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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前,那扇门关着,此一刻的她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这扇门的密码,那么,就可以一辈子不用出去了,可是,他却在她身后道,“是你的生日。睍莼璩晓”
原来,只要她试了,她也可以离开的,可是,潜意识里她居然一次也没有试过这门的密码。
终于盼回了他,等来的却是他把她又推回给了叶子墨。
她轻轻笑,指尖点过自己生日的数字,飞快的冲出去的时候,身后,龙少哲默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若不是过年了,这一次,他不会放过她。
可是,今儿个真的是大年三十了膈。
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他不想爷爷走不过去这样的一个新年。
骆离冲进了电梯,再看手里的手机,居然就有了信号,奇怪,在龙少哲的小公寓里却是怎么也没信号的。
天亮了,这个时候骆轩应该还在安睡中,她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手机铃声足足响了七八声,那头才接起,“念念,你烦不烦呀,我才睡着。脂”
“骆轩,是我。”她轻声语,虽然骆轩一开口就是叫苏念念,可她还是惊喜的,骆轩没事,那个病了的人看来应该是老爷子了。
“姐,和姐夫一起玩得开心吧?”那边笑了起来,骆轩他居然知道她是跟龙少哲在一起的。
“谁告诉你的?”他和她是在一起,可是这三天里只是她留守在他的小公寓,他那个人,回来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三个小时,那也算是在一起吗?骆离无语了。
“姐夫呀,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你,他说他会好好照顾你,姐,过年我都安排好了,我要和念念出海去玩,你就和姐夫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行了,快去跟他在一起吧,我再睡会儿,不然一会儿念念来接我了。”那边说着,就挂断了。
骆离无语的看着手机,骆轩真的是只认龙少哲这个姐夫的,可是,现在那个真正在等她的人却是叶子墨,从那天她撞见了叶子墨和轻离的好事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见面,脑海里又是飘起了那一天晚上还有视频里看到的一幕幕,这一刻的她是真的不想去见他。
可,电梯已然停了,她慢吞吞的迈出去,随即打给了莫寻,那边,却是关机了,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莫寻该不是因为龙少哲弄坏了他的车被他小妈关在家里再关手机了吧,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情便沉重了起来。
过年了,小区里到处都挂着小彩旗,哪里看着都飘着一股子年味,可是她的心却是沉沉的,不远处,叶子墨的车正停在那里,骆离仰首看向小公寓的方向,很高,恍惚的一眼,只觉那个阳台上龙少哲正慵懒的靠在那里吸烟,可再望一眼,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叶子墨的车门开了,他没穿军装,开的车也是很普通的车,低调的为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居然,是亲自来接她。
徐徐的走近,却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他还是老样子,只是面容略显憔悴了些,见她停在那里,他朝她走来,低声道:“骆离,跟我回家。”
呃,他跟轻离那般,现在,居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直接就要求她跟他回家吗?
骆离骤然的一退,整个人也离他远了一些,“叶子墨,我们离婚吧。”看过了那些他和轻离的录像,她满脑子的只想离婚,与龙少哲无关,与莫寻也无关,她就是想要离婚。
叶子墨的目光复杂了起来,居然,也是仰头看了一下头顶,那个方向,正是龙少哲的小公寓的方向,“过了年再说。”
“叶子墨,如果你是在担心爷爷,那么我答应你,即使是我们离婚了,过年的这几天,我也会与你一起好好的陪着他,不让他多想的。”这个,也是龙少哲所期望的,好吧,她就为他们做到,毕竟,她欠着叶子墨的。
“骆离,民政局已经放假了。”
骆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就是说,你同意我们离婚了?”
“过了年再说。”他还是那一句,让她猜不透他的心。
见她抿唇不语,他上前一步,居然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走吧,上车,之前买的那些新年礼物,一会儿带回去你来分发吧。”
是的,就是买新年礼物那一天她和他在商场里撞见了莫寻和莫小曼,“叶子墨,那五百万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我写欠条给你,我保证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尽数的全还给你。”
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颤,“骆离,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吗?”说着,他再度仰头,手指向头顶,“就为了他?”
