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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无可否认蓝嘉树的生活条件比大多数同龄人要优越,但他家教好又亲和,出门的衣食住行都由大家决定,到四川后头一次住经济型旅馆也没表示任何挑剔,只是照顾着大长腿忙个不停,生怕她饿了渴了哪里不舒服。
“哎呀,东西我都带齐了,你好好休息去吧,晚上咱们再一起吃火锅。”花晚笑嘻嘻地在房间门口亲亲他,把他打发走,然后才进屋收拾衣物。
“你怎么不和男朋友住啊,非要跟我们挤。”肖玫虽然长得矮小,却是个正经的白富美,打小暧昧过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平时也很开放。
“没拿到一步吧,多尴尬呀。”花晚翻出件连衣裙:“我去洗澡。”
“什么,到那一步啦?”肖玫八卦。
“小孩子不要乱打听。”花晚不理睬,进了卧室就啪嗒关上门。
“妖污王竟是纯情少女,欢迎收看本期走进科学。”梁凉坐在床边嘲笑。
“谈恋爱真好,看到你和晚晚都这么幸福,我也想找男朋友啦。”肖玫红着脸蛋说。
梁凉说:“那个社长赵硕不是对你挺殷勤的,你喜欢吗?”
“我呸!”肖玫提起那家伙就很生气,躺倒说:“壮得跟熊一样,连他长什么都看不清,我喜欢花美男。”
“最萌身高差啊。”梁凉笑起来,因为肖玫和赵硕站在一起,还真的像小白兔和大狗熊。
——
刚刚入暑,峨眉山就已经成了热门景区。
好在几个年轻人次日六点就出发,登到半截的时候,石路还算宽敞和清凉。
别看花晚平时像个刁蛮公主,体质可实在不怎么样,最先气喘吁吁地扶着石壁坐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们先爬吧。”
蓝嘉树已经替她拿着所有零食和写生工具,闻言停在旁边说:“要不我背你?”
“背什么背,丢人。”花晚拒绝。
蓝嘉树没办法,对赵硕道:“已经歇了好几回了,我看她也就这样了,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带她上去。”
“成成成,让他们过二人世界。”赵硕笑道:“花晚你争气点,不然午饭我们就自己煮来吃了。”
“呜……”大长腿有心无力,发现蓝嘉树坐在自己旁边,立刻就躺倒在他腿上动弹不得。
“缺乏锻炼,回北京跟我去健身房,没有好身体怎么可以呢?你这就是天天熬夜的后果。”蓝嘉树嘴上训斥她,手却心疼地拿湿巾擦她汗湿的脸,然后使劲儿喷降温喷雾。
“我要死了……”花晚哼唧,恨不得就这么睡过去。
“别乱讲,不许说这种话。”蓝嘉树语气变得认真,少见地严厉起来。
花晚这才意识到他妈妈的事儿,不安地睁开大眼睛:“对不起……”
她着实无法想象,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走向死亡是什么感觉,只是很心疼,从而特愧疚。
蓝嘉树恢复正常,淡笑:“吃不吃水果?”
花晚摇头。
蓝嘉树背上沉重的登山包没交给其他男生,此刻无法负起她前行,只好扇着风说:“累就多休息会儿吧,反正只是出来玩而已,又不着急。”
“你真好。”花晚握住他的手,瞧着头顶树丛透过来的金色碎光,又变得昏昏欲睡。
鸟鸣清脆,偶尔还有猴子淘气的跑过。
这远离北京的陌生地方,让世界小到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倏忽间就产生了丝地老天荒的错觉。
——
由于今年有好几个美院的妹子来参加登山舍的暑期活动,赵硕懂事地没把任务安排的太繁重,下午便特意了安静的地方供她们写生,招呼着男生支起了片可以过夜的帐篷。
姗姗爬来的花晚半死不活,直到支起了画夹子,才稍微回复些精神。
蓝嘉树被舍长指使着干了无数麻烦的活儿,到傍晚终于得出空闲,走到她身边问:“你画什么呢?”
“嘻嘻,画小傻子。”花晚举起素描画板。
看到自己在阳光下组装帐篷的身影跃然纸上,蓝嘉树内心骤暖,不禁俯身去亲她的额头。
“别秀恩爱啦,晚上我们吃什么呀?”梁凉路过问道。
“昨天他们买了食材背上来,可以烧烤。”蓝嘉树回答。
“哇,幸福——”梁凉同样饥肠辘辘,再也不嚷嚷着减肥,立刻就朝刚燃起来的篝火跑去了。
花晚窃笑:“我的老婆们可爱吧?”
蓝嘉树轻松地跟她并排坐:“没我老婆可爱。”
“谁是你老婆啊。”花晚嗔怪。
“想吃巧克力的这个!”蓝嘉树忽然拿出个费列罗。
这么热的天,它还冰冰凉,梆梆硬。
毫无抵抗力的花晚瞬间就塞进了嘴巴,满足地问:“怎么没化掉?”
