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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吧,三小姐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情有可愿,臣妾也不想被人说恃宠而骄。”淑妃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龙绝不语,淑妃以为他是默认,于是又说道:“帝君......”
“你去陪贤妃。”龙绝打断她的话。
淑妃一愣,迎上龙绝凛冽的眸光,他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命令,退出他的怀抱,福了福身。“臣妾这就去。”
淑妃走后,龙绝走近汝阳,强大的压迫力逼来,汝阳反射性的退后一步,龙绝进一步,汝阳就退一步,直到汝阳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龙绝扬起嘴角,问道:“你怕朕?”
汝阳抬头,清眸里闪了闪,反问道:“帝君,我是乔莫栾的未婚妻,得避嫌。”
龙绝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随即朗声一笑。“胆子真够大,你是第一个没得到朕的允许,敢在朕面前自称“我”的人。”
“我非皇室中人。”汝阳疏远的说道,她又不是宫女,也不是他的侍卫,更不是她的奴隶,就因他是皇帝,她就得低人一等吗?
抱歉,她非土生土长的古人,没有身份的认知。
“如果朕没记错,你是六王爷休掉的下堂妾。”龙绝摸了摸下巴,这个女人有意思,胆子够大,敢直射他的目光,还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你也说了,我只是六王爷休掉的下堂妾,如今是乔莫栾的未婚妻,乔莫栾只是商人,跟你们皇氏没有一点关系。”汝阳说道。
“商人。”龙绝冷笑一声,问道:“乔莫栾真跟皇氏没有一点关系吗?”
汝阳沉默,龙绝的问题,汝阳回答不出,她也只来古代七年,又是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他们之间的恩怨,谁知道得透彻。
没准乔莫栾还真是龙氏皇族的人,皇帝嘛!处处留情很正常,在宫外花心,与一个女子欢好,长则一两个月,短则几天,便丢下女子离开,回到皇宫过着他至高无上的生活,而那个女子则怀孕,抱着对他的念想与承诺,不顾众人的目光,硬是勇敢的生下孩子,这样的版本还少吗?
“后宫的规矩,得学。”龙绝突然说道。
汝阳黛眉一蹙。“有必要吗?”
后宫的规矩,得学,瞧他说得是什么话,说得好似她会留在宫里似的,对这皇宫,她不想再来第二次,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因好奇来到皇宫。
好奇心不仅会杀死一只猫,还会害死一个人,后宫处处透着危机,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当然有必要。”龙绝点头,
“无聊。”汝阳推开龙绝,与他靠这么近,即使不排斥,她也不喜欢,习惯了乔莫栾的怀抱与气息,其他男人让她很不习惯,龙傲除外,在她眼中,根本没将龙傲当成男人,而是……
“朕是认真的。”龙绝抓住汝阳的手腕,不让她走开。
“认真什么?”汝阳问道,不给龙绝回答的机会,又说道:“无论你心里存有什么想法,都给我停止,无论你想利用我来对付谁,都没有用,你不需要记住太多,只需要记住,我不是柳止柔,更不会成为下一个柳止柔。”
“话不能说得这么满。”龙绝才不相信,柳止柔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食人世烟火的仙子,可结果怎么样,面对you惑,依旧起了贪婪。
“还有更满的,皇宫,我没兴趣,对你,我更没兴趣。”汝阳一字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站在祠堂门口的乔莫栾,在听到汝阳斩钉截铁的话,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皇宫,我没兴趣,对你,我更没兴趣。
这比拒绝他时,她更果断,更彻底。
“没兴趣。”龙绝喃喃念着,余光睨了一眼站在祠堂门口的乔莫栾。“你会有兴趣。”
“话不投机半句多,放手,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帝君,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你上不了朝,可别怪我。”汝阳抬起自由的一只手,拳头紧握。
龙绝很是上道,立刻松开她的手,还她自由,他看得出,她有这样的胆识,她说会揍他,就一定会揍他。
“你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龙绝很坚定的说道,挑衅的看了乔莫栾一眼,阔步离开。
“神经病。”汝阳甩了甩手,这人真讨厌,比乔莫昂这种花花公子还自恋,他说她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她便会让他如愿了吗?
滚他妈的蛋,谁愿意进宫,谁就是白痴,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甚至没有爱,只是一个人,她才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帝王之宠,很多女子向往,而她绝对不是其中一个,她的目标是乔莫栾,才不是龙绝,当然,除非龙绝是岑晨曦的前世,乔莫栾才是岑晨曦的前世,龙绝没可能了。
汝阳敛起眸光,又犹豫起来了,她是要回慈仁宫让那个宫女带她进祠堂,还是就在祠堂门口等乔莫栾呢?
汝阳很是纠结!
