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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夜琉璃大叫一声,手中的玉箫落地,紧接着胯下的战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正好把夜琉璃摔落马下。
薄刺心欲上前擒住,只见夜琉璃身后的将士呼啦往上一闯护住了他家主帅,而那些金牛随着玉箫声戛然而止也停住了脚步,凤无忧赶紧挥旗鸣金收兵。
此战死伤惨重,尤其五万骑兵,几乎伤亡过半,军容也被金牛阵击得落花流水。凤无忧率一干残部收兵回城,兵士们个个满面尘土,浑身血迹,银色的战甲被鲜血涂染得更加触目惊心。
回城之后先顾不得别的,先把伤兵残将抬到后面去包扎疗伤。凤无忧带着副将清点残余兵士,骑兵只剩下不到三万,其余的兵将也死伤了大半。若是这样打下去,恐怕不出半月就会被敌军击垮,凤无忧愁容满面,心中暗自发愁。
本以为靠着这五万骑兵便可跟敌军对抗一阵,没想到敌军居然有金牛阵,而且如今束手无策,想不出破敌的良方。
薄刺心回到房中先卸了盔甲,换上日常随便的衣服便匆匆的去后面探看伤兵,帮着军医们包扎疗伤。
本来受伤的兵士们都东倒西歪痛苦的呻吟着,可是一见薄刺心进来,先是一愣随即便都停止了哀吟,目光全都落在薄刺心的身上。王妃居然能亲自来这里探望,自然是给将士们增添了士气,将士们个个脸上现出了感激的神色。
“王妃!您……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呢?这里的血腥污秽太重,王妃还是先行离开吧。”正在给伤病疗伤的军医一见薄刺心来了,赶紧上前来行礼。
薄刺心朝着木板床上躺着的伤病们看了看,轻移莲步走到木板床的近前,军医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从。
“王妃,这里实在污秽,不合适王妃在此。您何等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请王妃前面休息!”军医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劝说着。
“这些将士们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就算是今天皇上在这里,也会来探望这些将士们,他们是沙场上喋血报国的勇士,你难道只能用一句污秽来形容他们吗?这些将士是我们军营中的表率,没有他们抵挡在两军阵前,何来我们的安慰?”薄刺心一番言语让军医哑口无言,但是却迎来那些受伤兵士们的敬佩和爱戴。
“王妃果然深明大义,巾帼不让须眉,有王妃您这句话,我们就是战死在沙场上也无怨了!”将士们士气大增,纷纷表示敬佩薄刺心,军医们也不禁暗中佩服这位不让须眉的王妃。
正在薄刺心探看一个伤兵伤势的时候,突然旁边不远的一个兵士大叫起来。
“啊!滚开,给我滚开!”
只见吼叫的那个士兵满脸黑紫,眼睛面布满了血丝,浑身充满戾气,好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
“糟了!他中毒了!快按住他!”薄刺心话音才落,那个兵士已经一跃而起,朝着自己身边受伤的那名上兵恶狠狠一扑,只听见一声惨叫,被扑倒的那名伤兵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
“怎么回事?快按住他!别再让他伤人!”军医惊慌的喊道。
可是这里皆是上兵,只有门外几名护卫,而且发狂的士兵正在增多,由一个两个变成十几个。瞬间眼前出现了惨烈而残酷的角逐拼杀,那些发狂的兵士犹如野兽一般,面目狰狞,逮到人就撕咬,这样的场面几乎让人后脊背发凉。
十几个军医吓得站在原地双腿打颤,场面越来越混乱,发疯的人越来越多,眼前仿佛顷刻间就变成了地狱。
“快保护王妃!”外面几个侍卫冲进来护住薄刺心。
“保护我做什么?快去叫人,赶快去通知王爷!”薄刺心吩咐一旁的侍卫。
凤无忧很快就带着人赶了过来,眼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却控制不住,最先发疯的人已经有倒下口吐白沫的,最后便气绝身亡,死相凄惨狰狞。
“刺心,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中了毒,那金牛身上带毒,中毒者先是发疯而后便毒气攻心气绝身亡。这种毒从未见过,竟然这样厉害。看来帝朝那边的琉璃公子大有来头。”
“怎么会这样?”凤无忧焦急的看着一个个发疯之后的兵士毒发倒下去,却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伤兵几乎都气绝身亡,眼前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鼻息间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些尸体先不要乱动,这里先封闭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薄刺心对一旁的侍卫说道。
这些人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而且毒性这样大,薄刺心担心若是移动尸体会给别人造成伤害,所以下令将这里封闭起来。
“按王妃说的做,赶紧把这个院子封起来!”凤无忧吩咐手下的人,待大家都退出了院门,有侍卫拿来木板钉子把院门严严实实的订好。
凤无忧和众副将们回到前厅皆是一筹莫展,那些中毒而亡的大多是骑兵,而这样一来就等于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下去?
