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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段廉突然喷了一口黑血。
“你千万别晕,我扛不动你。”赫连紫芊说道。
“我尽量。”段廉说,他可不敢保证,虽然他很努力的在撑着。
“忍着点。”她说,按着他的肩膀低头去吸毒。
“赫连紫芊……危险……不要吸了。”这样她也会中毒的。
“闭嘴。”废话真多,“我是大夫。”她知道事情的轻重,而且她才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是她那句我是大夫说得自己也很心虚,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一个逃跑是很不道德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但是却不会这么没有义气。
段廉咬着牙,她吸了几口黑血,就看见血液在流出来已经变红,但是他们刚才一路奔跑,毒素已经有不少流入了血液中,光是这样还不够,必须用药物替他解毒才行。
段廉忍得脸一青一白的,两眼发黑。他开口道:“赫连紫芊……我要晕了……”
“你敢!”赫连紫芊说道,拔下发簪就往他屁股刺了过去。
“哇啊!”段廉痛的大叫。捂着屁股趴在地板上抱怨道:“你不能用银针刺我吗?”发展那针杆子得多大啊!
“这样不是更能让你清醒吗?”赫连紫芊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好歹是将军,用得着这么悲惨吗?段廉苦巴巴的想,倒是真的一下子还晕不过去了。
她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他擦了擦伤口。
段廉问道:“你怎么带着药睡觉的?”他说着,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而已,他扯过自己脱下的外套递给她。“先穿上吧。”
“脏了。”她嫌弃的说,把外套套在他的身上。
段廉有些小感动的握住她的手,刚想说她的手这么冷,她就赏了他一个耳光。她不习惯别人触碰,却除了千明耀之外。
“你打我!”
“你占我便宜。”
段廉心中骂了一大串的粗话,“我怎么可能占你便宜,我是怕你冷到了。”她还好心没好报了,他捂了捂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虽然她下手很轻,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他这张脸,除了他娘以外还没人敢碰过。他心里有些委屈,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说出来丢人,于是就没说什么了。
赫连紫芊把他扶起来,说道:“我不冷,我们试着从另一条路绕出去。”
这个时候的自己让她觉得是真正的自己,是赵雅,而不是赫连紫芊那个软弱的女子。
“这路好多,怎么走?”万一迷路了,他们会被饿死在这里。
“跟着我走。”赫连紫芊说,扶着他往前走去,她的直觉一向都不会错的。
段廉有些失落的说道:“从没想过,我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赫连紫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扶着他继续走,没多久挡在他们前面的却是石壁。
“没路了?”
“有。”赫连紫芊说,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开门的机关。扭下开关,门就打开了,他们从石门走出去。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却感觉那么熟悉,对于她来说,各种机关暗器都是最亲切的伙伴,她一点都不感觉到陌生。
“呀。”原来他们穿过了一座山,“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别村了,快走吧。”赫连紫芊说着就把他拉走。他们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天寒地冻的,两个人紧紧挨着,往山下走去。
他们的确是穿过了一座山,从这下去能到附近的龙新城,段廉拥着她,时不时掐自己大腿让自己一定撑着,他要是倒下了,说不定会害死他们两个了。
不过这个姑娘也确实了不起,这么冻的天穿这么点竟然还能扶着他这个伤残没有弃之不顾,也没有抱怨他。
对她突然多了几分好感和敬意。
但是毕竟流了很多血,还中了毒,他的步伐实在慢得很。
赫连紫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们走不到城里去的。她看了看四周,正是山脚下,有树林可以避一避,他们就算追过来也不会一下子就发现他们。
“将军,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在那先休息一会。”赫连紫芊说,就把他扶到了破庙里面,捡了一些干柴点起了火堆来。
见她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段廉不禁称赞道:“赫连紫芊,你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在他心里,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光是看见他那身伤都能吓得哇哇大叫的了,更别说还拿着针缝伤口了。
赫连紫芊笑笑,没有回答,她蹲在火堆旁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可把她冻坏了。她来到段廉身旁,看了看他的伤势,问道:“还能坚持吧?”