乔莫栾来到汝阳身后,趁她没注意,俯在她耳边,问道:“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汝阳身后,吓了她一跳,猛的转头,见是乔莫栾,汝阳吐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你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乔莫栾淡淡的说道,他可不觉得她的胆子有小成这样,在他眼里,她的胆子飞大。
“你不知道我做了很多亏心事吗?”汝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哦,是吗?”乔莫栾摸了摸下巴,揽过她的肩,很感兴趣的问道:“是什么亏心事,让你吓你这样。”
“不告诉你。”汝阳扭头,很是高傲,凭什么告诉他,再说,亏心事是不足外人道也。
“不告诉我,那我猜猜看,能不能猜到。”乔莫栾抬手,将落在她颊边的秀发掠到耳后。
“无聊。”汝阳又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迈步朝前走。
她发现,他们都很无聊,龙绝如此,乔莫栾亦如此。
乔莫栾跟在她身后,问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如果不是他出来,她是不是一直待在门外,乔莫栾庆幸,他出来的真是时候,否则他就不会听到她对龙绝说的那番话。
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汝阳不会是下一个柳止柔。
“我能进去吗?”汝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乔莫栾,她可没忘记,淑妃都被挡在外面,而她还什么都不是,那两个侍卫顶多将她当成某个嫔妃的亲戚。
会让她进才怪,与其被他们挡住,不如不进去,可她又不想回到慈仁宫,慈仁宫里有柳止柔,姐妹做到这份上,还好柳止柔只是这具身体的姐姐,否则汝阳会真心觉得悲剧。
“当然。”乔莫栾点头,他似乎懂了,怪不得她刚刚会一脸纠结,原来她以为自己进不去。
“凭什么啊?”汝阳蹙眉,淑妃都进不去,她凭什么进得去,她又不是什么特殊人物。
“就凭你是我的未婚妻。”乔莫栾俯在她耳边,将未婚妻三个字,嚼得特别重。
汝阳脸一烫,不知为何,此刻在听到这个身份,心里喜滋滋,这次他是用心在说,而不只是随口的敷衍。
“皇宫里的人,未必买你的面子。”汝阳不想他得瑟,忍不住对他泼冷水。
“走,我带你进去参观。”乔莫栾握住她的手,他到要看看,谁敢阻止她。
“算了,没兴趣了。”汝阳摇头,拉住乔莫栾,抬眼看了一下祠堂,真心的说,太浪费了,不就是一座祠堂吗?至于弄得这么金碧辉煌吗?看着耀眼,她还担心将眼睛给闪坏。
“真没兴趣。”乔莫栾看着她,才不相信她的话,路过这里的时候,她眼光一亮,这代表什么,他岂会看不出。
“要我发誓吗?”汝阳抬起手,乔莫栾立刻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很不赞同的说道:“别动不动就发誓,我不喜欢。”
汝阳很想说,你不喜欢,我就得照办吗?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到嘴的话,吞回了腹中。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汝阳说道,她说的是回家,而非回府,听到乔莫栾耳里,一阵喜欢。
回家跟回府,地方是同一个,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好。”乔莫栾一口答应,别说是回家,就算此刻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等不到天黑就想将星星摘下来,捧到她面前给她。
两人手牵手离开祠堂,太皇太后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汝阳,她是真心的喜欢,小傲没这个福气,若是嫁给莫栾也不错。
汝阳比柳止柔更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她对龙绝说的话,那副清高不是装出来,她是真的对皇宫不向往,她没有那份贪婪。
龙绝突然出现在太皇太后身后,问道:“皇奶奶,你觉得他们配吗?”
“天造地设的一对。”太皇太后给予很高的评价,她是很看好他们,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眸光变得凌厉,对龙绝警告道:“她不是柳止柔,不许你去招惹她。”
“皇奶奶,人都是贪婪的,朕不相信,汝阳就真不受权力的you惑。”龙绝说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即使是太皇太后,也不能改变。
“龙绝。”太皇太后大怒,连名带姓了叫出他的名字。
“皇奶奶,你先别生气,听孙儿说。”龙绝安抚,虽说他做事,不一定非要听太皇太后的话,但是他不想伤太皇太后的心,说道:“若她真不是下一个柳止柔,无论朕做了什么,她都不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反之,若是她真赴柳止柔的后尘,你觉得她还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吗?当初你不是一样看好柳止柔,可结果如何,柳止柔让你失望了,她的贪婪,让她背叛了乔莫栾,你们都以为是在朕强势下,可你们都错了,那时候朕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没有逼她,可是她还是受不住朕的you惑,这能说明什么?并非朕有心机,而是她有心背叛乔莫栾。”
龙绝的话,让太皇太后沉默下来,的确,当初她是很看好柳止柔,就是因为柳止柔最终背叛了莫栾,进宫为妃,这就是她不喜欢柳止柔的原因,一个背叛爱情的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能背叛莫栾,同样也能背叛绝儿。
有一次,就有二次,无三不成义,无四不成......