“早晨在超市买了两个冰袋,装在一起了,吃巧克力比较补充体力。”蓝嘉树回答。
“你好细心……”花晚呆滞。
蓝嘉树忍不住捏她的脸。
人在乎才愿意费心神,否则谁不愿意两手一甩,落得轻松?
——
当晚大家围着篝火玩得十分愉快,吃饭又唱歌,闹到了九点多,才各自简单地在溪水边洗漱进了帐篷。
这种必须两人一组的居住方式,终于让花晚不得不跟蓝嘉树第一次躺在了一起。
她有点忐忑,有点紧张,始终玩着手机不吭声。
毕竟男孩子尽在咫尺的存在感实在陌生。
蓝嘉树忽然侧身笑道:“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我才不怕呢。”花晚这才看向他。
小小的夜灯下,蓝嘉树俊俏的脸很温柔,他收起开玩笑的语气,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花晚疑惑。
“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特别开心,这是我有过的最棒的旅行。”蓝嘉树的耿直和认真,总让他显得特别可爱。
“哪里棒啦,看把你累的这样儿……嘻嘻,等爬完山去成都玩吧,就咱们两个。”花晚眨着大眼睛说:“我早就想去啦,想吃火锅,还想去锦里。”
“好。”蓝嘉树有时真像玛丽苏故事的男主角,总能无条件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等以后,我们要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把全世界都看遍。”花晚对他越来越依赖,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说道。
蓝嘉树没再回答,只是动了动身体,轻吻上她的嘴唇。
狭小的空间,薄薄的被子和灼热的呼吸,让夏日空气飘满了躁动和暧昧。
唇齿相依之际,几乎快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花晚脸红到充血。
但蓝嘉树并没有更多的逾越之举,只是低下声音告白:“我好喜欢你。”
花晚沉默。
蓝嘉树不甘心地问:“你喜欢我吗?”
本以为花晚又会傲娇否认,谁知这丫头却忽然浮现酒窝:“喜欢。”
蓝小树的心啊,瞬间快要冲破帐篷,飞到星空上炸成烟火了。
花晚看他傻傻的表情,笑了好半天,忽然半爬起来,在旁边的包里找了找,摸出个银色的钥匙链,挂着一朵花和一棵树:“送给你,是我上课的时候偷偷做的,虽然很粗糙,但你要好好保存,丢了我揍你!”
蓝嘉树接过来,呆呆地望着。
“晚安。”花晚重新躺下后,不知不觉产生了睡意。
她没想过自己和同龄男生如此靠近,竟会如此安心。
大长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蓝嘉树伸手抚摸过她的脸和长睫毛,将俏皮的碎发理顺,又拿起扇子帮她扇凉风,几乎半宿都舍不得合眼。
他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几乎快把这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
24
峨眉山的猴子很多,因为常见游客,早就习惯了人类的存在,要么熟视无睹,要么故意蹭上来讨要食物,一个个活泼的很。
从疲劳中缓过来的花晚恢复了淘气的本性,一直拿着花生米喂它们。
反倒是身为本地人的梁凉看得害怕,在旁劝说道:“你小心点,这些猴子很厉害的。”
“小动物有什么可怕的?”花晚笑嘻嘻,看中了只超小的猴子,一直朝他伸手。
谁知道那小猴儿有妈妈跟在后面,见状忽然间呲牙裂嘴的跳出来保护孩子,吓得大长腿往后推了好几步,踩到碎石,一下摔倒在山路上。
正在跟几个男生讲电子游戏的蓝嘉树听到惨叫,马上急着从石阶上跑下来扶:“你还没事吧?”
“别别别,别动。”花晚疼得直抽气:“脚扭了。”
蓝家属摆正她的小腿,果然脚腕已经开始泛红。
“我带药了,哎哟喂,都说别挑逗猴子了,你硬是不听。”梁凉拿出云南白药帮忙。
花晚委屈:“我以为没事嘛……”
“好像不是太严重,你愿意跟我下山看医生,还是想继续在这儿写生?”蓝嘉树仔细检查后询问。
“我想画画……”花晚很贪玩。
“那我背你。”蓝嘉树的行李都在灵秀苑宿营地,所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她面前蹲下。
“嘻嘻。”花晚见自己没挨骂,顿时高兴了。
直到起身,蓝嘉树才发现她很轻,不由道:“你才几斤几两,白长这个子。”
“哼,少嫉妒我瘦。”花晚勒住他的脖子。
蓝嘉树感觉到背上忽然贴上来的软软的触觉,耳朵都红了。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路过挑着扁担卖冰棍儿的大娘吸引住了目光。
一番吵吵闹闹之后,嘴馋的花晚也分到个棒冰,拿到蓝嘉树嘴边:“给你。”
“你吃吧。”蓝嘉树微笑。
花晚这才开始舔凉凉的冰。
四川已经三十多度了,头顶的大太阳让负重的蓝嘉树很快汗流浃背。
瞧着透明的汗珠从他的尖下巴滴落下去,一直偷懒的花晚又感动又心疼,忽地挣扎道:“我不痛啦,可以自己走。”
“别折腾,你老实点吧。”蓝嘉树不松手,又使劲儿把她往上背了背,继续迈步上台阶。
这一刻,花晚对他的依赖感油然而生,恍惚间觉得自己肯定可以一辈子跟这个傻小子开开心心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
峨眉山的旅行结束后,大家依依惜别,各自回家过暑假。
花晚如约和蓝嘉树登上动车,到达了巴适悠闲的成都。
随着大长腿的脚伤好起来的,还有她的胃。
这丫头刚从火车站出来,就拽着蓝嘉树打车到春熙路上,找了家串串店大开杀戒,嘴里念念有词道:“恩!四川的食物最好吃了,我好想做四川人啊。”
“四川有你可成奇迹了。”蓝嘉树失笑,毕竟川蜀的妹子较之于北方明显偏矮。
“哼。”花晚喝了一大口凉茶,眨眨眼睛笑道:“和你在一起真开心,你比我表哥好多了。”
听到前半句话还挺开心的蓝嘉树不由皱眉:“表哥?”
