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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阳眼神落到徐映沾着血迹的手上,眉头微微拧起来,他支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严肃地说着一件事。
“你流了不少血,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顿了顿,何阳又继续道,“我做事一向很随性,现在我觉得这游戏没意思了,所以我不想玩想睡觉了。”
徐映不说话,转身就走,那些跟过来的人脸色冷然,有些人显然惊慌着,却依旧要拼命压抑。江慈站在中央,脸色发白,徐映走过去,用完好的那双手把他拉走,出乎意料地,何阳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既没说话,也不起身。
徐映脑子疼得更厉害了,额头上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溢出来,脚步虚浮,眼前的景物在夜色里显现出重影,徐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他的精神已经无法支撑高强度的思考,所以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走,往自己的家走。
门没关,何阳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的手下凑过来,问道:“先生,要我去关一下门吗?”
何阳没回话,那手下有点慌张,又斟酌着问了句,“您需要我去关门吗?”
何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双眼睛少有的冒起了火焰,手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愣在原地,惶然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头的人。
“他妈的!”何阳破口大骂,把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顿时玻璃渣子落了一地板。
“你们倒是和我说说,刚刚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我的地方是怎么混进来那些无关的人的?!”
没人出声,气氛有些凝滞,何阳胸口起伏,他左右踱了会儿步子,然后坐下来,面色也恢复了平静。
“和我好好说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那边徐映被众人扶着走出去了,车开出去了没多远就加快了速度,徐映手虽然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却还是从布料上漫了出来。
“这个何阳也太不像话了!”有人义愤填膺道。
徐映被这些人说得脑子疼,摆手说:“别吵了。”
那人赶紧闭嘴,车很长也很大,前面围着一堆人,江慈坐在车尾,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一双眉毛拧了起来却又逐渐放松下来。
他低头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何阳家里。
几人走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管安柯,安柯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何阳家。
想到这里,江慈突然动了动身子,有人注意到他,给他端了一杯水,顺便表示关心,“你喝点水,暖暖身子。”
江慈微微点头,笑着接过。
那人时不时往江慈这边看,江慈留意到了,却依旧不动声色。
车直接开到了医院,徐映被送进了急救室,一群人站在外面,中间又送进来一个需要急救的病人,他家人跟着跑过来,有个女人还在不停抹着泪,场面突然有些混乱。
江慈一直靠在墙边上,看着这一切,等到看到徐映那几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才若无其事地走出了等待的过道。
大厅里站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江慈走过去,那女人也回头,那张脸并不陌生,赫然就是谢丽丝。
江慈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丽丝回答:“我担心你。”
江慈觉得好笑,但却怎么都挤不出笑来,只好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丽丝没说话,而是走过来牵住他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江慈原本想拒绝,可又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事,下意识地就跟着谢丽丝走了出去。
医院里的夜晚并不黑暗,灯光亮着,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谢丽丝走了一会儿,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江慈有时候能够忍受沉默,但有时候却不能,于是他首先开了口,他问道:“有什么事?”
谢丽丝似乎想了会儿,才说:“要不要我找个人把何阳给做掉。”
江慈一愣,随后笑了,他说:“你在开玩笑。”
谢丽丝很认真,“我从不开玩笑。”
江慈原本想直接拒绝,转念却有了其他想法,于是他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谢丽丝突然转头,医院路边上竖着几个路灯,白色的灯光照在谢丽丝脸上,她是混血儿,脸色本比常人白一些,这时候更有几分惨白的意思。
江慈心里突然猛地一跳,谢丽丝曾经亲手开枪,让无数人倒在血泊中,他抬眼和谢丽丝对视,谢丽丝面色沉静,很认真的样子。
“他这个人太危险了,我知道你觉得他喜欢你,所以你肆无忌惮,但我觉得他的情绪可能有波动,说不定……”谢丽丝停了话,应该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说辞。
江慈张了张嘴,最后才说:“没事,你放心。”
谢丽丝还是摇头,“你看今晚的事儿,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你可能就栽在那儿了。对了,你在医院,听说徐映手指少了根?”
江慈点头,算是默认。
谢丽丝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江慈看着她,最后才从这女人嘴里听到了有些低的一句话。
“这个周末的时候,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江慈愣了下,然后说:“可以。”
回到医院的时候,徐映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江慈觉得他问题应该不大,可医生的表情却相当凝重,几个徐映的手下来回走动,其中有个人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手机有点漏音,徐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点哭腔。
“啊——我哥怎么会这样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呀!”
江慈赶紧转身,把这徐蕊的声音抛到了脑后。
他坐到椅子上,眯起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身边却突然传来一股凉意,江慈睁眼,有个男的坐到了他旁边。
江慈盯着他,觉得这人有些面熟,那人露出并不算白的牙齿,笑道:“我刚在车上给你送过水。”
江慈了然,点点头,说了句“你好”。
那人笑笑,颇有要聊天的架势。
“我觉得您面熟得很呢,您是不是电视上的那个明星啊?”
江慈想了想,低幅度地点了点头,“嗯,我是个演员。”
那男的有些自来熟,搭上江慈后又想说些话,江慈看了眼病房,问道:“徐映是你老板吧,你不去那边看看?”
那人一愣,随后说:“哦哦,我这就去。”
江慈看着他离开,把头低下来,他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有些微微泛黄的手心,上面还起了些老茧,他一向爱惜自己,但也奈不住拍戏的时候要操劳,要拿一些道具,结果手上不可避免的生了些茧子。
他定定地看了自己的手掌好久,最后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徐映手术结束后却依旧没醒来,医生也感觉不可思议,按道理说止住血就行了,结果病人却陷入了重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