“皇奶奶,你放心,朕有分寸。”龙绝伸手握住太皇太后布满皱纹的手,他是有分寸,如果柳汝阳被他you惑,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她定力不足,皇奶奶也没理由生他的气,事先他有给她说一声。
“哀家对汝阳有信心,不会再看错了。”太皇太后抽出自己的手,这次她一定不会看错,以前她之所以看好柳止柔,并不是看好她这个人,而是莫栾爱她,自己尊重莫栾的选择。
“拭目以待。”龙绝后退一步,倚靠在门边,他不急着对汝阳动手,他要等,等他们彼此生情,情到深处,伤得才最深,他说过,小傲给他一拳,他舍不得回击在小傲身上,但他有更好的办法,小傲越是在乎乔莫栾,他就越要乔莫栾痛苦。
出了皇宫,汝阳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展开双臂,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啊!”皇宫,太窒息了,汝阳真受不了里面的空气,都是一片天空,却被人给污染了。
“有这么夸张吗?”乔莫栾失笑的问道。
“有。”汝阳睁开眼睛,看着乔莫栾,很认真的点头,证明她没有夸张,而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还对皇宫充满了好奇。”乔莫栾手搭在她肩上,别说她不喜欢皇宫,连他也不喜欢,没有必要,他都不会进宫。
“因为不知道,所以好奇,因为知道了,所以更好奇,当时为什么这么好奇。”汝阳说道。
乔莫栾睨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皇宫充满好奇。”
“不敢了。”汝阳果断的摇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不由得垂下眼帘,连连摇头感叹道:“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什么?”乔莫栾问道。
“你的前任啊!”汝阳眨了眨眼睛,乔莫栾脸色沉了沉,汝阳没有明说,但他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更是听懂“前任”指的是谁。
每次说起柳止柔,汝阳都在他面前,说前任。
乔莫栾放开汝阳,与她并肩而站,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说道:“没有雄厚的后台支持,想要在后宫生存,除了忍耐,还得靠手段,又有一颗贪婪的心,只会加速死亡。”
“非也,非也,贪婪的*能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汝阳有些不赞同乔莫栾的话。
“这是后宫不变的铁律。”乔莫栾低眸,看着汝阳,很是坚定的说道。
汝阳不语,拒绝再聊这个话题,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她又不住在皇宫,其实,像乔府这样的家族,跟后宫没什么区别,争家产就跟争皇位似的,汝阳有些佩服乔莫栾,将乔府的后院治理得井井有条,不然那些夫人们为何不来挑衅她。
最大的原因,梅院是禁地,除非想被撵出府,否则在没得到允许之下,没人敢踏进梅院一步,即使是找人,也得站在门口,就像上次管家找汝阳,他老人家不就是站在门口叫人吗?
“回府。”乔莫栾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扶着汝阳来到马车前,在上马车时,一阵微风拂过,乔莫栾闻到汝阳身上有一股香味。
汝阳上了马车,乔莫栾却没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上马车,汝阳掀起帘子,见乔莫栾站在地上,脸色有些难看,目光呆滞的瞪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汝阳问道,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乔莫栾回神,上了马车,这次他没有与汝阳坐在一起,而是坐在汝阳对面,汝阳正疑惑着,而乔莫栾则一脸平静的看着汝阳,随口问道:“你擦了脂粉吗?”
“没有啊,怎么了?”汝阳抬起衣袖,嗅了嗅,是有一股脂粉的香味。“大概是在与那些嫔妃们接触时沾到我身上的。”
乔莫栾没再多问,目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汝阳以为他在想什么重要事,也就没打扰他,无聊的坐着,没一会儿她便打起瞌睡起来。
乔莫栾看着她摇晃着头,很是辛苦,没有再犹豫,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中。
汝阳也很不客气,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美美的睡着。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抬手将落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掠到耳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索性这是在城内,城内的路都很平坦,马车一路上也没有过大的颠簸,乔莫栾也不担心弄醒汝阳。
没一会儿,马车到了乔府,乔莫栾轻柔的将汝阳抱起,一路抱回梅院,他并没有陪着汝阳睡觉,而是让红尘叫欧阳怀寒找来。
欧阳怀寒没在梅院,他出去了,却还是被红尘很快的找来。
“伤口又裂开了?”欧阳怀寒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乔莫栾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紫青,对他的苦内计,真心的佩服,一个箭伤,几天也不见好转,若是传出去,是他医治的,他的金字招牌算是砸在乔莫栾手中了。
“我中毒了。”乔莫栾淡漠的说道,仿佛不是在说他中毒了,而是在说别人中毒了。
“什么?”欧阳怀寒挖了挖耳朵,是他听错了,还是乔莫栾说错了,中毒了,怎么可能?
乔莫栾没多话,直接拉起衣袖,手伸向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不用把脉,从乔莫栾手腕处,那条一直延伸到他手臂上淡红色的线,就能看出,乔莫栾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中毒了。
欧阳怀寒还是给乔莫栾把脉,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乔莫栾不语,欧阳怀寒又说道:“跟汝阳有关?”
乔莫栾依旧不语,欧阳怀寒怒了,抓住他的双肩,一阵摇晃。“你都中毒了,内力尽失了,你还淡定得下去吗?”
