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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头顶上方那只怪物的一举一动。面色看上去淡定平静,脚下却是不动声色的向外一点点的挪动着身子。
她没动一步,再抬眼看一下怪物。见它并未做出任何过于惊人的行动来,她也总算是能暗地里舒一口气,心头却仍是紧张的很。
总算是走出怪物的阴影,接下来侧目瞧着比自己大出几倍来的翠色漩涡,君卿突然不知道自己应是如何是好了?
如今的她已然仙力全无,想要与怪物殊死一搏,只怕是还没走上前几步,瞬间便要被它一并吞到腹中消化。转念又想到趁机逃命,但是回头想起了白华,她仍是紧蹙着眉头,做不到独自一人离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白华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君卿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白华,就像白华方才怎样也不肯丢下她一样。
她抖了抖肩膀,尝试着跟怪物沟通:“你放了白华,然后我放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地,她却觉得自己分明是在自寻死路。竟是暗地里祈求怪物千万不要听懂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不禁又是自嘲,她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跟这只怪物讲条件?
不过,万幸的是,这只怪物却是没能听懂她方才所言,只是眨巴着两只灯笼大小、红彤彤的侧目凝着她。
君卿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了。故而,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问他:“你认识我?”
怪物不回答,仍是直直的盯着她。
君卿十指紧紧的抓了抓衣角,又问了次:“那我认识你?”
怪物还是一言不发。君卿纳闷的对望上他如同红灯笼似的两只大眼睛,默了良久,而后……
沉沉的“嗯”了一声,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呵欠,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离开了?”
手指指向竹林外的方向,她试探怪物还是否要取她性命。
怪物竟是突地闪出一条路来,很明显在示意她随时可以离开。这么看来,他是能听懂君卿在说些什么了。
君卿顺着他的意思,客气的冲他招了两下手,弯着腰向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一会,见他迟迟没有阻拦,她总算是能彻底的松口气了,拍着胸脯暗喜:“活着真好。”
可扶了扶额,又思及白华,不由又咳了两声,道:“你能把白华也放出来吗?”
这次,那只怪物又装聋作哑起来。但君卿却是知道了,他绝对是能明白她在说了些什么。只是不想把白华放出来而已。想了想似乎也对,毕竟到了肚子里的食物,再让他吐出来,委实有些太难。
君卿摸了摸后颈,委婉了又委婉的同他打起了商量,道:“要不,你把他从你肚子里吐出来也可以……”
怪物忽的发出巨大如雷鸣的响动,君卿连连摆手,同时没忘记挤出一个亲切友善的笑容出来:“你别激动,别激动……”
怪物听后,果然便镇定了下来。
君卿想,看来这怪物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如此一来,性命安危这种事可以暂时不予计较,如今真正要苦想的是,如何把白华顺利的从他的腹中救出来。
饶是想破了脑袋,君卿也没想出个办法。天空边际处隐约能听到魔界和天界仍在交战的厮杀声。抬眼看了下天色,君卿也实在难以分辨出这会已是过了多久。
单手撑腮,君卿无精打采的看了眼怪物,随之视线飘渺的眺望向远处。隔着盈盈绕绕的竹叶,君卿仿佛在一片翠色之中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朝她缓缓走来。
似乎下意识的当作了是自己眼花,她又用手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直到看着那抹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冷漠桀骜的面容也近在眼前之时,她才堪堪站了起来,满是疑惑的唤了句:“白华?”
那抹熟悉的黑影却在她眼前晃了两晃,瞬时变作了另外一番模样。
当君卿意识到来者确为何人之际,再想逃,却已是无路可逃。她转过头,看了眼那只漩涡怪物,又看向立在自己前方的月白色衣裳的男子,道:“这也是你安排的?”
月白色衣裳的男子温润的面容之上微微一笑:“看来你也没白死这么一次,是比活着的时候,脑袋灵光多了。”
君卿充满敌意的注视着他,双脚作出随时想要逃跑的姿势,冷冷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男子倒是也十分痛快的直接了当,道:“我乃天上的天帝,此番特意下了天宫,前来魔界,这还不能说明我的意图吗?”
“你想要魔界?”
瞳孔内男子的模样与天宫之上那个威仪八面,高高在上的天帝并无不同。无论是在哪里,他的周身上下始终散发出冷冽的金芒,让人望而却步,更别提与之亲近。
君卿还是上仙时,就从来不愿与天帝多作交谈,如今成了莫邪的女儿,自然更不屑与他浪费时间。
“你想利用我来要挟莫邪?”
天帝低头,会心一笑:“没想到,你也挺聪明的吗?”
顿了顿,他又昂起头,道:“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便想着等莫邪死了,我也便再一并毁了你的魂魄,让你们父女两个也好有机会团聚。”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君卿,他抬了抬金丝镶边的衣袖,又道:“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既然你还活着,我便要你好好活着,然后看着你爹爹和白华,是如何一个个的死在我的手心里的。”
说完,他仰头哈哈大笑。
“你做梦!”君卿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道:“你怎的会卑劣到如斯地步,真是连我师父的一根青丝尚且不如。”
不及君卿反应,天帝的手已然用力的擒住了她的脖子,怒意毕露,道:“你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
君卿恶狠狠的盯着他,又把同样的话一字一字的重复了个遍。
天帝勃然大怒,登时便要取了君卿的性命。眼看着她的额头青筋暴露,脚尖渐渐离开地面,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却是紧抿着双唇,不求饶,不妥协,眼神冰冷如雪窟的瞪着天帝。
“只要你现在求我放了你,我就可以立刻饶了你。”诚然天帝并不想真的杀了她,只是想要她开口求他。三界中,人人都对他马首是瞻,阿谀奉承,可惟独墨之和君卿从来没把他这位天帝真正放在眼中。今日纵然是卑鄙一些,他也要君卿向他服软。但君卿坚定的神色却与当年她师父眉宇间的淡然如出一辙。天帝再难容忍,在君卿的脖颈之处又加重了力气,君卿眼皮翻了几翻,正是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