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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珍回到a市的第二天,伍萍打电话找上门。
她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这几天的突发情况,她便打断她的思绪。电话里的伍萍语气有些严肃,交代她衣服穿的正式一点,好好打扮一下,因为今天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她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间就挂了电话。虽然,她不知道待会要见什么人,不过既然说要正式,她便挑了件白色小礼裙,穿在身上更显大方。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玫瑰苑的外面已经等着一辆车。她有些疑惑,车里的司机看到她就下来,邀请她上车。
忽的,她的心一沉,难道伍萍已经知道她和慕寂莲的事?
心慌慌地上车,司机也没跟她说要去哪,她想问个究竟。这有些太过莫名其妙让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她更加害怕,自那次c市的拐卖事件,她对这些未知数都充满了恐惧。
只是司机的回答让她的心瞬间跌落了谷底。
“夫人要我来接你去慕园。”
慕园?慕家主宅?若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伍萍好端端地怎么会要她去那个地方?平时她躲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要让她送上门?她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存在啊,虽然慕园里没有外人,但是人多眼杂,闲言碎语很容易被疯传,就像当年在c市的那段日子。
她深知被流言蜚语困扰的难受,不想12年之后又再来一次,真的,无以承受了。
“师傅,你会不会搞错了?或者是你听错地方了?”细眉微微皱起,再一次确定。
“不可能会听错,夫人说了两遍,她说今天6点之前务必要我去玫瑰苑把林小姐接到慕园。”
“夫人说要你到玫瑰苑接人?”若珍的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看到司机点头,她的心猛然一紧,看来妈妈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若珍的有些苍白脸色,不禁担心地问道。
若珍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您专心开车吧。”
她的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手心忙起了冷汗,她不知道伍萍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在刺激着她,让她无所适从。
司机的车技不错,一路开的十分稳当。但是她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就像颠簸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等车子缓缓停在慕园门口的时候,她才微微定下心。
慕园的外观是有点像古老的城堡,承载着悠久的历史,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却带着优雅的奢华,将高贵的品质很好地凸显出来。
说实话,伍萍嫁给慕晋森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慕园。当鞋底触碰到光亮的地砖,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砰地跳起来,这里虽然很豪华,但是却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她感觉这些东西都不真实。甚至,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梦境里,而她是误入豪门的平民,这里的一切一切都不适合她,她不知道伍萍是怎么适应这里的。
佣人带着她拐了几个弯,到了大堂,若珍被眼前的一切看得的快惊呆了,这里的面积大的可以,家居摆设透着低调的奢华,每一样都在显示着什么叫尊贵。
“林小姐,进去吧。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了。”佣人带着她越过大堂,进入宽敞的走廊,走廊尽头又有个房间,不过那扇大门似乎特别豪华,金闪闪地发着光。
她看着佣人帮她半打开的门,微愣在原地,她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在等着她,握着裙角的手不住颤抖。
直到佣人叫了她两次,她才回过神。轻轻地拍了拍胸膛,迈起沉重的步伐进去。
这房子里面又是和外面不一样的专修,是典型的地中海风格,白泥灰墙,海蓝色的屋瓦和门窗,无形之中透着浪漫的情怀。最吸引眼球的是中间那个大到连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桌子,桌子上面摆了食物,而桌子的主人地方坐着慕晋森,伍萍挨着他坐在了左边的副主人的位置。她猜,这里应该是慕园的餐厅。
伍萍看到站在门口的她,迎着笑容走过来,“若珍,你来啦。”
看着很久没见到笑容,若珍惊了一下,伍萍对她的和颜悦色,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走,去跟慕叔叔打个招呼。”伍萍亲切地揽过他的手臂,她们现在这样真的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母女,她多希望这可以延续到永久。
“慕叔叔好!”若珍微微弯身打着招呼。
“恩,坐下吧。”慕晋森和蔼地笑着点点头。
若珍小心翼翼地打开凳子,端端正正地做好,就像等着老师来检查作业的小学生。她坐定后,一动也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就弄坏这里的东西,又会给伍萍惹麻烦。
“若珍啊,来来来,吃东西,别那么拘谨,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好。”慕晋森看出她的不自在,不禁放松语气。
她尴尬地笑笑,又瞄了一眼伍萍的脸色,见她的心情不错,她才缓缓地拿起刀叉,切起桌上放着色香味俱全的牛排。
慕晋森的眼神一直看向她,害她切着牛排的手都会发抖,心里混沌一片。她没想到,伍萍电话里说要带她见的人就是慕晋森,这突如其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突然觉得这餐饭有点像鸿门宴。
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这牛排是七分熟的,她嚼着的时候甚至可以尝到还未被蒸熟的血腥,忽的,心头有阵恶心。她打小不喜欢吃西餐,又加上本身胃就不好,所以牛排那些半生不熟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天敌。伍萍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她,难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女儿讨厌的东西了吗?
