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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青被一只狼扑到,左手死死抓住剑柄,右手隔着剑背贴在野狼的胸口上。她的手指似乎都感受到手下野狼刺手的毛发,以及皮毛下瘦骨嶙峋的身体……许半青拼尽全力抬起腿一脚踢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让她爆发了潜力,这一脚竟将野狼踢飞了出去。然她自己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双手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贴着剑背的右手打着颤。腿上放松,落了地,这才觉得双腿也有些打颤。回头看了眼刘依纯,也是一脸骇然的望着自己。
不过此时却不是说话的时候,那野狼被一脚踢开,似是着了恼,后腿微微弓起,前腿原地刨了两下,又撑直了身子发出“嗷”的一声。原本在四散在周围的野狼似是得到某种指令,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连原本受了伤的那只狼也重又凑了过来,因是伤在肩膀处,前脚略有些跛,后腿却也弓了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领头那只狼长号一声后,又低下头双目死死的盯住许半青,一只前腿在地上刨了起来,直刨的尘土飞扬,好像这样就能减缓些怒火一般。
许半青与刘依纯也缓缓移动脚步,二人都是身体微侧,一边肩膀靠在一起。此时许半青倒有些庆幸自己是用的左手剑,这样她和刘依纯并肩而立,就完全不会影响对方出招,也更能弥补对方防护的缺失。
只可惜刘依纯拿的只是没有杀伤力的剑鞘。
念头刚过,对面狼群已然发动,刚被许半青踢出去的头狼率先一扑而上,抬起一只狼爪挥向许半青。
“叮”的一声,刘依纯动了,手中剑鞘将将撞在头狼的利爪上。
许半青不等心中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已条件反射一般划了一条弧线。顺着剑鞘削向狼爪。
那野狼既然能在狼群中有一定的地位,自然也不是个傻的。立即翻身滚向一侧,身子在半空中扭成一团,同时后腿借力一蹬,却是正正瞪在刘依纯肩上。利爪抓过之处,登时将刘依纯肩头衣服抓破。它也的确彪悍,在此种境地之下,也不忘了搞个偷袭。幸而刘依纯的衣服还算厚实,又是半空中未使足全力,只是微微破了点皮。饶是如此。也让刘依纯肩膀麻了一麻,手上剑鞘险些把握不住。
见头狼受了挫,围在一旁的狼群就有些按捺不住。一个个停了刨地的动作,后腿弯曲,身子向后弓起,几乎伏在地上。许半青却知道,这种姿势只会让它们在跃起时能借住更多的力量。
然那头狼却是有些不甘。龇着牙“呜”了几声,在空旷的深夜里,听起来似是小儿夜啼一般。周围狼群好似得了谕令一样,弓着身子,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配合着发出“呜呜”声。许半青却听的有些毛骨悚然。刘依纯就抓了她的右手捏了捏。
虽然没说话。许半青却明白他是叫她冷静下来。越是害怕,越是容易慌乱,就更容易被野狼找到破绽。
此时的营地里。庄立省等人却坐不住了。外面狼嚎声越来越多,关家磊与薛才却是带着全部的马走了。他站起身来向着狼嚎声来处望了望,也看不清什么。重又坐了下来。
突然旁边一人说道:“掌柜的向来待咱们不薄。”
庄立省侧目望过去,说话的是和他同住一条街上的甘福。这甘福虽没什么本事,却是和他光屁股的交情。当年加入商队。也是因为他的引荐,便瞪了他一眼:“那你跟过去数数有多少狼?”
甘福便不出声了。只是脸上仍旧有些忿然。
突然又一人站了起来:“又不是一个人,怕个鸟!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关护卫去,也叫那些畜生尝尝爷这砍刀的厉害!”
“没错,怕个鸟!薛才那个孬种都过去了,难道咱们连孬种都不如?”
顿时一群人都沸腾起来。
庄立省叫住这个又去唤那个,见实在压制不住,只得不语坐在一边,却是抽出了腰间缠着的长鞭。
甘福见状用手肘碰了碰他:“庄老三,我知道你也不是那胆小怕事的……”余下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喏喏的闭上嘴。
待众人都拿着武器站起身,庄立省也跟着站了起来。甘福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来,憨厚的咧开嘴,笑道:“庄老三,三哥,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偏巧此时狼嚎声停了下来,静谧的夜色中甘福一把粗憨憨的嗓子分外明显。庄立省又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堵上他的嘴。难道非得开口承认自己错了不成?
