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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益接到消息的时候说是惊骇欲绝也不为过。 ≥ ≦消息是掌柜派店小二偷偷捎来的,详细描述了五个人在遇袭当夜的反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稳入夺天初期的内门弟子出手,竟然会被一个通天境年轻人破了局,甚至死在他手里。
越过临近一个小境界战胜敌人,对天才而言并不出奇,但是谁能越大境界杀死阴阳涧的弟子?哪怕阴阳涧自身那些的顶尖天才,也只有大师兄能做到吧?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徐益握着阴竹子来的传讯符,手有些凉,他从阴竹子传来那削瘦的字体间感觉到了阴竹子的暴怒——
他已经决定不顾对方背景强行杀人!
徐益与阴竹子接触不多,但知道要与阴竹子合作他特地调查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情。
阴竹子想要杀死这一行五人,除了要确保白玉令牌万无一失之外,未尝没有嫉妒的意味。
这些天来,阴竹子始终处于被动,不仅被毕邪的锋锐气势压制,甚至那个区区引天的病弱少年也敢屡屡对他口出不逊,阴竹子如何能忍!
阴竹子性格阴鸷,妒忌心极重,除了大师兄能让其心服口服之外,哪怕其他几位天才弟子也不能折其傲气,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又如何能让阴竹子甘拜下风?
对付这样的天才,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死亡来让他们永远闭气,而自己可以踏着他们的尸骨修行到更高境界!
徐益有些迟疑,白玉令牌关乎他未来能否有所进展,他不能不服从阴竹子的命令,但他只是个小小执事,此次来阳城,宗门本也没派来太多人手,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拿下这五人!
催动真气撕碎了传讯符,徐益深吸了一口气,从须弥石里取出一枚铜钱来,这枚铜钱锈迹斑斑,爬满青色的表面依稀可辨出“元开”二字,而现在已是大冥王朝永安年间!
这正是雪域始祖跨越千年的施舍!
试探以失败告终,徐益没有得到那五人的详细情报,他的推算正确把握不过五成。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他需要的只是哪怕一丝说服自己去赌博的理由。
他拇指轻轻一弹,铜钱翻转着飞上半空,徐益双手连连打出数十道印诀,真气环绕着铜钱画出阴阳太极图,铜钱在空中停滞了一息,而后坠在地上旋转不止!
徐益紧紧地皱起眉头,铜钱甚至没有给他任何信息,这说明那五人与雪域没有一丝联系,可哪怕他们没有白玉令牌只是去参与苍阑的机缘,也该有因果!
是自己的修为不及大师兄,所以参不透这九天强者千年铜钱上的因果吗?
既然算不清……便唯有将之斩断了!
徐益踱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提声命令道:“马上联系盗门!我有要事和钱门主商议!”
……
……
在遇袭之后的两天时间,阴竹子以修炼为名躲在房间里,不再与众人碰面。他已收到徐益的传讯,需要时间与盗门商议联手事宜,还得准备两天,而宁殇也乐得如此。
哪怕让阴阳涧联合盗门,也不能让阴竹子在离开阳城前确认己方的身份,一是以免他直接毫无顾忌叫阴阳涧大举援手,二是他们想要给阴阳涧来一记狠击,一旦暴露京华那面会难以应对阴阳涧的报复。
传讯符的有效距离只有万里,昆仑山脉就是传讯符的天然屏障,只要他们能毁掉徐益手里向阴阳涧上层传讯的符纸,而后离开阳城,阴竹子便无法传出消息。
而待到苍阑事了,他们便已无需再担心身份泄露,而届时6家也早该完成迁徙,隐居到不知哪座山沟里去了,与宁殇再无因果瓜葛。
而在这期间,阳城官方控制西北金桥的人终于下了告示,之前登记在册的人明天辰时就可以开启金桥离开了。
至于那掌柜,今天中午突然打着采购食材的名义脚底抹油,扔下只是凡人的厨师伙计跑路,也意味着战斗即将临近了。
西北金桥下,黑夜突兀地燃烧起来。数十支火把照得天幕一片赤红。
“引阳客栈里的人听好!是什么人在前天夜里杀了刘虎和张文,识相就出来谢罪,否则我盗门会将整个客栈血洗!”
盗门和阴阳涧达成协议,喊得也是卖力,当然人名是随口胡诌的。
宁殇在楼上撇嘴一笑,直接喊了回去:“这里可是有夺天初期顶峰强者的,就凭你们几个,还血洗客栈?该用血洗的是自己衣服吧?”
这一声他提足了气息,声音十分清朗响亮,能让整个城西都听得真真切切。
阴竹子在房间里怒拍桌面,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还敢妄想让本公子护他周全?待动起手来,他第一个便去要了宁殇的小命!
“听听听听,强者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这一手拍案而起,洪亮得简直叫人心惊胆战啊。”
宁殇哈哈一笑,纵身一跃从楼顶翻出客栈,收敛自身气息,身披黑袍犹如幽魂潜入夜色,逍遥游身步施展,在下方盗门众人觉之前已经越过另一条街。
城东不起眼的屋脊上,风流儿一袭青衣已在那里等他。
他和风流儿的实力看上去是无法掺和通天夺天境战斗的,阴竹子到时候找不到人也不会多想什么,这便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
“你也真够损的,明知道阴竹子最反感你,还要再嚷这样一声,这是逼着他追杀你啊!”
“哪怕杀不了他能让他烦烦心也是好的。”
宁殇坐到房檐上翘起二郎腿来,望着夜空爆起的绚烂真气相互碰撞着,作出欣赏的表情。
他的笑容灿烂而天真,双眼好像流淌的浓墨妖异而澄澈。
风流儿站在屋脊上,晚风撩起她瀑布般的长,在这看不清面容的黑夜里,她的身影竟如遗世独立的天仙窈窕动人。
她笑道:“整天念叨着杀杀杀的,宁殇,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无所谓了,在文明衍生的初期本也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有的只是人和畜生的区别。”宁殇耸肩一笑,“与盗门无差别的抢夺相比,劫富济贫不是更被凡人称赞么?我可是这炎黄域最穷的人。”
风流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宁殇,她真的不大明白,为何宁殇生就一副清秀柔弱的模样,嘴里却吞吐着这样邪异尖锐的话语。
宁殇转而看向她:“倒是你,对这些微末之人出手没关系吗?”
“放心,我的真实修为确实很低,天道压制不到我的。”听到宁殇的关心,风流儿眯眼笑着,七颗黑痣都雀跃起来。“而且打架杀人什么的,不常练练我也会手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