“王爷,我看眼下还是先挂免战牌,近日闭关不出兵,待我们想出了良策再出兵讨伐。”
“敌军那首将定是会什么旁门左道的巫术,若是想不出破敌之法,我们如何再迎战?”
众将士开始议论纷纷,各持己见,厅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冷凝萧杀,这时候薄刺心从外面走进来。
“知己知彼,战无不败!若欲想出破敌之法,去敌营走一趟便知道了!”
众人闻听,一脸惊诧的看着走进来的薄刺心,没想到这王妃一语中的,夜探敌营的确是个好办法,只可惜谁有那个胆量敢去探营?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那些副将们,一听薄刺心的提议,全都面面相觑而后底下头,没有人敢请命去夜探敌营。今天战场上的那一幕还在眼前,去敌营无疑就是去送死,谁敢轻而易举的站出来做这样的勇士?
“夜探敌营倒是个好办法,也许能找到破敌之法,不过太过危险。”凤无忧开口道。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眼下我们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众将官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愿意随本王妃深入敌营,探看个究竟?”薄刺心说着话,凌厉的眼神在众将官的脸上扫过。
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薄刺心去夜探敌营。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只有我一人前往了!”薄刺心嘴角边扬起一起讥讽的笑意。
这些九尺男儿,没想到在关键之时竟是贪生怕死之辈。凤无忧一听薄刺心又要只身去冒险,急忙拦住她。
“不行!你不能去,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那些金牛身上带毒,我只要弄明白金牛身上究竟是什么毒即可,不会有什么危险。”薄刺心安慰凤无忧道。
“怎么会没有危险?敌营如今一定是层层封锁,戒备森严,你一旦闯入被发现,那……”
“放心,我让剑卫跟着我去。”薄刺心给凤无忧吃了一颗定心丸,剑卫伸手了得又是凤魅的贴身侍卫,有他陪着薄刺心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还是我去。”凤无忧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薄刺心一个人去只身冒险。
“你是主帅,一旦有差错将群龙无首,乾门关怎么办?况且,我既然敢去,就有几分胜算。”
薄刺心一意孤行,一定要带着剑卫夜探敌营,凤无忧竟拗不过她,只好先这样答应下来,把剑卫叫来嘱咐一番。
“剑卫,你乃是皇兄的近身侍卫,多年来保护皇兄安然无恙。本王命你今晚随王妃深入敌营,你定要保护王妃周全,不得有误!若是王妃有闪失,你便提头来见!”凤无忧说道最后眸光一凛,语气森然。
“属下得令!王爷请放心,属下定当保护王妃周全,将王妃安然无恙的送回王爷面前。”剑卫断然笃定的说道。
“好,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子时出发。”薄刺心在一边说道。
剑卫转身出去了,厅中只剩下凤无忧和薄刺心两个人,凤无忧几次欲言又止,两人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早知道这样,我断然不会带你来边关,让你跟我出生入死,还不如把你留在京城。在京中,至少皇兄会照顾你周全,让你随着我就只有危险。”凤无忧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总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且每晚都会做一样的噩梦,梦见薄刺心和他隔着一层大雾弥漫,想要伸手抓住她却遥不可及。
“我不是已经在凤魅的手中死过好几次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就算我现在人在京城也不会好到哪里。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要担心。”薄刺心粲然一笑,凤无忧的脸上忧郁却更重。
子时很快就到了,薄刺心穿好了夜行衣,带上夜行的应用之物,来跟凤无忧道别。凤无忧晚饭也没吃,心中说不出的一股难受,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总是心惊肉跳,仿佛有那么一股预感今晚一定会出事。
“刺心,你可以不去……”凤无忧抓住薄刺心的手,神色中尽是恋恋不舍。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一定会让自己安然无恙的回来,站在你面前。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薄刺心一脸淡然恬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