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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皮肤白皙细腻,面无半寸须的成年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又拿起各样吃食尝了下点了点头。
那少年见后一声不吭的拿起了桌上的吃食,就着粗茶碗的凉开水狼吞虎咽起来。护卫们却只是分批在邻桌吃着东西,剩下的站在那少年四周隐隐成防护之势。
“赏”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凉开水的少年开口说道,然后就不再理会周围接着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糕点。
那个面无半寸须的成年男子向青芝招招手“你们的糕点虽然很普通但是味道很不错,我家爷很喜欢。不知道这糕点是府上哪一位厨子做的,可否把厨子让给我家爷,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另外还有赏。”
待青芝走近了,他才尖声尖气的小声询问青芝。青芝一愣发现那人还看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回这位爷,这糕点并不是我们府上的厨子所做。”
“哦,莫不是从京城哪家糕点铺买来的,是最近新开的吗?”
青芝连忙摇头解释,“这个……这个……那个不是啦,这糕点是我家福晋亲自下厨为我家小格格做的。”
那成年男子连连夸讲,“哦!你家福晋可真是了不得,能把普通的糕点做的如此美味,这糕点我家爷很喜欢,麻烦这位姑娘代我家爷谢过贵府福晋”。
青芝抽抽嘴角难道要说自家小格格不是嫌糕点太甜就是嫌弃吃起来太腻?福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做出这种清清爽爽口味的点心。
那成年男子见再问不出什么就要给赏银,被青芝推了说福晋有交待,同是八大家,出门在外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随后回禀了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闻言很惊讶赶紧吩咐下去,“青芝,你亲自把剩下的糕点都包给那孩子吧,虽不知道是谁家的,但看他一身不俗想必在家也是没吃过什么苦。”
看看天色瓜尔佳氏又吩咐下去收拾好东西准备赶来,在离去前清月忍不住好奇再一次望向那个少年,不想被那个少年逮了个正着,吓得清月赶紧躲进自己额涅的怀里。
“爷?可是有何不妥?”那无须成年男子问到。
“可曾闻到梅香?”
只见那无须男子耸耸鼻子闻了闻再看看远去荒芜的田地,“回爷,现在是秋天梅树冬天才开花,奴才没有闻到梅香。”
“无事,安排大家吃饱休息好了就起身赶路,争取能在今天赶回家。”那少年背着手不再言语,只是站在凉棚边望着缓缓离去的马车。
在太阳落山的余晖下,马车进了熟悉的石子巷。梅姨娘和芳姨娘接到消息,早早的就在府门口踮着脚朝巷子口的方向张望。远远的看到马车进了巷子激动的吩咐各自的丫鬟赶紧把自己准备的吃食,洗漱水热好。
马车在府门口时终于停下来了,瓜尔佳氏牵着清月走了下来,随后跟着出来的是子贤。清莹没在这车上,她单独坐了一辆马车由陈嬷嬷陪着。
这会儿见到自己额娘在门口等着,按捺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刚下马车就跑过来了“额娘~~~~”清莹扑进了自家额娘的怀里。
梅姨娘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你这死孩子一出门就是几个月玩野了,也不稍个信回来给额娘。”梅姨娘抱着清莹激动的说道。
芳姨娘见到福晋身后的儿子,吐出一口气来。平稳的走到瓜尔佳氏面前行个礼:“见过福晋,见过小格格和大阿哥,福晋安好,一路可还平安?”
芳姨娘行着礼,眼睛却偷偷的看向自家儿子,子贤这几个月在庄子上经常跟那帮小子野。虽然晒黑了不少,可也长高长壮了,芳姨娘见他这样悬着地心也可以落地了。
“见过福晋,大格格,大阿哥”梅姨娘紧跟其后行礼。
瓜尔佳氏眼里精光一闪。“都起来吧,最近府里可还好?”
芳姨娘恭谨的回答:“回福晋,府里一切还安好。只是前些日子老爷的一个老朋友从南方过来了,现今住在前头客院里。”
瓜尔佳氏挑挑眉:“这事我已经知道,是老爷的朋友,来京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恩科,老爷请他暂时在咱家当坐席先生。”
“难道是请来教大阿哥的?”芳姨娘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福晋小心翼翼的问着。
梅姨娘拿着帕子捂着嘴一副你很偏心的样子,“什么?是教大阿哥的,福晋啊,你可不能偏心啊,如今大格格也虚岁也有八岁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都早就会背女四书,会描红绣花。咱家虽说是旗人家不需要学的那么多规矩,但好歹也还是要识些字的好呢,更何况小格格也不小了是该识字了吧!”
