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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风拂过,竹影摇动,沙沙声四起。
岁饮与蔺溪停在一处略宽阔的空地上,一前一后,直视对方。
看着蔺溪那一如往常,冰冷的面容,岁饮双手环胸,悠闲的倚在一棵粗壮的青竹枝干上,哂笑一声:“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比如,那一场火,比如,那个衣衫不整的人,比如……”
“你知道我不会问。”
蔺溪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过去的事情……”
“就让它过去吗?”
回敬似的打断蔺溪未完的话,岁饮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眼眸中意味不明的光芒闪烁。
“过去?呵……过得去吗?”
冷冷的语气,带着笑,难得有的一丝笑模样,却无暖意,蔺溪扯了扯嘴角,深沉的眸一敛:“你我之间的帐,五年内,我不会找你算。”
说着,他的眼角冷不防朝来时的方向瞟了一眼:“也不会动他。”
“哦?你又知道了?”岁饮悠闲的换了条腿支着地面。
“我若因你失去什么,也绝对会让你付出绝对公平的代价,放心,凭你我交情如此,我不会变本加厉。”
“……”
“所以,你要继续考虑吗?”
岁饮笑了。
这次,是真的,不带嘲讽无奈的笑了。
面对完全的知根知底的彼此,任何或掩饰或试探的话语都失去了它本应有的杀伤力,看透了彼此深埋的心,也就无比清楚,如何的动作,可以使对方,一击致命!
蔺溪是。
岁饮亦然……
“所以,你答应他了?”
秋言若缩在躺椅里,歪着脑袋看着慢悠悠收拾装备的岁饮。
“唉,屈居下风的人,总是没有谈判的条件啊。”岁饮一边将阎王锁缠到腰上,一边装作无奈的叹气,一旁秋言若不屑的撇撇嘴,表示完全不相信他的说法,不过看之前离开的蔺溪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为难人的端倪。
“所以,你这就要出门啊?”
“恩……”岁饮应了一声,将一身家当穿好,少的可怜的家当压根不值得一个包裹,于是就全带在身上,也不见累赘,他转身看着秋言若:“你要回秀坊吗?”
“……回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自己的脚也好了,秋言若立刻站了起来:“不过,你这一走,那三只小东西怎么办?”
岁饮闻言顿了顿,道:“你要吗?”
“……”
秋言若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想要……他好想要……
但是……
“呃……那有大有小的,我带不走的,要来干嘛。”
犹犹豫豫的说出违心之语,秋言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但岁饮却并不太在意,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说道:“大的留在这儿,我会通知人来带走照料,小的装进笼子里抱走就行了。”
倒是方便的很……
秋言若看着他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的袖口,却隐隐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什么意思?你?不准备回来了?喂,不会是因为我找来了吧。”
那么有危机感吗?秋言若不解的瞅着岁饮,压下心底另一种猜想,只觉得应该是太过谨慎了,毕竟他这种人简直分分钟都会被人寻仇砍死。
但岁饮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放下手腕,看着他。
半晌,道:“厨房有笼子,装三个挤了点,不过勉强能塞进去,你如果要养在秀坊,最好避免小孩子一直抱它们。”
“……哦。”
岁饮说完话,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他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动身,但不知为何,临走前,看着面前这个心里还塞满了小熊猫的人,昔日种种冷不防浮上心头,忽然就想说些什么,但停顿了半晌,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秋言若被他盯着,越来越忐忑,又隐隐觉出一丝不安:“干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岁饮看着他在注视下越来越不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逝去,接着,便是一个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轻笑:“没什么,只是回一趟老家,帮蔺溪个忙,找出救叶绮的法子呗,时间可能有点久而已。”
秋言若皱起眉头,有些不信,心里想起,嘴巴里就顺口出来:“是吗?可为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就这么一去不回头了呢?留遗言的感觉,怪怪的,你的老家,很可怕吗……”
“……”岁饮看着他,没做声。
“喂喂喂,不会真是一去不回了吧。”秋言若顿时有些慌,忙连声唤他。
但唤来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来?”岁饮静静的看着他。
“啊?”秋言若一愣,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岁饮毫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我……”
秋言若一时哑然。
他为什么要来这儿?
本来也是铁了心从此各走各路的,因为玄晶坑了他一次,鬼庄里救了他一次,撇去零零散散的,也算两清了不是?
但是,他还是来了。
得到那张地图的瞬间,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好了。
他还活着……
然后,就没想过地图的真伪,就没想过前途的危险,就那么傻傻的跑过来,还被暗算了一下,养了那么久才好。
所以,为什么呢?
秋言若其实很早就在想,想这个问题,但至今不明白。
岁饮看着紧皱眉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的秋言若,忽然笑了,笑意中,难得带了几分轻松:“你知道吗?”
“啊?”
“我说一开始我其实不是为了玄晶来的你信吗?”
“……”
“用上阎王锁是真正想过解决了你,义庄里也想过放任你陷入死局,但最后的行为,却总是与最初的心思相反,为什么?我也琢磨了很久。”他笑着说,如此温柔,是秋言若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比以前那位伪装成万花弟子时,笑的更温柔,更真实。
“那么,你琢磨出来了吗?”
“大概吧。”
“为什么?”
岁饮不答,却笑着,忽然伸出食指,在薄薄的唇上轻轻一点:“你猜?”
说罢,他转身拿起一旁的千机匣就要走,秋言若心头一跳,忙追了几步,叫住他:“喂,那个,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那小熊猫总不能我一直养着吧。”
岁饮停下脚步,看着他,眼中仍含着笑:“也许,等我想通了,也许,等你猜准了,我就回来了。”
“你想通了,我猜准了,喂,这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喊出的话没了回音,那人转过去的背影在空中一闪即逝,只余一片群鸟惊飞的扑棱动静。
就这么走了……
这是离别吗?
秋言若呆在原地半晌,摇摇头。
不像,他看过很多离别,哪个不是情真意切依依不舍的,哪像现在这样,感觉就像是,他只是出门一趟,捎个东西便回来似得,没有准备的时间,就不是那再也无缘的离别。
哪有生离死别是这种猝不及防的场面呢?
秋言若一边这样想着,想多了,心就放松了,便跑去厨房搬出小笼子,将三只小东西塞进笼子里,背在背上,照着岁饮给的地图,一路走出了森林。
然而,直到来到森林外,一个送别的码头旁,他遇到了叶绮,才明白岁饮是提出了如何强人所难的要求。
这次,叶绮不能跟。
于是,之前做下的那么多准备,那么坚决的生死与共的决心,却抵不过一句冷冰冰的条件,便彻底落空。
叶绮望着眼前茫茫一片鳞波水面,脸色有些微苍白,连秋言若来到身边,也毫无反应。
“别看了,他们两个联手,还有什么难处吗?估计过半个月就回来了呢,走吧,要不要和我去秀坊待一段时间,我这儿有宝贝哦。”
秋言若献宝似的显摆了一下背上的笼子,叶绮勉强笑了笑:“是啊,很快就回来了吧,”
如此猝不及防的分别,都算不上分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