段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给她添麻烦了。“我会坚持着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赫连紫芊拍了拍他的手背,有她在,她不会让他死的,而在段廉听来却不大一样,她只是一位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他实在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但是第一次听到有姑娘在他落魄的时候说出这话,听起来还真的很感动,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落魄过。
“赫连紫芊。”他又抓住她的手,诚恳的说:“等我回了宫,我一定禀报皇上把你收进宫里当太医。”
“我不要。”赫连紫芊收回了手拒绝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进了宫,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会有很多人看见你都低头哈腰的,那不好吗?”
“不好,你要是想报答我,就答应我一件事。”赫连紫芊说。
“你说,我一定答应。”段廉拍拍胸脯道。
“千万别让我进宫。”她说。
“为什么?多少人想进宫都进不去。”每年有多少人去太医院考试想要留在宫中都没那么本事,他愿意让她去,她该高兴才对。
“谁想去谁去,反正我不想,你答不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理你了,让你死在这,你也不用报答我了。”赫连紫芊认真的看着他说,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
这女人……段廉撇撇嘴说道:“不去就不去。”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等我。”赫连紫芊说,起身走出去。
“你去哪里?”
“别说你一个人会怕。”赫连紫芊问他。
“我担心你。”他说。
赫连紫芊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会有事。”然后她就走出去了。
段廉靠着墙壁没多久就睡着了,不记得过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火堆上搭起了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个炉子。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
“赫连紫芊?”段廉看见她多穿了一件外套,在看见多出来的东西,很意外,难道她已经来回一次息雪楼了?他望向外面,天已经亮了,没有下雪。
“你醒了。”赫连紫芊道,把炉子里的药给倒了出来,递给他说道:“快趁热喝了吧。”
段廉接过碗,这碗跟息雪楼的一样,“你回去了?”
“嗯。”赫连紫芊道。“不回去拿这些东西去哪里偷?”
“赫连紫芊?很危险啊,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回去?”段廉担心的叫道。“要是遇到那些黑衣人怎么办?”
“难道两个人回去会更安全吗?”带着他的话更危险吧。她还要分神照顾他呢。
段廉翻了个白眼,他是累赘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一个来回?他们呢?没遇上?”
“快喝药。”赫连紫芊道。
段廉看了看她,一口把药给干了,然后又问道:“他们呢?”
“被我毒死了。”赫连紫芊平静的说。
“毒……死了?”
“嗯。”
她是怎么做到的?段廉对她越加佩服了,她看起来就一个弱女子,但是似乎内心十分强大啊。
“赫连紫芊,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想死你就回去。”
“怎么说?”
“死了一批,不过又来了一批。”赫连紫芊说,“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就见不到我了。”她说着朝他挑眉,她这大恩大德,可不是他以身相许能报答的。
“那你有没有事?”
“我怎么可能有事?”
怎么不可能?这话听起来她好像很了不起似地,而他这个伤残就真的不怎么有用,哎,段廉叹了一口气,堂堂将军落到如此境地,他实在无言以对了。
“给我吃下去。”赫连紫芊从瓶子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解毒的。”
段廉吃下了那药丸,赫连紫芊说:“自己运气调息下,我们要离开这。”
“去哪?”
“把你送回宫。”赫连紫芊说。“只有回宫你才是最安全的,在外面,想杀你的人会一直涌出来。”
“可是,我现在这样回去的路上也是危险重重。”段廉说道。
“他们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他们畏惧的东西?”赫连紫芊猜想道。
段廉惊讶的伸出大拇指,夸奖道:“赫连紫芊,你真的好聪明,这样都猜得到?”
“当然。”赫连紫芊了不起的抬起了下巴。
段廉觉得她这样可爱得要命,都不想离开她了。
“你身上藏了什么宝贝?”赫连紫芊问道。
“兵符,他们想要兵符。”段廉道。
“兵符?他们要兵符干什么?”赫连紫芊问道。
段廉笑笑,没有回答,赫连紫芊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小声的问道:“难道,宋子木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