欧阳怀寒吼的声音过大,将床上的汝阳吵醒了,乔莫栾眸光一寒,警告道:“小声点。”
“你都中毒了,你还让我小声点,乔莫栾,你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命当命。”欧阳怀寒真是担心死了,内力尽失,那意味着什么。
先不说古夜这个毒瘤,龙绝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次他跟汝阳进宫,回来之后就中毒,内力尽失,可见这是有心人为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心人是谁,除了龙绝,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内力尽失,又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毒。”比起欧阳怀寒的担心,乔莫栾却淡定得多,内力都失去了,大吵大闹有何用。
“只是内力尽失?”乔莫栾的淡定,让欧阳怀寒都快要抓狂了,握住他双肩的手,改去抓住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在这时候,如果龙绝跟古夜想要你的命,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我的命,很多人都想取,但不是谁都能取。”乔莫栾相当有信心,就算没有内力,想要他的命,绝非易事,弄不好还会丧命。
“失去了内力,你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区别?龙绝跟古夜,真派人来围剿乔府,兵临城下,我看你怎么狂。”欧阳怀寒真想拉他出去,狠狠的揍一顿,将他揍醒。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们还没这么大胆。”兵临城下,亏他说得出口,真是越想越远了,龙绝是龙国皇帝,古夜是齐国的人,他们若是敢公然围剿乔府,乔家若是出事,两国的经济势必会掀起风浪,其实国家也会受影响,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他们若是用暗杀,他死了,乔家还有继承人,他们可以杀了他,却不敢动乔家。
“乔莫栾,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欧阳怀寒被乔莫栾气得牙都痒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什么也别说,给我配解药。”乔莫栾睨了一眼床上的汝阳,他知道她醒了,听到他跟欧阳怀寒的谈话,这也是他故意让她听到,若是有心瞒着她,他就叫欧阳怀寒去书房说事了。
未来乔家主母,不是不敢担当的人,有些事,她得明白,乔家主母不是大家闺秀,就算不心狠手辣,至少拿刀不手软,下毒不心软。
“龙绝知道我的存在,你以为他会下一般的毒,解药有那么好配吗?他没毒死你,是看在傲的份上。”欧阳怀寒狠狠的瞪了乔莫栾一眼,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配解药。
“我内力尽失的事,别让傲知道。”乔莫栾叮嘱道。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欧阳怀寒重重的将门关上,他又不是笨蛋,莫栾去了一趟皇宫,回来之后内力就尽失了,傲岂会不知是谁,如果傲因莫栾的事去找龙绝,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事。
就傲这脾气,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莫栾内力尽失已经让他头痛了,傲再内力尽失,如果古夜在趁虚而入,他都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他想不明白的是,龙绝对乔莫栾下毒,让他内力尽失,到底在图什么?
要下毒,就下重点,直接要了莫栾的命,还直接一点。
汝阳坐起身,望着站在窗户下的乔莫栾,问道:“他如何对你下的毒?”
欧阳怀寒说是因为她,汝阳不明白,龙绝到底是怎么下的毒,她怎么不知道,除了她跟乔莫栾分开的一段时间,其他时间她都跟乔莫栾在一起,龙绝若是在那个时候下毒,她也会中毒。
在祠堂下的吗?
对,龙绝在祠堂门口出现过。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乔莫栾转过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想要知道。”猜想归猜想,她还是想要他亲口告诉她。
乔莫栾迈步,朝汝阳走来,落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柔荑。“别胡思乱想,你不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休息。”
“欧阳怀寒说是因为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莫栾,别瞒着我,你不告诉我,我会胡思乱想。”汝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卷起他的衣袖,看着那根淡淡的红线,她看不懂,却也知道,这是毒的象征。
乔莫栾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你身上的不是从那嫔妃身上沾到的脂粉,而是一种香粉,香粉也只是调香用,若是配上加有铃叶草配制的药,便会形成一种毒,不会要人命,却能让人内力尽失。”
汝阳抬起衣袖,又嗅了嗅,想到龙绝抓住她的手腕,他不是抓住她,而是将香粉散在她身上。
汝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龙绝这个人太可怕了,太有心机了,原来真是鸿门宴。
“欧阳怀寒给你的药里,有铃叶草的成分?”汝阳问道,见乔莫栾点头,她又问道:“龙绝怎么会知道。”
“只要他想,便会知道。”乔莫栾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抚道:“别担心,只是内力尽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对古人来说,内力意味着什么,汝阳不是不清楚。
失去了内力,就如同失去了半条命,你没有内力,如何抵敌。
“你要相信欧阳,他会有办法配制出解药。”乔莫栾拍着她的肩,失去内力的人是他,需要安慰的人是他,然而,他却反过来安慰起她来。
汝阳靠在他怀中,很是愧疚,尤其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龙绝根本找不到对乔莫栾下手的机会。“乔莫栾,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灾星?”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是灾星,你是我的福星。”乔莫栾曲指,在她额头上轻弹,汝阳还想说什么,乔莫栾直接低头,将她的话吻进肚子里。