不过,她感受到慕晋森期待目光,她又不好驳了伍萍的面子。那一小块牛排没嚼几口硬是吞了下去。这牛排越嚼越腥,她再嚼下去,说不定会当场呕吐,虽然现在已经吞下去了,但是她感觉到胃开始翻腾倒海,一波接一波的恶心让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紧紧地握着刀叉的手,借此来压住心中的那股恶心。瞥眼看到一旁的伍萍优雅地切着盘中的食物,她记得伍萍之前也是不爱吃西餐的,但是现在看她吃的这么津津有味的样子,眼眶不由得发热,有些事,不用说,是真的变了……
“若珍啊,这牛排还和胃口吗?”慕晋森拿着餐布擦了擦嘴角,关心问道。
若珍索性放下刀叉,脸上是看不出情绪的笑脸,“恩,不错,就是我出门的时候吃过一点,现在有点吃不下了。”
“噢,这样啊,呵呵……没事,吃不下就放着,撑坏肚子就不好。”
“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之前不是告诉过你的吗?”伍萍脸上笑着可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责怪。
“没事,萍,别责怪孩子。”慕晋森笑着解围。
“都怪我把她宠坏了。”
若珍听着伍萍的话,不由得咬住了下嘴唇,她的记忆力一直宠她爱她的都是爸爸林安然,伍萍对她的关心少之又少。
“女孩子就是要宠着养,这样长大了才不会吃亏。养得辛苦,省的让别的小子一下子就追到了手。你想,对方的条件还不如自己家的,哪个姑娘愿意去?”
“那到也是。”伍萍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附和着,从若珍这家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刀子上占了还未干的血丝,可是伍萍的眼睛眨都没眨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伍萍是怎么做到的,曾经那么讨厌的食物,如今却能吃的津津有味。她感觉她和伍萍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口子无形中被越拉越大,她还是站在平民路上的林若珍,而伍萍已经是一个晋升到上流社会的贵妇。不仅举止优雅,和人说话也能谈笑风生,妆容精致的根本就看不出年龄,甚至可以说是她的姐姐。她感觉伍萍的一切都变了,不再像她之前认识的,不管是着装上还是食物的爱好亦或者是行为举止。
“若珍啊,”这次慕晋森放下手中的东西叫她,神情里带着几分认真,这和慕寂莲有点像,不愧是父子。
“恩。”她点点头,或许他接下来要说的是重点,她不是笨蛋,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请她来吃饭,而且本身她的身份就是如此令人尴尬。
“前两天,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把你接回来住。”说着慕晋森又看了眼伍萍,见她开心的神色,他心里便放宽了心,把自己的女儿放到身边来养,是每个母亲都希望的事吧,他已经得到了伍萍,不能自私地让她失去若珍。
“慕叔叔的意思是……要把我接到这里来吗?”若珍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我和你妈都觉得让你一个人女孩子在外面生活,始终太危险了,而且,你还小,我们有责任要照顾你。”
“若珍,你这傻孩子,还不快谢谢慕叔叔。”伍萍喝了口红酒,笑着提醒她。
“可是,这没关系吗?”她不会忘记,当初伍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伍萍和她她说,慕家家大业大,慕晋森的个人形象很重要,一旦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到股市的波动,而且公司里难说话的董事一大堆,不会看好慕晋森娶一个有着孩子的女人,如果与董事之间的关系不和谐,那么又会造成两派,终于影响的还是股市。
重要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慕寂莲。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慕寂莲就是慕晋森的儿子,不然也不会对他存在着像偶像般的崇拜。
当时伍萍告诉她,慕叔叔的孩子很反对这段婚姻,所以她的存在不仅不能让公司里的董事知道,也包括着其中的慕寂莲,若是知道,这或许又是另外一翻的天翻地覆。那时的她还不以为意,她觉得世界这么大,她和慕寂莲的机遇不可能会这么大相遇,况且,慕寂莲一直在法国,她只要不要去法国,肯定不会让他知道有她的存在。只是,世界上偏偏没有这个如果,她越是想要躲避的东西,越是会发生。
“当然没关系,你只是住在自己的家里,谁敢来说你。”慕晋森的威严慢慢地透射出来,他的保证虽然让若珍有些欣慰,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安。
如果,慕寂莲知道他们都合着起来骗他,他会怎么样?那种场景,她不敢想象,真的,一定会很可怕吧!