花晚纯属故意欺负他,贱笑:“对呀,我大姨的养子,是个去东京大学留学的高材生,原本他们还指望我俩结婚呢。”
“东京大学有什么了不起。”蓝嘉树酸溜溜。
花晚忍不住笑得更明显。
蓝嘉树知道她的小心思,忍不住道:“哪天你把我气走了,你就后悔了。”
“我气你你会走吗?”花晚反问。
蓝嘉树想也不想,就笃定的摇头。
“算你乖,赏你个牛肉丸!”花晚把吹凉了的菜喂给他,眸子明亮又温柔。
——
终于不和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在一起,蓝嘉树忍不住露出本性,拽着她住进了五星级酒店,整个流程熟门熟路。
花晚不喜欢占任何人的便宜,站在华丽的房间里嘟囔道:“都说不叫你浪费钱了,你不听话。”
“反正就住两天,我有折扣,你出门以后都没好好休息,而且这儿的游泳池和spa馆都是免费的,你不是早晨还在嚷嚷腰酸背痛吗?”蓝嘉树瞬间想出无数理由。
花晚表情纠结。
“反正钱都付了,不享受回来你才亏。”蓝嘉树放下行李。
“那好吧。”花晚也没办法让他处处迁就自己,只好选择妥协。
蓝嘉树这才露出笑,帮她整理乱七八糟的随身行李去了。
——
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半点没错。
傍晚从锦里古街玩回来的花晚在酒店泡了个温泉,又做了个按摩,全身滑溜溜软绵绵,回屋趴到在宽大的床上喊道:“啊,蓝小树你让我变*了,以后由奢入俭难呀/”
蓝嘉树拉上窗帘,挡住成都璀璨的夜景,回头说:“等我工作了,会像我爸那样赚好多好多钱,让你无忧无虑。”
“你就只会花钱吧,少花言巧语。”花晚趴在那儿哼哼。
蓝嘉树是个行动派,只希望用事实证明自己,因而弯起嘴角摇摇头,而后便拎着毯子走去了沙发,关灯躺下。
原本这间大屋子的孤男寡女氛围叫花晚有些紧张,此刻听着屏风外的动静,又心儿发软。
仔细想想,她认识他不过大半年的时光,却也熟悉到了如同亲人的地步。
“蓝小树……”花晚忽然叫道。
“怎么了?”他疑惑。
“我脚痛。”花晚回答。
本打算睡觉的蓝嘉树很快便起身走过来检查:“不是好了吗?明天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花晚笑着忽然翻身坐起,拉着他摔倒在床边,露出酒窝:“我发现你还挺正人君子的嘛。”
自从那次蓝嘉树摸腿被她骂,就没有多少逾越之举。
瞧着花晚的大眼睛,他脸红了,很耿直地说:“我可不是柳下惠,但我不想勉强你。”
花晚趴在他胸前,表情也很羞涩:“你以后不许喜欢别的姑娘。”
蓝嘉树点点头。
花晚低头亲了亲他,又道:“吻也不行。”
蓝嘉树又点头。
花晚顿了下,小声道:“你就只能有我,因为我也只有你。”
蓝嘉树抬手摸住她的脸,淡笑:“你怎么了?”
花晚的眼神闪过几丝手足无措,忽然又低头吻上他,还將手伸到他的体恤里面,轻轻地抚摸上过于年轻而的肌肉。
没有太多自制力的年轻人在一起,就如同干柴碰到烈火,这话半点没错。
蓝嘉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下半身,情不自禁地扶着她的腰,猛然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喂,你再撩我,我就忍不住了。”
“我……”花晚脸粉扑扑地,羞耻到一定境界,仿佛快哭了似的,气道:“你个傻瓜。”
蓝嘉树微怔。
“我又没叫你忍……”花晚羞的声音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