乔莫栾先前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心里一阵动荡,吻变得霸道,辗转厮磨。
对他的吻,汝阳向来没免疫力,甚至可以说很喜欢,汝阳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在她还没深刻体会其中滋味,乔莫栾仿佛故意一般,微凉的薄唇突然离开。
“你......”汝阳染上晴欲的双眸,迷离而茫然的望着他,她都没有拒绝,每次只要她给予回应,他便把持不住,立刻化身为恶狼,带着她在床上翻天覆雨一番才作罢。
乔莫栾冷眸微眯,看到她迷离而you惑的样子,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唇瓣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让他有些回味无穷。
“想要吗?”乔莫栾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随即脸颊晕上一抹红,她是很想要,但是她是女人,得矜持点,瞪了乔莫栾一眼,口是心非的说道:“不想。”
“是吗?”乔莫栾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他才不相信她不想要,伸出手,在她粉唇上点了点,看着她又怒又羞的样子,隐隐觉得欲罢不能。“可惜,它告诉我,很想要。”
“你被它骗了。”汝阳扭头,躲开乔莫栾的手,该死的男人,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魅力吗?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
“是吗?”乔莫栾剑眉一挑,深凝着她窘迫的神情,深邃的眸子如古潭般深不见底,抚摸着她红唇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来到她胸前,时轻时重的捏了一下。
“嗯。”压抑不住的娇喘声从汝阳红唇里逸出,意识到自己的情不自禁,汝阳脸颊更烫了,伸手按住乔莫栾在她胸前作乱的手,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她承认,她对他很渴望。
他越是要她承认,她越不让他如愿,省得以后他高傲。
“乔莫栾。”此刻的汝阳,有些意乱情迷,但乔莫栾内力尽失的事,她还是没忘记。
“嘘,别说话。”乔莫栾将食指放在唇边,将她慢慢的放倒在床上,青丝如墨,好似轻雾般悄然散落在枕头上,乔莫栾将落在她胸前的发丝拂到肩后,露出她精致的五官,与优美的颈项。
淡淡的烛光中,汝阳娥眉青黛,清眸潋滟,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覆,润泽的樱唇轻轻颤动。
乔莫栾看着娇喘嘘嘘,心跳快速的她,心中不禁一动,眯着眼眸,俯身吻下去。
“乔莫栾。”汝阳头一偏,躲开他的吻。
唇从她脸颊上擦过,落到她的耳际,唇上碰到温润细腻的肌肤。
“汝阳。”乔莫栾蹙眉看着她,对她的拒绝,心里有些怒意。
“你身上有伤。”汝阳纤细的手,贴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推着,内力尽失的事不说,她可没忘,他身上还有箭伤,若是因两人情不自禁,又将他未愈合的伤口扯开。
“无碍。”她的拒绝,是因为考虑到自己身上的伤,这让乔莫栾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握住她抵在胸膛上的纤纤素手,放在唇前吻了起来,掌心湿润细滑,如软香温玉一般,让乔莫栾吻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汝阳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乔莫栾打断她的话,深邃星眸宛若幽潭,一瞬不瞬的盯着压在身下的人儿,看着她那浓密的睫羽微微如蝴蝶展翅般,忽闪忽闪,透着丝丝缕缕的魅惑,乔莫栾突然妖孽的笑了起来。“放心,我只是背上受了点伤,并不影响我爱你。”
听着他暗示的话,汝阳脸更加烫了,乔莫栾却心情大好,仿佛故意般,某处蹭了蹭汝阳,告诉她,他对她的渴望。
“你没内力了。”汝阳又出声提醒,他的能力,她领教过。
汝阳只是单纯的在提醒他,失去了内力,需要缓冲,听到乔莫栾耳中,却变了味儿,仿佛汝阳在说,他有内力时,强没话说,失去内力,对他的能力质疑了。
“放心,即使没有内力,我一样能让你求饶。”乔莫栾话音一落,汝阳只觉得自己放在他腰间的手,突然被他大掌反握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他翻了过来,原本是躺着的她,成了趴着。
这样的姿势,汝阳有些不习惯,也让她担心起腹中的孩子,她的腹部都突显了,若是这样被他进入,万一她没注意,伤到孩子怎么办?
“乔莫栾,别!”汝阳拒绝这样,刚准备翻过身,已经被他压在身下,随即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响亮的仿佛要刺穿她的耳。
汝阳只觉身子一凉,还没感觉到冷意,乔莫栾坚毅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后背,温暖着她,还有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充斥鼻息。
由于她是趴着,看不见此刻乔莫栾脸上的表情,她却能感觉到,一双如烈焰般的深邃,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后。
芙蓉帐缓缓地散落下来,烛光变得更回迷离,汝阳的身子也越来越僵硬,将小脸埋进枕头里,视线一片漆黑,她看不见,感官却敏锐起来。
“难受吗?”乔莫栾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她不喜欢趴着,除了意乱情迷,两人失去理智,只沉沦在*之中时,他会将她翻过来,从后面要她。
“嗯。”汝阳点了点头,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又担心孩子,这样让她很紧张,手心里都溢出了汗。
即使再想要立刻要她,乔莫栾还是忍了下来,妥协的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汝阳感觉到光线,她却没有睁眼,依旧紧闭着。
“睁开眼睛。”乔莫栾磁性的声音响起,汝阳不仅没睁开眼睛,反而越闭越紧,乔莫栾嘴角扬起,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喜欢趴着,不就是想要看我吗?”
