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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续杯!”过了一会,刘东生把咖啡喝完,又续了一杯。
他不着急,我也不着急,但是这样坐在他对面我就觉得全身不自在。关键这个老东西,总是盯着我看,而且他喝咖啡就是不加糖,苦得他直皱眉还这么干喝。
“服务员,续杯……”
“续杯……”
我又看了看手机,三点半了,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刘东生喝了六杯咖啡,可是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这个时候我真猜不清刘东生到底想什么了,不过哥们我也不是傻子,我掏出手机给百合女院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说,“刘姐,你让我上刘东生院长那取的学术报告我取到了,你哪天回来啊?”
刘霞听我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挺高兴的,她说:“明后天吧,现在没定下来呢,等我回去后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我说:“那行,唉,对了刘姐,刘占华是你侄吧,是你亲侄吗?”
我问出这句话时,特意瞄了眼刘东生。这老东西的表情终于发生点变化了,不过变化不大,只是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刘霞说:“不是亲侄,我和他爸是堂兄妹,虽然不是亲的,但也相当于亲的了。”
我说:“我感觉刘占华这人还不错,说不定以后会常交往呢。今天他遇到点麻烦,我也许能帮他解决。”
刘霞听刘占华遇到麻烦了,立刻问我怎么回事?
我刚要说,刘东生终于忍不住了,他伸手把我的手机夺过去,瞪了我一眼后对着电话另一端的刘霞说:“妹子,没啥大事,你不用问了,这边我能处理的。”
这回我听不到刘霞说啥了,不过我心里却松快多了。我心道,刘东生,你不能装吗?有本事你继续沉稳啊!
刘东生跟刘霞聊了两句,挂了电话后,把手机推到我面前。
我说:“刘院长,考虑得怎么样?”
刘东生说:“你和我妹妹很熟啊!”
我说:“那可老熟了,她是我的大客户,我平时把她当亲姐一样供着。”
刘东生皱着眉说:“佟怀仁跟我是老关系了,不好办啊!”
我说:“你们是大医院,想解除这个合同,有一百种办法,这个不用我教吧?!”
我以为我这句话说得挺高明呢,可是刘东生根本没接我这茬,他朝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续杯!”
擦,这老东西又来这一套了。
又是一个小时,刘东生又喝了六杯咖啡,这会已经四点半了。
我感觉心里有点煎熬了,面对这个刘东生的强大气场我也开始有点紧张了,我觉得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恐怕在面对他一会就得坐不住。
于是我又给崔峰打了个电话,我问崔峰,“刘占华在你们分局挨打没?你们审他没?”
崔峰跟我说,“没打他,其实都不用我照顾他,局里有认识他的,只要不送看守所,在分局他没啥事。不过哥们,他强jian妇女这事可认了,想把他弄出去恐怕不容易。”
我说:“他认罪是正常的,本来这事他也办了,不过只要他还没进看守所,我就有办法让他出来。”
跟崔峰聊了一会,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回刘东生也不那么沉稳了,他盯住我,沉吟了一会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让占华没事?”
我说:“在他被送进看守所前,我有办法让那个女的撤消对你儿子的指控。”
刘东生问我,“有几分把握?”
咳……哥们我咳嗽了一声,然后招呼服务员,“续杯!”
嘿嘿,我也学学这老东西的派头,叫你跟我装。
我以为我装逼装得挺好,结果我错了,这老东西太能沉得住气。我故意放着他,他也不理我,我续杯他也续。
就这样,咱俩又耗了一个小时。
从五点半开始,刘东生不续杯了,而是过一会上一趟卫生间。尼玛,这老东西咖啡喝多了。
快六点时,崔峰又给我来了个电话,我一接电话他就跟我说,“兄弟,我要下班了,下班前我跟你说一声,你得快着点了。”
我一听可能刘占华的事要有变,我故意把手机放了免提,我说:“什么情况,正好刘占华的家长在呢,你说说。”
崔峰说:“那个被害人,已经取完证了,在她身体里有**残留。法医现在给刘占华抽血了,现在正化验呢,正常情况下出结果会在两个小时后。我要下班了,不过结果出来,夜班警察肯定会下拘票把他送进看守所的,所以你得快。”
我说:“我还有多少时间,你告诉我一下。”
崔峰说:“化验结果出来得两个多小时,跟**汇报,在下拘票一套程序下来,还得一个来小时,也就是说你最多还有四个小时时间。”
我说:“行了兄弟,谢谢你了。”
崔峰说:“咱们哥们说啥谢谢,得了,我下班了。”
这回挂断电话后,刘东生也坐不住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七点半时,刘东生主动问我,“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吗?”
