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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病挺随机,每天不正常的地方都不一样,丫头生产的那天,藏月是鼻子,到满月又换成了嘴巴。
庆幸都不是眼睛,不然她连红奚这个大胖小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会让丫头发现不对劲之处。
临近生产的身子不敢受刺激,所以她的病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瞒着丫头,只等以后再提。
……
四月春至,满院的春情绿意,藏月只能凭想象力完善,今天她出问题的是眼睛。
晒太阳晒到昏昏欲睡,有股异香传来,紧接着她就听到身旁扑通扑通好几响,身旁跟着的下人全倒了。
有人迈着轻盈有力的步伐快步靠近。
“少祭司。”
藏月眉心微动,心中倒是不是很吃惊,没头脑的病了这么久,她多少也猜出来可能与以前跳的祭祀舞有关,那么康巴洛来人很正常。
只是她不曾料到来人会是索朗。
“你后悔了吗?”背弃部落,背弃他。
“没有。”藏月从来不后悔离开康巴洛,跳舞得到这种结果她也一样。
耳边的呼吸频率突然加重,应该是索朗接受不了她这个说法吧。
康巴洛是他的信仰,不容任何人不敬,哪怕是少祭司,这个他曾经要娶的女子。
“大祭司说过,每一个背叛者都不会有好下场,现在的五感才是开始,下一步就是五脏六腑,到最后噬心而亡,不得好死。”索朗语气森森,神色冷冽。
可惜,藏月眼睛看不到,不过她就算能看到也不再害怕什么。
“我相信你不远千里从康巴洛赶过来,不是为了和我说什么代价的。”
藏月猜,费尽周折应该还离开不了让她回康巴洛的意图。
“……”索朗目光阴郁,幽深如夜火,这么多年不见,藏月确实变了,变得够冷静,并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信仰他们的神灵。
不然,听到代价这么严重,就不会还这样淡定。
“是,我来这就是为了带你回去向神灵请罪,而这也是唯一救你的办法,少祭司,你要怎么选?”
留在这一日日的看着自己死去,还是回到那个你做梦都要逃离的地方。
没见到人前,索朗还抱着希望,相信没人愿意在性命的威胁下无动于衷,可现在他反而不确定。
藏月脸色照旧,情绪太安稳了。
“多谢你告知,不过回不回去这是我的事,等考虑好会告诉你的,时间不早了,就不留你吃饭了,请吧。”
这又不是西藏,索朗尚不能为所欲为,藏月不紧不慢的送客。
当然,关于刚才两人的对话她还是听进去了,救命的法子她可不会不在意。
索朗身影未动一下,黑眸眯起,缓缓绽放出一抹锋利,巡视着藏月,像是要将她刨骨分心,从而看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倏地,他突然抬手想要扣住藏月纤细的手腕。
索朗不想再给什么考虑的时间,现在直接将人绑了,杀出去又如何,他作为康巴洛护卫首领,把出走多年的少祭司带回部落是职责。
左右藏月也不会有心甘情愿回去的时候,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
“放手!”藏月手腕被扼到,她下意识的挣扎一下,挣脱不开就觉得不舒服:“你不会傻到要在这带走我吧?”
论武功她是打不过索朗,本来在院子里晒太阳,枪也没有随身携带,可不代表真就要任人宰割了。
话音落,索朗的眼前一阵模糊,他狠狠的甩了几下头,用力咬破舌尖,让痛感唤醒意识。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在你下药的时候。”藏月身上一直都放着防身用的迷药,索朗进来时对她没有恶意,所以才没第一时间感应到。
等察觉香味,她就立刻将药给用上了。
“现在你可以放手了,陈皮每天都会来我这,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你确定要以现在的状态带我走?”
别说等陈皮出手,怕是就府里现存的伙计,索朗都难以招架,用疼来保持清醒也没用,最强效的迷药,清醒不过一时而已。
“你…”
舌尖的疼还一股股传上来,可索朗却感受不到有什么用处,这个药比他从部落里拿来的强多了。
良久后,他松开了牵掣的手,藏月得到自由。
“我会在上次边巴住过的地方等着你做选择,少祭司,希望你不要犯傻,命只有一次机会…”
在药物的威胁下,索朗只能放弃他心里的想法,撂下地址后,趁着意识还清醒转身离开了这里。
藏月等耳边没了动静,摸索着向院门口靠近准备叫人,一小步一小步的避开躺在地上的下人。
还不等到门口,陈皮就从外面进来,一看这种情况,脸色立马变得铁青,沉沉目光阴鸷的另空气都降了几度。
“阿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刚才是谁来了?我要去杀了他!”说着,陈皮又气急的踢了一脚地上的伙计:“没用的东西,让他们看人,自己先给我倒下去了!”
藏月让他放宽心表明自己没事,扶着他的手臂坐下后才开口:“不用怪他们,刚才来的是康巴洛护卫首领,若论身手只怕你也得全盛时期才能平分秋色。”
“什么?居然是康巴洛人,他们又来做什么!是不是要强行带你回去!”陈皮情绪很激动,眼底通红的将藏月死死按在怀中不松开:“不可以,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把你带走,我一会儿就去把他给杀了!”
更阴暗一些,陈皮还怀疑阿姐的病就是和他们有关,不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就在这个关头出现。
不得不说,陈皮是真相了,藏月都还没来的及告诉他,自个就猜出来一部分。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法强行带走我,所以给了我选择,顺便解释了我这个病的由来…”
当初她第一次跳祭祀舞的时候,陈皮在挨打,过后养病昏迷不醒好几天,等醒来后貮月红要带着丫头去北平。
自然没人告诉过他,藏月去云南寻命蛊的消息是怎么来的,而他那个时候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哪里又敢东问西说的。
再加上化千道对命蛊如数家珍,陈皮不意外的就将消息来源按在他头上。
误会就这样形成,现如今一年后,藏月重新将一切摊开细说,陈皮才惊觉他自己错的到底有多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到你身上…”陈皮垂下眼帘,痛楚,不甘,一一凝结,嗓音夹杂着苦涩。
一滴温热的水珠忽的落在藏月手背,围着她的双臂颤抖的放开。
陈皮无助的跪倒在她身前,头颅轻轻抵在藏月的膝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湿透一片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