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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周检拒绝刘玄成后,戚北麟满脸笑容,目光热切地看向周检,赞叹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没想到你的才华远超我的想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周检见戚北麟面带微笑,或许由于对他的成见,见他苍白面容中蕴含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深感不安。
“二少爷谬赞了。”周检恭敬地行礼回应。
“见你修为无明显长进,看来你还没有服用福伯给你的筑基丹。”
戚北麟眼神锐利,似乎洞穿了周检想法,微笑道:“你大可以安心服用,你的能力提升对我们戚府而言亦为整体实力的提升。东院有一处宁静的厢房,你可暂时居住那里。往后我将会吩咐福伯不向你分配任何事务,以便能专心致志地修炼,好好冲击旋照期,日后成为戚府一大助力。”
“周检谢过二少爷的抬爱。”周检由衷感谢道。能改善居住环境和不用劳役,他自然不会拒绝。
戚北麟让周检回去后,便招来福伯。
福伯见四下无人,轻声问道:“二少爷可是有吩咐?”
戚北麟说道:“周检的才华往常不见端倪,近期突然显露,怕其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福伯问道:“那二少爷可有何打算?”
戚北麟摆摆手:“他身上的秘密暂且放下。”
昨日周检偶遇长公主后,一首《洛神赋》信手拈来,这几日戚府恐成为全皇城瞩目的焦点,如果此时还贸然行事,怕是会过早曝光自己谋划。
戚北麟沉思片刻,对福伯道:“把《相生经》《纯阳炼体诀》送过去给周检,使其加快修炼进度。”
“大哥以前修炼剩下的丹药和药材,都拿去给他。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促其早日达到金丹期。还有告诉那边的人,我想到一个更稳妥的计划,让他们暂且先按兵不动。”
福伯惊讶,想不到戚北麟竟然会把如此重要的法诀和修炼丹药都送给周检。至于戚北麟说的谋划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敢多问,告退一声便着手安排工作。
另一边周检叫来周大福帮忙把住所内的东西都搬到了东院。
东院本是戚府留给府上门客和来访客人使用的,后因为几年前有一门客醉酒闯进西院女眷区闹事,戚百威一气之下便把门客全部驱散,东院现在除了偶尔有一些客人到访留宿,几乎没有人居住。
周检被安排在一个叫“梨园小筑”的小院,虽说不大,但是坐落在戚府最角落处,环境幽静,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打扰,周检自然是十分满意。
周检刚收拾完,就有丫鬟前来告诉他,长公主拜访,老爷请周检去正厅回话。
周检来到正厅,见长公主龙洛凝端坐在上座。她的左侧是戚百威,右侧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长公主艳丽依旧,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高贵与自信。戚百威则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他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强烈的威慑力。而那位白发老人则是从周检进来,目光炯炯,一刻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周检的到来打破了厅内的谈话,长公主、戚百威和白发老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他恭敬地向三位行礼,然后直起身,等待着几人的垂询。
长公主率先开口,声音柔美而有力,她简要地介绍了周检与白发老人的身份。戚百威则在一旁默默观察,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周检的表现颇为满意。而白发老人则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检一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