幸而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讥笑庄立省,众人拿了家伙一窝蜂一样往营地外走。
一直被捆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吴辉却嚎叫起来:“别走,别走,诸位大哥,好汉!先放了我啊!”顿了顿,想想自己被揭破了杀人之事,又改口道:“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
然此时哪有人理他们?只有甘福厚道些,对着他的方向叫道:“别喊了,仔细把狼招来。”吴辉却哪里肯听,他只知道这些人要走了,就剩下他和含姐儿,还是被捆住的,而营地周围还有狼!那是狼啊!狼要是来了,他和含姐儿岂不是连骨头都剩不下?
想到含姐儿在一边,他登时又有了主意,叫道:“哪位好汉放了我,我就把含姐儿许给他!不,送给他做妾!”眼巴巴看着众人听而不闻的走出营地,又哀嚎道:“做丫鬟,通房也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含姐儿还是闺女,就算卖到窑子也能值个好价!”
吴含眼见耳闻自家爹爹涕泪齐下的不堪样子,闭了闭眼,扭过头去。
众护卫走出一段,仍旧听见吴辉在后面喊着“救命”的声音,隐隐还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哭泣声,以及吴辉责骂女儿“赔钱货、没用的东西、哭不死的小娼货”的声音。
甘福又有些不忍:“就这么丢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
庄立省这回是真真不耐烦了:“就算真有事,也不过是报应罢了。你没听关护卫说他们做了些什么好事?”想了想,知甘福向来是个厚道人,又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不是还有同伙?说不准就躲在营地附近,等咱们走了,自然会去放开他们。咱们现在走了,倒是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甘福想想的确不见了吴家村的其他人,便不再言语。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许半青也有些力竭了。她人虽无事,身上外衫却已被狼爪抓的一条条破损,里面棉絮随着动作微微飘动,时不时掉落一点在地上。刘依纯也没好到哪去,肩上又多了几条爪痕。
不过与他们对峙的那头野狼也没讨得便宜,一身皮毛已多处受伤破损,伤口处的皮毛沾了血水,凝成一块一块。
到此时其他野狼终于忍不住了,身子虽维持着弓起欲跃的姿势,口中却接连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再不走就更难走了。”刘依纯以背抵在许半青背上,不知是为了撑住自己的身体,还是为了撑住许半青,气喘吁吁的说道。
许半青环视一周:“能往哪走?”
“营地的方向是不行了。”刘依纯也扫了眼周围:“咱们先找个突破口,突出重围,再作打算吧。”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许半青咬了咬唇,眯着眼凝神观察四周,营地的方向虽有隐隐火光,却是一直不见靠近,也不知是商队护卫赶过来查看,还是营地那边也遭遇了狼群。就在此时,许半青眸光一闪,见到了先前被它刺了一剑的那头野狼。
那只并不是头狼,又受了伤,身上带着血的味道。而他两侧的狼虽也是面朝着自己的方向蓄势待发,却时不时扭过头朝着它嗅上一嗅。只是头狼不时发出的声音又将它们的注意力引回中间来。
许半青就用手肘悄悄撞了撞刘依纯,示意他看向那个方向,又朝着头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刘依纯会意,点了点头:“要活着。”
“放心。”
二人仿似达成某种协议,刘依纯双手握紧手中的剑鞘,纵身跳起,将剑鞘高举过头,直直砸向头狼鼻尖。
那头狼虽受了伤,却哪里肯服,四脚蹬地向后一跃避开,甫一落地,就重又冲了上来。刘依纯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双手平举剑鞘,朝着头狼冲来的方向一伸,剑鞘直直插入头狼口中。被头狼用牙齿咬住,发出利器摩擦的“吱吱”声,听的人全身汗毛都要倒竖起来。那头狼却是不肯松口,死死咬住剑鞘猛力甩头,要将剑鞘自刘依纯手中夺过。
刘依纯自然不肯放手,身子一沉,双腿扎了个马步,双脚几乎嵌入到黄沙中,一人一狼僵持了起来。
就是此刻!
许半青一猫腰,脚一点地,朝着那早前被刺的野狼冲了过去,手起刀落,又是在那只狼身上划了一道口子。也是她运气好,正正划在大动脉上,鲜血喷射而出,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一些。
被刺的野狼发出一声呜鸣声,周围的狼群愈加躁动起了。没了头狼的指令,许半青附近的野狼俱都顺应着本能将头扭了过来,绿莹莹的双目闪着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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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赶得及了!晚上和朋友吃饭,公事私事聊了大半天,回来就有点晚了,早上晒得被子也没收,幸好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