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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方蕙穿着素白的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未施粉黛,眉头紧紧蹙起,眉宇间都是愁绪。
看见王德福从殿内出来,她连忙抬起头,脸上带着紧张与期待。
“王公公,皇上愿意见我了吗?”
王德福摇头。
“方嫔娘娘,皇上此刻正跟贵妃娘娘下棋,没空理您呢,皇上对四皇子的事很是生气,已经说了,您要是要跪的话,就跪着吧。”
“可是羽儿是无辜的啊,一切都是那个宁兰雪做得,杀了那个贱婢就好了,不不关羽儿的事……”
方蕙又气又急。
她现在肠子都悔绿了。
当初去慕容羽府中,就该直接将宁兰雪那个贱婢乱棍打死,而不是相信她什么能杀了沈若惜的鬼话!
现在好了,将她的羽儿也拖下了泥潭!
刺杀太子妃。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即使慕容羽是皇子也逃脱不掉的罪责的。
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想到此,方蕙愈加跪不住了。
“王公公,你再去帮本宫劝劝皇上吧,本宫日后一定记得你的恩情!”
“方嫔娘娘,这话您跟奴才说也没用啊,奴才只是个传话的。”
王德福打断她的话,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依奴才看,方嫔娘娘还是别跪着了,再跪下去也没用的。”
“王公公,王公公你就帮帮我吧,你伺候皇上多年,你肯定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的,羽儿还在大理寺内关着呢,那里环境又差,如今天冷他一定适应不了的……”
方蕙眼眶泛红,想要拉王德福的袖子。
往日里的威仪和气势一扫而光,此刻只剩卑微与无助。
王德福拿着拂尘一扫,将方蕙的手给挡开了。
他似笑非笑。
“方嫔娘娘这是干什么?奴才只是一个阉人,可受不起娘娘这般的哀求,娘娘若是不愿离去,就在这等着吧,奴才就先进去伺候皇上了。”
说着,他没再多看方蕙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方蕙跪在地上,神色无助的看着王德福的背影,身子一软,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竹心扶着她。
“娘娘,这可怎么办,王公公一句好话都不愿意帮忙说……”
方蕙咬牙。
“一个阉人,居然也敢给本宫不快!”
“要不,娘娘,咱们先回去吧,您膝盖有寒疾,若是一直跪着,肯定会受不了的。”
“不行,羽儿现在还在大理寺的牢里,我一定要见皇上!”
说着,方蕙一把推开竹心,支起身子重新跪好。
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方蕙为了表现自己的诚心,连个护膝都没有垫,很快便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直侵膝盖,她多年没发作的寒疾在这般刺激下,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她拧着眉头,有些东倒西歪。
沈若惜和慕容珩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方蕙跪在乾坤殿前,有气无力的模样。
听见脚步声,方蕙缓缓转头。
看见是沈若惜,她脸上神色一僵。
随即直起身子,跪的更加笔直。
仿佛这样,就能改变自己此刻狼狈的姿态。
沈若惜穿着华贵的紫色华服,经过方蕙身边的时候,缓缓停下了脚步。
眸光微微一瞥,看向了她。
方蕙掀起眸子,也看向了沈若惜,对上她睥睨的眼神,她终究没忍住。
“你看什么?”
“方嫔娘娘一片爱子之心,我很是感动。”
闻言,方蕙一阵火大。
这个贱人,此刻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虽然恨极了沈若惜,但是方蕙心里也清楚,慕容羽会怎么样,沈若惜的态度至关重要。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逼着自己落下两滴泪。
“太子妃,此事是羽儿不对,他被宁兰雪那个贱婢所迷惑,纵容她做出了些过分的事,我替他跟你道歉……”
“哦?”
沈若惜似是听到了什么惊讶至极的话:“方嫔娘娘这是在跟我求情吗?”
方蕙神色一僵。
而后艰难的点点头。
“是,我,我求你,求你替羽儿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
“没想到方嫔娘娘,也有对我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不过,四皇子刺杀我证据确凿,这事我怕是帮不了了。”
“羽儿是被陷害的,一切都是那个宁兰雪做的,太子妃,你看在以前跟羽儿的情分上,这次就求求皇上……”
“情分?”
一直在一旁未说话的慕容珩狭长的眸子微倪,露出几分冷意:“方嫔倒是说说,孤的太子妃,与四皇子能有什么情分?”
方蕙一怔,原本是想说沈若惜之前对慕容羽的情谊。
然而对上慕容珩冰冷的眸子,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羽儿……羽儿与太子也是兄弟,真论起来,太子妃也算是羽儿的弟妹,这……”
“是慕容羽先刺杀孤的太子妃在先,方嫔如今说什么情分,不觉得可笑?况且孤的太子妃,他慕容羽还没资格唤一声‘弟妹’。”
慕容珩毫不客气的扔下这句话,之后牵着沈若惜的手,一同走进了乾坤殿中。
殿内。
仁景帝正在与秦海棠说话,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
见二人进来,他目光一转,落在沈若惜身上,面露关切。
“太子妃没事吧?”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
仁景帝微微坐直身子。
“大理寺那边呈上的证据与供词,朕已经看过了。”
他面上神色沉了几分:“经历上次的教训,老四不仅没有痛改前非与那宁兰雪断绝关系,还私自养了一群死士,犯下这种大罪,实在是让朕失望透顶!”
秦海棠给他端过去一杯热茶。
“皇上别生气,为了这种不成器的皇子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得。”
“你说得是,为那种逆子生气,确实是不值得!”
仁景帝接过茶,缓缓喝了一口,之后看向沈若惜。
“太子妃,此事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你想要怎么处置老四和那个宁兰雪?”
沈若惜福身。
“国有国法,如何处置二人,自有大理寺卿和皇上定夺。”
“他们二人如此害你,你不恨?”
沈若惜沉默一阵,而后道。
“比起恨,儿臣更多的是觉得惋惜。”
闻言,仁景帝眸中露出一丝探究。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