“呵呵……你说呢?你和轻离那般就不能去酒店或者其它地方吗?为什么一定要在……要在凤翔新城的那张床上呢?”一鼓作气,她终于一古脑的全说了出来,如果说之前她还想着与他但凡有机会,她都不会放弃和他的婚姻,但是,轻离的出现,已经彻底的碎裂了她的一颗心。
叶子墨沉默了,她的一句话就说到了他的心尖上,两个人就那般的站在清晨的小区绿化带前,空气很清新,太阳正悄然升起,很明媚的一天,但是,骆离只觉周遭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子窒息的味道,让她很难受。
良久,他低低叹息了一声,“组织上已经查清楚了,那一晚,我被人下了药,去其它地方,很不安全,骆离,请你理解。”
她轻扬一笑,“可是,你开车离开牡丹园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你被下了药,一定非要轻离吗?”
握着她的手骤然松开,叶子墨被骆离的话震住了,她说得没错,以自己被下了药来解释那晚的所为,真的有些牵强了。
骆离侧过身体,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叶子墨,我要去看一下骆轩,晚点我会过去叶家,这个年,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过去,我先走了。”提步就走,徒留身后的叶子墨怔然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他突然间想起来,即使是要着轻离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的也有骆离,不,他想要的不都是轻离的,却不知为什么,一切都诡异的错了位,居然,让他带着轻离就去了他和骆离的小家。
而她现在之所以这样的拒绝他,全都是因为龙少哲。龙少哲说什么会让她下来跟他回叶家,原来,不过是谎话是骗他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骆离,我不会离婚的,这辈子,你都休想跟龙少哲在一起,休想。”重复着低喃着最后两个字,他甚至于有点咬牙切齿,叶凤书的死,龙丽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他怎么也不会让龙少哲和骆离在一起的,除非他死。
骆离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即大步离开,那个男人,在他让她下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微乎其微了,不管他多关心自己,不管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动了,她都不想跟他再纠缠不清了,她不喜欢那种带着阴霾式的交往,本身带给她的就不会有快乐的。
大过年的,公车上的人少之又少,骆离选择了乘坐公交车,只是,公交车的站点距离骆轩的公寓还有一段距离,慢慢的走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赶到的时候能不能见到骆轩了,其实,她根本就是在消磨时间,大年三十的白天,每个人都是尽可能的赶回家去,都是要与家人过一个团圆的年,可是她呢,她无处可去,甚至于只想就这样的在街道上压马路。
“咔……”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侧,苏念念的红色沃尔沃拉风的被摇下了车窗,“骆离,去看骆轩吗?我带你一程。”
“不用了。”她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喂,我到了他就跟我走了,你现在不让我带你去,那么等你赶到他已经走了,骆离,到时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哟,拜,我走了。”沃尔沃在那尾音还未落的时候,已经风驰电掣般的驶离了骆离。
骆离继续朝前走着,终于到了骆轩公寓的小区门前,她站在一株树下远望着楼门口的那辆红色的车,果然,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骆轩就下楼了,她静静的看着骆轩的方向,他跟苏念念一起,脸上洋溢着的居然是很灿烂的笑容,那么的惹眼那么的让她莫名,突然间,她口中喃喃念着,“骆轩和苏念念,骆轩和苏念念……”
人闪在了树后,眼看着那辆车离开了视野,骆离轻轻闭了眼睛,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虚无。
龙少哲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就为了老爷子的一句家和万事兴,他居然就点头答应了,可是这个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后悔。
一杯酒一仰而尽,他拿起了手机,直接按下叶子墨的,才一接通就冷声道:“叶子墨,好好对她,这个年,爷爷要好起来,而她,你不能再让她受委屈。”脑子里都是骆离离开时脸上那委屈和失望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的心动,她是放不下他吗?