“谁想看你了。”汝阳受不了他的激将法,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在看到乔莫栾脸上荡出的坏笑,她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再闭上,显得太矫情,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呵呵。”乔莫栾看着她的样子,朗声的笑出声,低头在她唇瓣上重重印了一下。
汝阳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乔莫栾近在咫尺的脸庞,脊背不由的溢出冷汗,他的大手在她身子上油走,被他碰触的地方,无法控制的战栗起来。
“乔莫栾,吹灯。”汝阳眸光潋滟,烛光点点,入眼的景物越发朦胧,她却深知,即使自己的视线朦胧,乔莫栾的视线不可能朦胧。
“你不喜欢?”乔莫栾故意明知故问,故意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冷硬线条不自觉地收敛,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喜欢逗她,看着她意乱情迷,却又害羞的样子,他只觉得心情大好。
汝阳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喜欢,她还会让他灭灯吗?但是,她似乎也不讨厌。
乔莫栾微微低下头,细碎的吻从她眉心处一直延伸到她雪白的耳垂,薄唇开启,缓缓吐出一句话。“可是我喜欢,这样我可以看清楚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听到这句话,汝阳心中一颤,却瞪圆了双眼,瞪着乔莫栾,这家伙真是床上一个样,床下一个样,还是男人在床上都是邪恶的禽兽。
汝阳想开口,乔莫栾的吻已经移回到她的唇上,先是细细密密的吮*吸,纠缠而霸道强势的气息,不容她拒绝强行渡了过来。
“嗯。”在这样凶猛的吻之下,汝阳有些受不了。
窒息的吻,空气稀薄,汝阳胸口有些闷,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般死掉时,突然有股新鲜的空气从她的鼻翼,一路流蔓延开来。
在她还没回过神,突然清晰的感觉到乔莫栾的闯入,让她忍不住吟出声,心脏剧烈地猛跳起来,额际上冷汗直冒,揪住被褥的右手,拢出一个褶皱。
这时候的乔莫栾,褪去了身上的寒冷,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柔情。
暖帐内,春色旖旎。
汝阳闭上双眸,紧咬着银牙,不让那些令人害羞的吟声飘逸出,而乔莫栾始终是睁着眼睛,真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动情的表情,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映着汝阳动情而迷离的神情,乔莫栾的呼吸渐渐加深了频率,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窝处,大掌在肌肤上浅浅游弋摩挲,引起汝阳一阵战栗。
汝阳迷离,乔莫栾恍惚,两人心绪凌乱,沉沦深陷。
突然,乔莫栾单手勾住汝阳的腰肢,再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交换了一下,汝阳惊呼一声,睁开眼睛错愕的看着乔莫栾,他居然让她坐在他身上,顿时让她难为情,身子向前一倾,偎在他胸膛,将脸埋进他胸膛里。
“喜欢吗?”乔莫栾问道,捧起她的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微仰起头,吻上她红肿而诱人的红唇。
汝阳微微一惊,吻被他含在嘴里,只能抬起眸看着他,乔莫栾没深吻很久,在她快要窒息时放开了她,汝阳又趴在他胸膛上。
乔莫栾气喘吁吁的轻唤着她,大手贴在她脑后,按在他胸膛。
这一夜,两人都沉沦了。
王府。
“王爷呢?”柳无双怒不可遏的质问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卫回答道:“青楼。”
青楼,简单的两个字,让柳无双脸色大变,身子跄踉后退。
又是青楼,自从那次之后,龙傲几乎夜夜留宿在青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傲是王爷,柳无双又不敢去青楼捉歼,她恨青楼里那个迷惑龙傲的践人,但是她也清楚,这种事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处理不好,跑去青楼跟龙傲大吵大闹,最后的结果,她得不到好,万一龙傲将那个践人纳为侧妃,她就弄巧成拙了。
柳无双转身跑回房间,随即传来砸东西的响起,对此,侍卫跟丫环们见怪不怪,这几天他们的王妃似乎迷恋上了砸东西。
天际翻起鱼肚白,龙傲回府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王爷。”独龙见龙傲回来,迎上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
龙傲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他的房间门口,问道:“她又发疯了?”
“王爷。”独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不是为柳无双,而是龙傲。
“独龙。”龙傲敛起眸光,蹙眉看着独龙。
“王妃刚睡了。”独龙老实回答,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王爷,其实你可以跟帝君解释。”
“独龙。”龙傲给了独龙一个凌厉的眼神,警告味儿浓厚,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他若信任自己,需要解释吗?
过程他虽不记得,但是他却知道,喝醉酒的他,是被动的,不可能主动,何况柳无双身上的痕迹,他也不可能禽兽到这地步,一看便知,是被虐出来的。
他只看过一次,他便受不了了,那么自己呢?
这些天,他在皇宫夜夜宠幸那些妃子,又算什么?发泄怒意,还是发泄旺盛的精力?
