红艳的嘴微微张开。
那放在椅子上的骨魂突然冒出一层黑气,走出一个赤#身#裸#体的人来,看着那睡着的人,轻笑了一声,眼睛却不自觉的紧紧盯着那红艳的嘴唇。
肌肤如玉,红唇艳丽,还有那水□躯清晰可见,那人眼睛暗了暗,忍不住俯□,轻轻啄了一下那红唇。
无颜似有所觉,睁开眼看了一下,那张脸映入了眼帘,然后喃喃道,“居然又做梦了……”
“彦儿……”那人轻笑着唤了一声。
无颜伸出手,小心地戳了戳,惊讶道,“竟然还在……”
“我一直都在。”那人道,指着那骨魂道,“一直藏在那处。”
无颜看了一眼那骨魂,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竟然是真的。”
无颜颤抖着抚上那张脸,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片段,自时光似乎穿越了几百年,那人也是这般看着自己。
“若是未成仙,那么就摆脱不了生老病死,我曾说过,我那时闭眼之前,便是放不下你。你这般痴傻,这脑子也是不会转弯的。”
“你如今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何苦?”
“我死了再活过来,那时没了以前的记忆,就觉得你这人十分怪异,癫狂如疯子般,所以也不爱与你亲近。为何将自己弄成这般样子?”
“唐远融,你为何这般傻?”
那人微笑着听着那一声声责备,然后道:“若是离了你,这世间便没有人再愿理我了。你竟是忍心……”
唐远融话音未落,因为脚下不稳,整个人竟落入了这浴桶之中,溅起了一层水花。
落在浴桶中的人尚且有些迷茫。
无颜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几百年都没有长进。”
无颜伸手去抚上了那脸,突然发现那脸竟然渐渐模糊了起来。
“你怎么了?!”无颜惊呼道。
“这一魂一魄难以维持形体,彦儿,这山中实在嘈杂,不如我们回那山中吧。”话音刚落,前面的人影便消失了,一股黑烟落在那骨魂上,融了进去。
无颜顾不得穿衣服便去拿那骨魂,唤了几声,却毫无反应。
无颜穿上衣服,躺在床上,手中紧紧地握着骨魂,只觉得十分欣喜,一夜难眠。
到了第二日,他便急忙去和孟将然道别。
孟将然看着无颜那般模样,心中有些担忧,“你要去何处?”
无颜一脸高深样,霸气道,“天地大,万物宏,我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修真者不应该拘泥于一处,天地为家也不是不可。”
“你这般模样,当心被人骗了去。”孟将然翻了一个白眼道。
无颜瞪圆了双眼看着孟将然,“我这般聪明,最多也只有骗别人的份。”
“然儿,这蠢笨之人都以为自己聪明,你又何必拆穿他?”曲青衣扫了一眼无颜道。
无颜只觉得心中起了一股火焰,这人怎么这般讨厌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令人讨厌的人呢?这般讨厌的人居然还有媳妇?只有老妖怪老眼昏花居然看上这样的人!
“不过他也一把年纪,即使蠢笨,但是见多了也该不会轻易上当了。既然已经决定了,然儿你又何必拦他?”
无颜努力忽视曲青衣的话,双眼盯着孟将然。
孟将然叹了口气,“也好,若是无处可去,便可来这天行宗上找我。”
“你这般聪明,又怎么会无处可去?”曲青衣插嘴道。
无颜狠狠地瞪了曲青衣一眼,然后又看了孟将然一眼,突然见了孟将然身后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无颜穿过了孟将然与曲青衣,走到那个小身影面前,丁丁努力抬起头来看无颜。
“丁丁……”无颜低了了身,唤了一声。
丁丁伸出手,揪着无颜的裤子,小嘴嘟囔了许久,然后道,“为何要走?”
无颜看着丁丁那小模样,忍不住将那圆圆地面团揉进了怀里,双手不老实地将丁丁全身都摸了一个遍,这一次丁丁没有弹开他。无颜觉得十分开心,这小家伙终于允许自己亲近了,但是自己却要离开了,平增了许多伤感。
“我会回来的。”无颜道,然后起身,一只小手始终抓着他的裤子不放。
无颜狠了狠心,将那小手拨开了去。
丁丁紧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呆愣。
菏泽之尾,滨水之南,花开花落间,转瞬便是几百年了。
无颜有时觉得自己实在聪明,几百年过去了,自己将这回去的路竟然记得十分清楚。
那三间茅草屋,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霜,已经消失了,只余一片杂草。
无颜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骨魂,然后将那茅屋所在的地方收拾了一下。他本来想着自己搭建一个茅屋,但是却无从下手,所以便坐在那地上,看着那院子中的杂草发了一会儿呆。
山中岁月的痕迹十分不明显,过了几百年,除了门前的草更加旺盛了些,那溪流对面的果树已经枯死,其余都没什么变化。
无颜发了一会儿呆,又将怀中的骨魂掏了出来。
“你躲在里面作甚,也不出来帮忙。”
“小爷这般细皮嫩肉,不适合干这体力活。”
“我这般聪明,还是动动脑子好一些。”
无颜絮絮叨叨说了许久,那骨魂躺在无颜的手心,毫无反应,无颜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听着那虫鸣鸟叫,心中突然有些伤感。
突然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彦儿,这体力活自然要留给我来做……“
无颜猛地回头,盯着那突然出现的人看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为何又不穿衣服?“
一个吻落在无颜脖子上,那抱着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若是可以,他愿意生生世世都这般抱着,永不放手。
太阳渐渐落了山,夕阳余晖落在两人身上,那两人身影动也不动,如刻入了这山水之中。
缘起之时,本是迷茫,如此糊糊涂涂地过着,兜兜转转几百年,又回了最初之地。
人生便是如此奇妙,天地之间,纵使身边只有那一人,也不觉得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