瓜尔佳氏用手捏紧自己的帕子正待说什么,忽然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是清月,刚才下了车她就要自己走路,没想到她并没有先进去。
“大姨娘,我额涅可有说过不给大姐姐请先生?”清月仰着小脑袋问。
梅姨娘摇摇头,“并不曾说过!”
“那可曾说过请来的先生只教大哥哥?”清月又问。梅姨娘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既然都不曾,那你怎么知道请来的先生只教大哥哥而不教我和大姐姐呢?”清月觉得脖子好酸,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这……”梅姨娘咬咬下嘴唇,望了望瓜尔佳氏见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赞成的话,又看了看站在福晋旁边毕恭毕敬的芳姨娘。
“福晋,是奴婢想差了,奴婢自甘领罚!”梅姨娘走到瓜尔佳氏面前低着头。
“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吧。就把这银子……”瓜尔佳氏停了停想再说点什么
“呵呵,东阿兄。你娶了个这么贤惠又很大气的妻子,还有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女儿。羡慕啊,羡慕啊,嫂子何不把这银子拿来打酒吃呢!”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来人个子不高皮肤呈暗黄色,浓浓的眉毛紧压着锐利的眼睛,脸颊深凹,颧骨很高嘴唇薄而大,穿着件深蓝半旧的琵琶襟葛布马褂。难道此人就是暂居他们家的客人?
东阿爽朗的大声说笑道:“哈哈,敏儿,这位便是我小时候的同窗好友,经常提起的逸儒。我已经拜托他暂时代理先生一职。请他好好管教一番。”
瓜尔佳氏端庄娴雅的行了个礼,“妾身瓜尔佳氏见过田先生。”
随即瓜尔佳氏招呼几个小的上来行了见面礼。“孩子们,快过来见过你们的先生,你们先生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东阿拍拍田先生的肩膀“嗯,逸儒,怎么样我家几个小的还不错吧,你就等着明儿他们的敬师茶吧,哈哈~~~。刚好今晚上家宴,逸儒咱俩喝两杯如何?这会可不许装醉了!”
“哼,知道你喝酒厉害!你们都不知道你们阿玛当年喝酒是出了名的耍赖,别人都是拿大碗大口喝酒,就你阿玛拿的是白酒兑白开水。”田先生很不服气便在小辈们揭短。
一旁的瓜尔佳氏看着情形赶紧招呼丫鬟们先把几个小的带进去,“哪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呢?”东阿很迷茫的望着田先生。
“东阿兄,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有个同窗家里是做酿酒生意的?”田先生很开心的提醒着东阿。
东阿皱着眉想了想。“酿酒的?啊,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要你帮忙写情诗追那个什么什么楼的什么花的事?”
田先生很好笑的看着东阿,“咳,咳,就是那次啊,你也真是,我明明花了不少时间才好不容易写了篇诗换来喝酒的机会。”
“啊!,是了,当时你把诗给了那个同窗后,他就带着我俩偷偷溜进了酿酒的工坊里面。还特意告诉我们要喝就要喝陈酒,放得时间越久喝起来就越香。”东阿提起酒那肚子里就又十万八千个酒虫子在叫唤。
“可不是,我们好不容易躲开那些个下人们溜到了存陈酒的酒窖里。当时我都看呆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酒窖,酒窖里码的满满的都是酒坛子。”
东阿眯起眼睛一脸的怀念,“可不是,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准备偷喝的就是藏了十年的陈高哦,听当时的同窗讲那是他出生时他爹酿的,说是等他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喝。结果我们那同窗跟我们抱怨,他媳妇还没娶上呢,这酒就快被他家老头子卖光了,哈哈!”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开了最里面那坛最小的。闻着挺香的被我们喝了个精光。”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田先生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咳,咳,那是有二十年的陈高。东阿你到好不但偷了白开水来把自己的酒里兑了水,还一个劲儿的哄那个同窗喝多点,硬生生的把那个同窗给灌醉了,可是就是因为那同窗喝太多,下午上学时因为先生出门有事大家都是温习功课,那个同窗站在院子里骂了先生足足一个下午。惹得大家都没心思学习趴在窗户上看稀奇。等先生回来知道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事后害得我们三个一起炒论语两百遍,就是那一次,你终于把论语背熟了。”
田先生好笑的看着还沉浸在回忆里的东阿,好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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