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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的问话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太后的心脏重重一坠,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为她带来了一丝清醒。
她强自笑道:“额涅是指的什么事儿?儿臣身在宫中,竟未曾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听到她的话,佟月菀没忍住,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太后一眼。
【emmm,太后的这个回答,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Bingo,孝庄突然发问,显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正在钓鱼执法。但是更明显的是——太后选错了答案。】
正殿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孝庄和康熙两位巨头的脸色都十分冷淡,压根没有刚才那副温柔慈祥的模样。
“琪琪格。”
孝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唤了一声太后的闺名。
“那日哀家与皇上前脚刚离开,听说你就忽然有了逛一逛整座紫禁城的兴趣?”
一抬眼,孝庄的眼神锐利如刀,“是这样吗?”
……额涅果然知道了!
被撕开了遮羞布的太后脸色发白,微微垂下眼睛,睫羽颤动起来。
见太后并不说话,孝庄身子往后一仰,酸痛的背部靠住了后头的支撑,令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莫非平日里是哀家和玄烨压抑了你如此好的兴头,竟从未听闻你有过这样的乐趣?”
太后还在咬牙硬撑。
若是私底下向孝庄认错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太后偏过头去,一下子就对上了佟月菀的眼神。
平静而又深邃。
但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嘲笑和仇视。
太后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只要佟佳氏在场,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许是额涅您听错了。”太后将头转向另一侧的落地自鸣钟,轻轻地说道。
坐在上首的孝庄将太后的神色和佟月菀不解又有点委屈的模样尽收眼底,表情微沉。
琪琪格的心结已经有几十年了,她清楚,却未曾放在心上。
但是同时她也忘记了,布拉坦其其格不仅是她的侄孙女,也是科尔沁最美丽的月亮,性子里就带着草原人的豪爽和执拗,并且,她还是大清朝的皇太后!
哪怕如今太后与皇贵妃的不和已经传遍了宫廷内外,因为身份的差距,佟佳氏必然会成为吃亏的那方。
若是佟家要反扑,必然会掀起朝政的动荡……这才是孝庄生气的原因,她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而,今日将几人都集中在慈宁宫,孝庄的本意便是想居中调和一番。
但没想到的是,布拉坦其其格并不能领会到她的一番深意。
说起来,琪琪格从年少时,就一直是这样固执的性格,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也未曾改变过她的脾气……
当年那个恣意张扬的红衣少女的身影浮现在孝庄的脑海中,再定睛一瞧如今的眼前人,孝庄突然发现,她这个侄孙女的头上居然也已经有了几缕白发。
……果真是岁月催人老,流光容易把人抛啊。
无奈地闭上眼睛,孝庄心中满是无力的感慨,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今日她难得放纵了心中软弱的情绪蔓延开来,转而向佟月菀说道:“孩子,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你的好,哀家都记在心里头。”
【哦,孝庄开始和稀泥了。】
【你们注意到孝庄刚才的眼神没有?太后刚刚讲完,她好像就回忆起了什么,然后态度一下子就服软了!】
【前面的看得真仔细,不过确实,感觉里头有故事。】
经过观众们的温馨提醒,佟月菀也发现了孝庄态度上的转变。
不过她原本就没想过太后一定会因此受罚,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失落感。
只是温和笑道:“臣妾担不得老祖宗如此夸赞。”
这完全就是佟月菀的心里话!
毕竟她又没管理宫务,整个人轻松得很,同时也没有准备和太后拼个鱼死网破,孝庄的这顶高帽子,实在戴得有愧。
因为佟月菀的轻松放过,孝庄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她对身边的苏麻喇姑说道:“哀家库房里有些放了几十年的好东西,哀家如今年纪大了,用着不合适了,苏茉儿你待会儿收拾收拾,让这丫头带回承乾宫去吧。”
与孝庄相伴了几十年的苏麻喇姑一下子就领会到了中心思想,故作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您指的莫非是当年的那几箱子嫁妆不成?”
孝庄轻笑一声,“是又如何?”
苏麻喇姑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嫉妒道:“那可都是些好东西,您莫非都要赏给皇贵妃娘娘了吗?”
“那可不行。”孝庄笑骂了一句“贪心”,摇摇头道:“哀家的东西就这么多,往后还要留着给胤礽的嫡福晋呢,可不能让你全给败出去了。你呀,好好陪着这孩子去挑一挑,守着点儿哀家的家底吧!”
苏麻喇姑掩嘴笑了起来,佟月菀虽然知道孝庄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老太太的神态十分有趣,让她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从椅子上站起身,佟月菀落落大方地向孝庄行了礼,“那臣妾便多谢老祖宗的赏赐了。”
她主动将话头抛到了苏麻喇姑的身上,“还得请苏麻喇姑带路,让臣妾今日去老祖宗的私库里头开开眼呢!”
说完了漂亮的场面话,苏麻喇姑便带着佟月菀,迅速离场了。
将慈宁宫正殿留给了孝庄、康熙和太后三人。
手中的佛珠随着孝庄拨动的动作而跳动着,她一时之间未曾开口,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琪琪格,过去的事情,莫非你还要在心中记上一辈子吗?”
半晌,孝庄深深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随着佟月菀的离场,太后收敛了身上尖锐的刺儿,闷闷地开口:“是儿臣不好,让您操心了……可是,儿臣真的做不到忘记啊……”
一边说着,太后的眼中有两滴泪水挣脱了束缚,落下来,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带来一种灼烧般的痛楚。
她的记忆插上了翅膀,飞过这二十来年的岁月,停留在了顺治十四年。
当年的人、事、物都已面目全非,可是她永远都忘不了曾经所经历过的绝望,她花了一辈子的时间都走不出自己设下的牢笼。
太后抬起头来,泪如雨下,晕染开了她脸上的妆容,绝望中带着一丝疯狂:“额涅……明明是他先对不起儿臣的!这么多年了,儿臣一直逼着自己,可还是忘不了、放不下、走不出来……所以求求您了,额涅,就让儿臣这么过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