我说:“只要刘占华不进看守所,一切都好办。其实就算他进看守所了,也没啥大事,只要搞定被害人,那女的不起诉,你儿子就能放出来。”
刘东生沉吟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能搞定就好,其实占华这孩子,让他进看守所吃两天苦也是好的。”
我擦!我心说这个当爹的也够狠啊,你能等,可是哥们我等不起,今天初四,头儿的意思是今天就把你给搞定。
我说:“虽然能搞定,但他真进了看守所,我就不打算管了。”
“为什么?”刘东生看着我问道。
我说:“意义不同,反正他进了看守所我就不想在管。”
刘东生又沉默了,妈蛋的,我最讨厌这老东西这一手,装什么深沉啊!
这老家伙足足又沉默了近一个小时,半八点半时,我在这小咖啡厅和他耗了近六个小时时间,我真坐不住了。这六个小时绝对是煎熬,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历练。
可是,刘东生依然没有表态的意思。
最后哥们我拿出杀手锏了,我给张淼打了个电话,通话前我还特意说了声,“我这个电话是打给被害人的,这女的可挺可怜啊!”
我这句话挺有效,刘东生眼睛颤了一下,立马盯住我了。
电话接通后,我先问张淼在哪呢,她跟我说现在在医院休息呢,感觉挺舒服的。
我笑了笑,然后板着脸说:“再有一会,张占华可能就要进看守所了,本来我想让你放过他的,但是……唉!”
我这话当然是故意说给刘东生听了,不过张淼不知道啊,她连忙问我,“怎么个意思啊,你让我假戏真作吗?可是真要拘了他,将来是要上法庭的,我不希望我老公和我家人都知道这件事。”
我说:“你别激动,我这边有办法帮你,千万别激动啊!”我这么劝张淼是一语双关,先让她别担心,同时也让刘东生听,让他错以为被害人很激动,非得告他儿子不可。
跟张淼又聊了两句,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刘东生这会不玩沉默了,他终于主动开口道:“小朋友,你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让东山医院成为你的客户吗?可是你考虑过没有,跟佟怀仁毁约,我很难办!”
我说:“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以你们医院的*,跟他毁约根本不是难事。而且你和他毁约了,以后也就没法合作了,正好跟我合作也能踏实点。”
刘东生想了想,终于拿起电话,翻出佟怀仁的号码播了过去。
经过六个小时的心理战,我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电话接通后刘东生对着话筒说,“怀仁,对不起了,我们东山医院和你的合作合同不会在续了。”
擦!哥们我一翻白眼,赶紧他们的合同到期了。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应该是问刘东生原因吧。刘东生接着说:“是还有半年,不过现在就终止吧,咱们俩是老合作关系了,我也不想,可是我有我的原因。”
刘东生这人很强势,又和佟怀仁聊了一会,不过态度已经非常坚决了。
等他挂断电话后,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他在本子上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我。
我说:“啥意思?”
刘东生说:“要合作就得有点诚意,这是我的账号,户名是占华的。跟你合作我不要多,回扣占三个点,你懂吧?”
好吧,这个人不算伪君子,最起码人家把回扣要在明面上。
我说:“这个点数,我可以接受。”哥们我也是有备而来的,把早准备好的合同推到了刘东生的面前。
刘东生也不看合同上继续写的什么,大笔一挥就签了名字。
签完合同后,他急着跟我说:“时间要到了,赶紧把我儿子的事搞定。”
我接过合同看了一眼,然后摇头说:“先去东山医院吧,只有你签字没有医院工章是不行的。”
经过几次事的我,变得多少细心了一些,做事尽可能的滴水不漏。
刘东生也不敢耽误时间了,咱俩打车去了医院,在他的院长办公室里盖了公章,咱俩各自收好合同,我这颗心才彻底的放下。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给张淼打去电话,要求她立刻放弃对张占华的指控,至于怎么跟警方交待,她自己应该能解决得了。
等我挂断电话后,我笑着对刘东生说:“刘院长,你儿子没事了,晚上肯定能回家的。”
刘东生这回也笑了笑,还和我主动握了握手,不过握手时他却来了句,“小伙子,你是第一个牵着我鼻子走的年轻人,你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