“骆离是我妻子,以后,她的好与不好不需要你来操心。”
“叶子墨,我能让你出来,也能让你再进去,你信不信?”若不是叶氏的股票一直在跌,若不是老爷子求上了他,他才不会出手去帮叶子墨呢,若不是他妈陆美姿当年的诬陷,母亲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过得那样的苦。
“随便你,不管我是不是再进去,骆离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都休想跟她在一起。”“嘭”,叶子墨居然挂断了。
“啪”,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敲在桌子上,一下子就碎裂成了一片片,龙少哲拿出车钥匙便出了小公寓,车子,漫无目的的开在大马路上,这样的一天,路上的车出奇的少,该回家的早就到家了,每个人都在守着这大年三十的团圆饭。
已经过午,妈妈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包饺子,每一年他都会跟妈妈一起过年,但是今年,他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那个家里太冷清的,小时候是租房子住,小小的如鸽子笼一样的房子住着很不舒心,但是现在房子大了,他却觉得空荡荡的,一如他此刻的心,很空很空。
车上的蓝牙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伸手按下接通键,“爷爷,今天好些了吧?”
“臭小子,你还知道有你这个爷爷呀。”
他没吭声,叶玄宗到底还是偏心的,明明那时已经承诺,只要他与叶氏脱离了关系,只要他赚够了足够的钱就同意他跟骆离在一起的,但是现在,老头子居然让他把骆离交还给叶子墨,看在老爷子病重的份上,他没计较,但是,心是怎么也不舒坦的,若是换个人,他才不管其死活呢。
可是爷爷,他真的不能不管不顾。
“那你知道你还有我这个孙子吗?你还不是让我放了骆离回去。”他吼过去,心里尤其的烦躁,脑海里怎么也抛不去骆离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
“子墨这次出了事,以后,若是再出什么事,他的政治生涯便真的结束了,臭小子,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他身体里流着的到底是跟你一样的兄弟的血,你总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吧,这事我说了算,现在去接你妈回叶家过年,叶家不能再乱了。”
“我妈不会去的。”这么多年,从来的年节都是他跟妈妈一起过,妈妈没名没份,去叶家做什么?受陆美姿的气吗?
“我不管,让你带过来就带过来,对了,把那个苏念念也给我带过来,我想见见那丫头。”老爷子吼道。
“爷爷,你不是反对我跟她往来吗?”
“让你带过来你就带过来,臭小子,你又恨不得我死了好没人管着你了,是不是?”
龙少哲无语了,听着电`话彼端老爷子不停的咳嗽声,龙少哲只好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医生说,老爷子的中风再来一次,只怕,就很难再醒过来了,可,那样的病谁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再来一次,他也只好多顺着些了,“爷爷,念念就别过去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
“把你妈带来,都带来,你要是办不到,我就亲自打电`话给她们,还有,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让轻离离开吗,今儿你若来了,我告诉你。”
“哦。”龙少哲真的不理解叶玄宗了,又不是没过过年,但是从前,他从来也没要求过他回去的,他和妈妈回去了,陆美姿会不开心,又何苦让妈妈看着心里添睹呢。算了,就这一个年吧,也许明年就算他想回去老爷子也不在了。
淡漠的打给了苏念念,那边,正是海浪涛天,苏念念正要出海呢,拉着骆轩的手兴奋的走在甲板上,“骆轩,你看,那边有海鸥,好多呢。”
骆轩微笑的感受着那个方向,他看不见,但是仿佛能从她的言语中感觉到那些鸟儿的自由自在似的,其实,他也好想飞。
苏念念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一看是龙少哲的,她兴奋的接通,“少哲哥哥,你在哪儿?”
“换套规矩一点的衣服,去叶家。”
“什……什么?”苏念念惊叫的询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爷子要见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他多活几天罢了,不然,我是不会带你去的。”龙少哲在苏念念才兴奋的心尖上猛的泼了一盆冷水,才不管她是不是会生气呢,“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我在游艇上,少哲,你要是离这里远,那我开车过去,这样我们很快就会会合了。”
“那你去我家吧,我先去接我妈。”龙少哲的眉头一皱,还是觉得叶玄宗多此一举,可是,他突然间真的很想知道当年爷爷为什么赶走了轻离,甚至于不管她是不是生下了佳佳,那个女人,他始终不喜欢,之所以一直留着她的那张照片,是因为他一直狐疑一件事情,那一晚,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吗?