“对不起,属下越轨了。”独龙单膝落地,低下头,态度十分卑怯。
这是王爷的私事,他不该过问,只是看到王爷这样作践自己,他真的看不过去。
“没有下次。”龙傲薄唇轻启,妖孽的紫眸如同一只黑豹,身上的气息,复杂而强烈。
他知道独龙是关心自己,独龙除了忠心于自己,对谁都可以残忍无情,对谁都可以冷眼旁观,绝非多事或见义勇为之人。
龙傲也清楚,独龙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已经难为他了。
“除了你,这件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就算是欧阳跟莫栾都不能说一字半句。”龙傲警告道,特别是莫栾,自己的事,已经连累他了,不想他再因自己的事,受到连累。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杀了龙绝,他对龙绝做了什么事,龙绝不报复在他身上,却报复在莫栾身上,他做的事,让莫栾来承受后果,不得不承认,龙绝这一招很高招。
“是。”独龙掷地有声的吐出一字。
回到书房,龙傲这才仔细的看着独龙给他的情报。
看完后,龙傲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狂暴的气息从身上并发而出,妖娆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阴骇之色。
情报上说,柳无双跟那个面具人苟且了一年,那夜柳无双也找上了他。
龙傲抬手揉搓着眉心,薄唇开启。“独龙。”
“王爷。”独龙恭敬的叫道。
“本王要那个面具人所有资料。”龙傲冷声道,他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猜想过,有可能是古夜,但那也只是猜想,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有可能。
“是王爷。”独龙踌躇了一下,接着又道:“但需要一些时间。”
在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便查过,只是查不到任何线索。
“半月。”说完,龙傲起身,走出书房。
独龙看着龙傲的背影,有些意外,王爷居然给他半月时间,以前的王爷很果断,没什么耐心,就是给他三天时间,都算多了。
难道王爷也知道,此人很难查吗?
龙傲走出书房,本想去乔府,找汝阳聊聊天,昨天是皇奶奶的生辰,他却没进宫陪她老人家,心里有些愧疚。
龙傲迈步,来到隔壁房间,他想要从柳无双身上着手,想要知道那面具人是谁。
推开门,见一地的凌乱,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守在柳无双床边的问素,一见龙傲走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福了福身。“王爷。”
“下去。”龙傲冷声道。
“是。”问素又福了福身,才退出房间,在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龙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睡着的柳无双,想到她跟其他男人有染,心里一阵嫌恶,却并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当目光落在她依旧挂着泪水的脸颊上,龙傲冰冷的紫眸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在乎的人,就是哭瞎了眼睛,他都不会蹙一下眉。
而他在乎的人,他见不得她掉一滴泪,无论是情人,还是亲人,还是朋友。
翌日,昨夜两人又失控了,今晨日上三竿汝阳才起床。
她醒来时,乔莫栾早就不在房间里了,红尘端着洗脸盆进来,梳洗完,换了身衣衫,汝阳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乔莫栾呢?”汝阳问道,她都在院子里坐了半天了,也不见乔莫栾回来,他身上有伤,又因中毒内力尽失,他会跑哪儿去。
起床的时候,她发现被子换了,不难想象,昨夜动作太激烈,他背上的伤口肯定是扯开了,血染到被子上,所以他才将被子换了。
红尘摇头,汝阳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如果乔莫栾不让他告诉她,他的行踪,任她如何问,红尘就真不告诉她。
“我要去散散步,你别跟着我。”汝阳起身,走出院子,她不让红尘跟着,红尘就不跟着了吗?
答案,那是不可能的,昨天宫宴回来后,乔莫栾因中毒内力尽失,尤其是让红尘知道,乔莫栾之所以会中毒,全是因汝阳,心里对她多多少少有怨,却也没公报私仇,乔莫栾让他保护汝阳的安全,他就会用命保护她。
汝阳知道红尘跟在她身后,却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走着,在乔府她认识的人并不多,聊得来的也不多,乔莫昂有些天没来找她聊天了。
乔莫昂虽花心风流,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总之,你千万别爱上他,会受到伤害,乔莫昂这个人,适合当朋友,适合当情人,却不适合当丈夫。
还没走到兰院,汝阳便见到了抹熟悉的身影,乔莫栾箭步如飞的朝兰院走去,她就站在他对面,他居然没看见她,直接走进了兰院。
汝阳停下脚步,很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莫栾居然没看到她?
她可不觉得,两人心有灵犀,都是来找乔莫昂聊天,乔莫栾没有那么无聊,难道是乔莫昂做错了事,乔莫栾来兰院找他算账。
“有好戏看了。”汝阳一笑,加快脚步,就怕错过了乔莫栾揍乔莫昂的画面,或是两兄弟大大出手。
汝阳来到门口,还没跨进门槛儿,映入视线内那一幕,笑意凝结在嘴角,脸色也渐渐煞白起来。
一男一女,在院中深情相拥,却不见乔莫昂的身影。
汝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了解乔莫栾,若不是他喜欢的人,绝不会抱对方,乔莫栾的吝啬程度,你无法想象。
人家金屋藏娇,乔莫栾到好将情人养在弟弟的院中,汝阳很不懂,以乔莫栾的身份,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想要,直接娶回家即可。
再也看不下去,昨夜才与她在床上缠绵了一夜的男人,今天又搂着其他女子,汝阳觉得很讽刺,默默的转身,如失去灵魂的躯壳般,一步一步,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
红尘看了一眼院中,嘴角扬了扬,却未惊动任何人,静静地跟在汝阳身后。
汝阳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脚走痛了,她才停了下来,不顾怀孕的身子,也不顾地上有多凉坐了下来。
红尘没上前阻止,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过了许久后,红尘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来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提醒:“地上凉。”
汝阳抬眸,望着红尘,抬手指着她心口的位置。“地上不凉,这里凉。”
红尘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伸手将汝阳拽了起来。
汝阳脚下一个跄踉,不知是坐太久,还是在外面太久,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整个人依偎进红尘怀中。
红尘压抑着推开她的冲动,搂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他庆幸大少爷不在,若是让大少爷见到这一幕,他就死定了。
转念一想,大少爷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爱她吗?”汝阳突然问道。
“谁?”红尘知道她在说谁,却故意问道。
汝阳瞪了他一眼,一定是故意的,她都看见了,他不可能没看见。“兰院,乔莫栾抱着的那个女人。”
汝阳几乎是用吼的,红尘蹙了一下眉,想了想,很坚定吐出一个字。“是。”
汝阳清冷的眸子,犀利的瞪着他,想看到他因不喜欢自己,而故意说谎骗她,可惜,汝阳还是失望了,她从红尘眼中看不到一点心虚,乔莫栾是真的爱那个女子。
她很想问,乔莫栾到底爱过多少女人,先是柳止柔,在王府他又跟柳无双拥抱在一起,好,那次的事,她可以理解为柳无双跟柳止柔长得一样,乔莫栾将柳无双当成了柳止柔,那么这次呢?
