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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声音的分贝大,她这气急了的模样,顷刻便引来许多路人的注视,更有拗不过好奇心之人,驻足试图了解一二。
老刘家螺蛳粉客人一向多,为了节省空间,经济划算,这桌椅的排布便也十分紧密,洛星河同暮晴虽坐在角落,但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也有不下三桌。
女孩初向这边来时,他们也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也没太关心暮晴这边的情况,但女孩这最后一句,他们算是听的很清楚。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挠了挠腮鬓,哪有热闹哪里凑:
“小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另一桌一位大叔也开了口:
“是呀,毕竟大家也都吃饭呢,你这么吵吵闹闹也不好。”
女孩一听不乐意了,这大叔怎么说话的,竟然还斥责她闹人了,她方要启唇反驳......
一道不浓不淡、透着点恣意散漫的声线缓缓响起,吐出两个字:
“饭呢?”
女孩滞了一下:“什么?”
暮晴淡淡瞥了她一眼,眸里有揶揄,讪笑:
“你不是吃饭么,饭呢?”
“你!”女孩一下子被噎住了,万万没想到暮晴会询问这个。
她来这老刘家才坐了半晌,螺蛳粉也才挑了两根,就被这清隽男人吸去眸光,瞬间失去了食欲,自打定了询要微信的主意,更连一根都没敢品尝,生怕自己说话有味。
她那碗螺蛳粉,应该还几乎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呢。
如是想着,她便说道:
“那不是在那呢!”说着,她向不远处的12号桌指,然后......
正好看到老板娘以为客人走了,在收拾桌子,而那碗几乎星点未动的螺蛳粉,被老板娘满脸心疼地倒进了垃圾缸里,还嘟嘟囔囔念了一句:
“谁家的败家玩意,都没怎么吃,又浪费钱,又浪费国家粮食,一点节约的意识都没有,真是的!”
没节约意识的女孩:“......”
暮晴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瞧了一眼,轻笑,声音不清不淡,传进女孩耳中:
“你的饭......难道是垃圾桶里那些?”她尾音微扬,夹杂着笑意,细听,还有些戏谑。
女孩愤怒回头,暮晴笑着向她扬了扬眉,有一种挑衅意味,但量是如此,暮晴的笑容也一向甜美,女孩甚至生出错觉,竟敌对不分地被这抹笑蛊惑,生出女子很美的念头。
她忙将自己从这种愚蠢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想上去撕烂暮晴的笑颜:
“你......”
“哦~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你一说话,我这周围的臭味就更浓厚了呢~”暮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开口。
女孩瞬间气的脸都红了,头顶就差冒滚滚白气:
“你,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
“就是!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们媛媛招你惹你了!”女孩旁边的同学应和着,甚至用指尖直指暮晴,气势汹汹的模样。
下一秒......她“嗷!!!”地痛呼一声,随即身前受到冲劲,向后趔趄了几步,要撞到隔壁那位中年妇女的餐桌上。
本以为身体撞到桌子也就算了,结果那桌客人眼疾手快,把桌子向旁快速挪了挪,女孩的同学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听着都痛的屁.股蹲。
那桌的中年妇女没管她,先护着自己面前的螺蛳粉,见没洒,长舒了一口气,忙拿起筷子先夹了好几根送进嘴里,吸溜吸溜的。
螺蛳粉和不认识的人谁重要?
当然是螺蛳粉!
先送进肚子里再说!
坐在地上的女孩忍痛揉了揉被人刚拧过的手指,眼睛红红的,怒瞪洛星河,就见男人不厌烦地擦着手,眉头严肃拢着。
他指尖又细又长,恍若瑕疵不染的白玉。
他方才明明隔着纸巾拧她的手,没有分毫的肌肤相触,此时却用纸巾反复擦拭他的指,极是嫌弃的模样,白嫩的皮肤都被擦的泛红。
直到洛星河觉着自己的手干净了,眸里划过暗芒,不收敛,更有一种狼般的摄人,看向跌倒的女孩:
“我的女人,我疼都来不及,谁给你的胆量,敢用手指她!”
暮晴心头一暖,洛星河此时欺霜赛雪,神色疏凉,他不笑时,本就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此时眼角泛红,隐隐充血,暮晴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有一种被人护在掌心的温暖,被好好珍视的感觉,真好。
她伸手,轻捏他的指尖,微凉的触感传来,洛星河眼里的冰冷顷刻散去不少,柔光浮现,低首垂视暮晴。
她冲男人乖巧地眨了眨眼,示意他交给自己,然后唇角还挂着笑,但是这抹笑看向摔倒的人时,多了些讽刺,还有冷:
“没有礼貌?”她走到女孩身前蹲下,与她平视,散漫勾唇:
“我跟我老公吃饭好好的,是谁,不顾别人已经有女朋友了,厚着脸皮来要联系方式?”
说到此,暮晴意有所指地看向另一个女孩:“又是谁,我跟我老公说话,她非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听我们夫妻间的戏语?”
她起身,一点点向已经挂不住脸面的女孩徐徐走去,每逼近一步,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直向女孩席卷而来,逼着她向后退:
“我同我老公之间的话,怎么我们周围的客人都没受到影响,偏偏小姑娘你,之前坐在12桌吧,离的这么远,你这关注线未免也拉的太长了些!”
“我跟我老公聊天,既没有跟你说,也没邀请你来听,你却自己凑过来,擅自打扰别人进餐,还随意插话,原来这就是你眼中的有礼貌呀!”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现在打你一巴掌,事后我也可以说,你的脸打疼我的手掌了,嗯?”
此时暮晴已经将女孩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店家为了防止无端碰撞,周围都用木栅栏环了一圈。
而女孩被逼至角落,注意到已经有人理清了来龙去脉,对她指指点点,脸蛋连着耳根都红了一片。
“你,你你你......”女孩支支吾吾地,你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下文。
她现在就像待宰躺在砧板上的羔羊,而面前的女子就是刽子手,刀工细致而又快准狠,一刀下去她无从辩驳,又将她的肉点点卸下,掀开,最后连白花花的骨头都暴露无疑。
这种无措感,在女子同她身后男人的冷视下,愈发折磨人心。
此时,瘫倒在地上的女孩艰难地站了起来,捂着手指,趔趄地拖着步子,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
“我们俩还是赶紧走吧,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回家晚了,阿姨叔叔就知道我们出来玩了。”
两家住的相邻,今日本来就是放学偷跑出来玩的。
女孩见周围人指点的声音变大,下不住脸面,又觉的朋友说的有理,不忿地瞪了一眼,转身就想走。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冷厉锋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