白发老人乃国子监祭酒蔡知书,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官衔,主掌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在如今儒学盛世,国子监在越国地位举足轻重。
昨日长公主拜访蔡知书,让其一观《洛神赋》后,蔡知书也久久不能言语,作为文坛领袖和儒门掌教,他当然懂得这首赋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得知是戚府中一仆人所做,他便立马想到老伙计刘玄成这几年就是在戚府招摇撞骗,莫非是他教出的得意弟子?再三询问下,了解到刘玄成并没有收徒后,不禁老怀甚慰。
趁着刘玄成北上返乡,赶紧到戚府先下手为强收周检为弟子,待木已成舟后刘玄成也奈他不何。
至于长公主首先拿《洛神赋》给他品鉴,这点小心思他也明了,这小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有功利心有点重。
投桃报李,蔡知书便把《洛神赋》拓印广发给士子观赏,让洛神之名响彻四海,一时间,洛神的风采成为士子间热议的话题。
“老夫仔细品读过你的作品,虽内容上散发着靡靡之音,这种音律有时过于感伤略显消极。然而在文辞方面,表达尚可称得上差强人意。看得出来你的文学功底不错,若有一位博学多才之士的指导,日后必定能有所成就。”蔡知书言罢,便向长公主递了个眼色。
长公主无奈,只能接着他的话说道:“今日圣上听闻《洛神赋》,为之震撼,对周检赞赏有加。”
随即长公主严肃庄重说道:“周检接圣上圣谕:此子颇具才华,蔡祭酒要悉心栽培,切勿埋没人才。”
周检一时语塞,这边蔡知书先抑后扬评论了诗赋一番,那边长公主接着抛出皇帝的命令,最后肯定又来一个顺驴下坡,要收我为徒了吧。果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看来这篇《洛神赋》,引起了越国的巨大轰动,连皇帝都知道了。
果然,长公主继续道:“蔡祭酒负责国家文学教育,乃博学多才、学识渊博之人,今皇兄有意照拂,周检你何不敬奉蔡祭酒为师,进入国子监深造文学,以期日后致力于民生与国家福祉。”
“善。”蔡知书马上附和道。
蔡知书收周检为徒,可不仅是要让他深造文学的,蔡知书可另有打算。
蔡知书郑重地看着周检,语气诚挚地问道:“周检,你可愿意尊老夫为师?”他生怕周检在冲动之下做出拒绝的决定。
戚百威见周检沉吟不决,便劝道:“周检,若你拜蔡祭酒为师,便可跻身士子之列,尽享国家优渥待遇,未来更有望一展抱负,声名显赫于庙堂。”
周检沉思,当前形势下,上有皇命约束,下有压力逼迫,他已无法回避。然而细想之下,虽然国子监祭酒的职位虽不高,但是在越国士林中却具有极高的影响力,能一呼百应。若拜蔡知书为师,必将获得士林的认可。即便身陷复杂的阴谋诡计,对方亦不敢轻易行动。
思虑至此,周检立即跪拜。
“弟子周检拜见老师。”
“好!好!好!”蔡知书连忙扶起跪拜的周检。
“今日能得此佳徒,老夫甚慰,我已经择好良辰吉日,两个月后的七月十五再行正式拜师礼,届时皇城名流都会前往,你要好好准备。”蔡知书点头称是。
周检恭敬地回应:“弟子定当遵循老师的教诲。”
长公主微笑地看向蔡知书和周检说道:“今日恭贺蔡大家您收得一位杰出的弟子。周检才华无双,日后在文学道路上定有所建树。如今再加上您的悉心教导,成为一代宗师指日可待。在此,我衷心祝愿你们在文学的道路上取得更多的成就,在越国的历史上扬古留名。”
大家相互吹捧一番,气氛好不热烈。
彼此谦虚两句后,长公主便和蔡知书告辞离去。
送走长公主与蔡知书离开之后,戚百威将目光转向周检,不禁回想起今日退朝之际,同僚们纷纷聚拢至他身旁,探讨周检的相关事宜。
当时他仅能在印象中忆起家中有一名家丁名叫周检,具体详情却难以阐述,因而引发了一番笑话。
周检之才,竟令蔡知书如此重视折服,不惜于皇上面前举荐之,使得戚百威心中感慨万千。
戚百威对周检道:“如今你被蔡大家收为弟子,不久后你将能跻身士林,对外说你是戚府家丁已经是不合适,既然你已经在戚府生活并工作了七载,足以为报昔日收留之恩,如今你可以选择以门客身份继续留在戚府,或于某日决定离开,我自不会阻止。”
周检大部分时间皆寓居于戚府,对外界状况知之甚少。他计划在拜师礼结束后便在外寻找住所,此举既有利于修炼,同时也能避开世家大族的约束。
只是目前身上资金不足,再说皇城寸土寸金,短时间内凑足资金迫在眉睫。
戚百威的通情达理,着实让他好生感动,拱手说道“周检谢过戚老爷的养育之恩,日后定当图报。”
周检也明白,日后修行或进入仕途,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戚府的印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