她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长得跟柳止柔一点也不一样。
“有多爱?”汝阳问道,红尘既然如此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一定也认识那个女人,她到想要看看,乔莫栾到底有多爱。
“为了她,大少爷可以交出生命。”红尘同样回答的斩钉截铁,汝阳看不见他的心虚,因为他说的都是实事。
汝阳倒吸了一口气,好可怕的爱,可以交出生命,那该有多爱,她不敢想象。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汝阳推开红尘,身子晃动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红尘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阻止她,汝阳冷声道:“放手。”
“这不是回梅院的方向。”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些事他根本没对她说清楚,他也不想说清楚,这是大少爷的事,他只需要保护好她即可。
汝阳愣了一下,她很想有骨气的说,她不要回梅院,不想见到乔莫栾,随即一想,这时候估计乔莫栾不会回梅院,夜晚会不会回来都说不准。
柳家人容不下她,王府她也不能去,皇宫她想都未想,除了乔府,除了梅院,她真的没有选择。
汝阳转身,红尘跟在她身后,两人走了很久,才回到梅院。
汝阳踏进梅院,故意从书房路过,并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在书房,她又去了乔莫栾的房间,随即又回到她的房间,接着她又坐不住,整个梅院找了一遍,依旧不见乔莫栾的身影。
虽有心里准备,当接受现实时,汝阳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他真不在?也对,温玉软香在怀,谁舍得离开。
汝阳回到房间,坐在窗户下的摇椅上,她觉得大师太吭爹了,谁说是她伤害乔莫栾,她怎么觉得还是乔莫栾在伤害她。
感情这东西,真不能碰吗?
汝阳仰起头,前世的记忆,那些伤痛再次浮现在脑海,心抽痛得厉害。
乔莫栾......岑晨曦......
红尘端来饭,汝阳根本没有胃口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硬往嘴里塞。
入夜,汝阳依旧坐在窗户下,红尘担心她冻着,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乔莫栾不在,红尘也不敢丢下汝阳自己去睡觉。
汝阳想了很多,更多的是,她没有选择,她留在这里,是还乔莫栾的情,只是看见他跟其他女人抱在一起,她就受不了,若是真有什么,她就真的只是还情,绝不对他动心,她要管住自己的心,只有这样,心才不会被伤。
汝阳在窗户下坐了一夜,直到天亮,她才闭上眼睛。
乔莫栾回到梅院,红尘听到脚步声,转身走出房间,不知道在院中他跟乔莫栾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乔莫栾回到他的房间。
见汝阳坐在窗户下的摇椅上,想到红尘对他说的话,其实红尘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她刚睡着。
这么大的人了,都快要当母亲了,还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
乔莫栾轻轻叹息一声,来到汝阳面前,蹲下身子,准备将她抱到床上,却见她眼角处有泪痕。
她哭过?这个认知让乔莫栾蹙眉,她又为什么而哭?
每次她哭,都在她神智不清的时候,她清醒的时候很有理智,不会轻易落泪,乔莫栾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柔抹去残余的泪水。
却见自己手背上几条血迹,乔莫栾目光一滞,低叱了一声,站起身走出房间,朝温泉走去。
回来时,发稍上还在滴水,乔莫栾胡乱的擦了几下头,目光落到椅子上的人儿身上,闪了闪。
将汝阳抱起,轻柔的放到床上,褪去她的外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而自己也缩进被子里,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里,脸埋进她长发里,嗅着那好闻的发香,没多久就进入梦香。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汝阳慢慢睁开眼睛,在他抱她的时候,甚至更早,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就醒了。
他身上有一股属于女人身上的香气,不知为何,本该觉得很恶心,而她却觉得很好嗅,一点嫌恶之意都没有。
他离开时,她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交出命也要保护。
汝阳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眼泪悄然无息的在脸颊上蔓延,这让她想到现代的自己,她能接受岑晨曦残忍的对待,却不能接受岑晨曦的背叛,可是在这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