她真到慕园来住,慕寂莲不可能不会发现,所以为了以后那场还未到来临的战争,她现在必须阻止,虽然她也很想和伍萍在一起,但是,现在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时候,林若珍,你不能扭扭捏捏。
“叔叔,你的好意,若珍心领了。不过,最近我临近毕业,要考核的东西很多,所以我想住在学校里,到时候和室友也有个商量的对策。”若珍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瞄向一旁的伍萍,因为自那司机来玫瑰苑接她的时候,伍萍是一定知道了她和慕寂莲的关系。她只希望伍萍不要拆穿她。
当然,伍萍是个精明的女人,肯定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若珍和慕寂莲的事只有她知道,虽然她不知道平时那么听话的女儿为什么会不听她的劝告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慕寂莲纠缠在一起,但是她必须强硬地拆散他们。
把若珍接回来住,也是她隐晦地跟慕晋森讲的,如果若珍生活在慕园,就可以断开她和慕寂莲之间的关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绝对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她在心里美美地打折算盘,想着慕寂莲不会胆大到在慕晋森的眼皮底下乱来。但,似乎,她低估了慕寂莲……
“这样啊……”慕晋森低沉的说了几个字,若有所思。
“若珍,你这傻孩子,你慕叔叔好心好意要你来慕园住,你怎么能不领情?难道让你过来住,还有错了?”伍萍虽然是笑着教育地,但是语气中适量外一番的严厉,听在若珍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妈妈批评她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驳的,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说她,她也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伍萍把慕晋森当成家人,可是在她的心里从来都不是,林安然才是她的爸爸。
“不是这样的……”她的语气有些哽咽,但是死死地硬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萍,别对孩子这样。若珍都要被你吓坏了。”慕晋森打着圆场,对若珍这孩子,他向来是喜欢的,可能是因为伍萍,所以他爱屋及乌了吧。
“若珍,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毕竟住在叔叔这里比外面安全,现在的治安都不好,你住到这里来也可以让你妈妈放心。”
若珍刚想要反驳,伍萍又接着开口,“小孩子的事还不都是大人说了算,别考虑了,明天直接搬过来。”
她听着伍萍不可抗拒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她不知道别人跟妈妈之间的相处方式是怎么样的,但是绝不会像是她们这样。
喉咙里像是咽了块酸柠檬般难受,想哭又是忍着,她不能在慕晋森面前失态。可是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盈满了泪水,就在她准备去擦拭的时候,大门被一股力道猛地打开,摩擦间所划出的冷风直朝她这边吹过来,引起她心中一阵战栗。
“这是你们一家人的晚餐?怎么没把我叫上,我记得我也姓慕啊,这姓林的都来了,把这姓慕的拒之门外,请问这又是什么道理?”慕寂莲微扬起唇角,深邃眼眸危险的眯起,紧紧地盯着坐在饭桌上的三个人,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骤然出现在和平人家猛虎,凶猛而又狂野。
若珍就这样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眼眶里的泪水凝结在眸子上,像是一朵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惹人怜爱,若不是那表情太过强硬,会让人误以为那只是座雕像。
她能清楚地听到慕寂莲踩着地板的声音,哒哒哒地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她的面前,他不顾别人的反应,独自伸手抬起若珍的下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是让若珍一阵心惊。她知道这男人重来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但是她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他最讨厌别人骗他,而这次是是他们三个人合起来隐瞒他的,这对慕寂莲来说是一个打击吧!毕竟慕晋森是他的爸爸。
若珍的下巴一直被他捏着,他的力道无疑是是重的,他就是故意要让她感到疼。这女人如此大胆,一次又一次和他耍心机,他现在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别以为这样她和伍萍联手,就可以摆脱他的掌控,从而心安理得地生活在慕园,他可以很直白地告诉她,门都没有!
慕晋森对慕寂莲的这一行为举止,早就怒火中烧,“你这臭小子,给我放开若珍,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慕寂莲微侧过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只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所谓的妹。妹。”
慕寂莲将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他的侧脸锋利刀削,就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当初不是你跟我说,那女人为了你40多岁还守身如玉的吗?这多出来的人难道是你在外面和别人生的野种?”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是想要气死我吗!?”慕晋森一激动起来,整个人都会颤抖,青筋暴怒。
“这就是混账话了?更过分的,我还没说呢!”
慕寂莲的表面越是平静,他的内心越是变态的滔天巨浪,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上了几分,若珍痛的直掉眼泪,想要挣脱,却又不行。而让她更加难受的是这场家庭风暴,她闭上眼睛祈祷着快点结束。可是下巴处的疼痛依旧在提醒着她,慕寂莲还在生气当中,可是,她真的,很痛……
“你作为父亲,为了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采用欺骗手段,不觉得羞耻吗!?”
“我妈妈不是,水……水性杨花的……女人。”若珍艰难地反驳他,可是她的举动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林若珍,你的演技很好啊,我对你,真是佩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若珍含着泪水对他默念,她有她的苦衷,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伍萍,她不可能把伍萍放任在一边不管。当初,他想要拉着她大闹婚礼,如果不是顾忌在场的媒体记者还有那一批难缠的董事,她大可以跟着他去,因为慕晋森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早在很早很早之前,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慕晋森就已经知道她了……
后来他逼着她,对她讲着那些过分的条件,如果不是为了伍萍,她完全可以拒绝,但是这一切没有如果。
每个人做事总会因为什么而去做,她也一样。
“现在你们一家人吃饭,门口的人还不让我进来,是怕我打扰到你们?”慕寂莲大发慈悲地放过若珍的下巴,身子斜坐在桌子上,说话的话讽刺十分。
“寂莲,你要吃饭的话,我叫人再添双筷子就是了。”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慕寂莲这回是真的怒到极致,字字都透着危险。伍萍被他吼的强硬住脸上的表情。
“臭小子,谁让你用着态度跟小妈说话的,赶快道歉!”
“跟一个骗子道什么歉!?这女人背着你有这么大一个女儿,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没想到你都知道,这最后被瞒的人居然是我,真是好笑!”慕寂莲和而平静地说着,不过那眸子里闪着的怒火不容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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