不相信,从来也没有相信过。
那个女人,既然这一次能给叶子墨下了药,那么当初是不是也给他下了他不知道的药呢?
路虎车疾驰向家里,想到龙凤娇,他努力正了正色,妈妈前阵子也做了一个小手术,加上心脏不好,实在是也禁不起折腾了,他不想让妈妈为他担心,去叶家的事还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答应,一个爷爷,一个妈妈,都是他的软肋,他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不开心。
路虎车张扬的停在了院子里,跳下车的时候,他还大按了几声喇叭,果然,龙凤娇很快就出来了,手上都是面粉,“少哲,你可回来了,妈快包完饺子了,这样一会儿到了八点就可以专心看春晚了,不知道今年有没有赵本山的小品。”
老妈最爱看小品了,“妈,每年都有的。”
“就你会安慰我,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带个女孩子回家给我看看,那次那个骆离呢?那孩子挺好的。”
“妈,她是叶子墨的妻子。”想了一想,龙少哲还是说了,因为,若是妈妈真去了叶家,今晚,她总会知道的。
龙凤娇怔在了门前,半响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丫头多好呀,我是真的喜欢她。”
“妈,老爷子让你和我今晚一起过去。”说吧,一会儿苏念念就到了,总不能让人家等,大过年的,就去应个景,然后就回来,速战速决就好。
“老……老爷子让我过去?”龙凤娇的舌头一下子就大了,说话也不淡定了。
“嗯,老爷子说今天叶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回去。”这话老爷子没说,是他担心龙丽娇不去,所以随口胡诌的。
却不想,龙凤娇直接一句,“好,妈去换套衣服,马上下楼。”
龙凤娇的痛快,让龙少哲奇怪了,可是想着不用自己浪费口舌,这样更好。
换了衣服上了车,那边苏念念的车也到了,骆轩被她送上了计程车,她的少哲哥哥叫她,那是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要放下的,出海的事就延一延,反正她和骆轩都挺闲的。
大街小巷都是过年的气氛,但是人迹却越来越少了,眼看着天要黑了,是要吃团圆饭的时候了,骆离这才跳上了计程车往叶家而去。
天有些冷,她紧了紧衣领,走了大半天,腿有些酸了,她捶着腿看着车窗外,万家的灯火正次第亮起,一盏盏的灯笼也亮了起来,其实,天真的没黑透,但是,等待迎接新年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过了年,她又长了一岁,可是人生的希望,却是遥遥无期。
叶子墨的手机打了过来,她接起,听见他道:“还要多久才到?”
“快了。”
于是,那边挂断,她叹息了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叶家,心,却没来由的怦怦的跳动了起来。
车子,就要到叶家的大门前了,突的,黑朦朦中有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进了才打开的大门里,骆离跳下车付了车资,走进还开着的大门里,迎面的两部车里,两女一男悄然下了车,她认识龙凤娇,而另外两个人,赫然就是龙少哲和苏念念,她怔怔的看着苏念念亲络的挽起的那个手臂的主人,他来了,居然还带上了苏念念。
“少哲哥哥,你说,我给爷爷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自从知道是老爷子让龙少哲带她来叶家的,苏念念就尤其的兴奋。
却是在这时,龙凤娇发现了身后跟过来的骆离,她眼睛一亮,“骆离,你怎么也才到呀,快来,咱们一起进去。”骆离救过她,她看着骆离怎么看怎么舒心着。
客厅的门开了,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眸光瞟过老爷子,龙少哲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是淡淡的冲着骆离道:“嫂子,你先进吧,我带念念去花房转转。”
那样的疏离,仿佛她是洪水猛兽,她轻轻一笑,“龙先生随意,我和伯母先进去了,外面太冷。”
外面真的很冷,冷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一颗心。
她和他,真的再也没有未来了吗?
可她依然记得与他一起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唯美而让她心醉。
若是有来生,她希望那个对她说借她五百万的男人是龙少哲而不是叶子墨。
可是来生,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