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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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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大赢家非方女士莫属。

    她喜不自禁地放话,“回去我请大家吃饭啊。”

    姜父身体不好,熬不了夜,眼见着快十一点了,就被姜嘉珆催着上楼睡觉。

    “你还说你爸呢,你也得早点去休息。”姜母瞥了她一眼,“小心以后宝宝跟你一样是个夜猫子。”

    “…不会吧。”姜嘉珆心下一紧。

    “难说。”姜母故作玄虚地撇撇嘴,“行了,我也上去睡了。”

    方女士和贺爸爸平时就睡得早,也就今晚熬到现在,于是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紧随其后地上了楼。

    苏樱早早就陪孩子睡觉去了。

    这时楼下客厅里只剩下了姜嘉珆、贺宴舟和姜嘉鹤三人。

    “你们饿吗?”姜嘉珆突然开口。

    “是你饿了吧。”姜嘉鹤哼笑一声,他可是过来人。

    “是是是,我快饿死了。”姜嘉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不吃就赶紧上楼吧。”

    “呵,我偏要吃。”他们兄妹俩抬杠真是再日常不过了。

    贺宴舟在她最开始问的时候就已经从白天的购物袋里找出了一整包的泡面,准备去厨房烧水。

    “二比一,那你去煮吧。”姜嘉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泡面,亲手塞进她哥的怀里。

    “…”姜嘉鹤被她霸道的言语给气笑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还是我去吧。”贺宴舟摊开手掌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行了,我去煮,你们俩好好歇着吧。”人家夫妻俩一起,姜嘉鹤也不会这么没眼力见儿,认命地转身去厨房。

    “嘿嘿。”姜嘉珆捂着嘴偷笑。

    贺宴舟屈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干嘛欺负你哥。”

    “哼,谁让他下午的时候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很记仇的。”姜嘉珆语气转冷,“所以,你可千万别惹我噢。”

    “遵命,老婆大人。”贺宴舟垂下头,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声线带有磁性,像是在蛊惑人心。

    姜嘉珆心尖一烫,忍不住抬手捂住泛红的耳朵,澄澈的杏眼仿佛暗夜里的星星,在灯火通明的夜晚里熠熠生辉。

    “我亲爱的公主妹妹,您的面可以吃了。”不多时,姜嘉鹤端着一碗泡面出来,嘴里喊着她幼时的自称。

    姜嘉珆刚消下去没多久的红晕再次染上面颊,不满地嘟囔了句,“瞎喊什么呀,肉不肉麻。”

    “你说呢?”他挑挑眉。

    贺宴舟去厨房把剩下的两碗面端到餐桌上,自己在姜嘉珆的身边坐下。

    电视机里,主持人们正声情并茂地主持着零点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姜嘉珆弯起漂亮的眸子,喃喃地跟着启唇,“哥哥,宴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妹妹。”姜嘉鹤抿起唇,视线与她相撞。

    这一年,无论中间经历过怎么样的困难,他们都挺过来了。

    未来,或许会更难。

    新年快乐,于他们而言,是对曾经的告别,也是在为将来的自己加油打气。

    去海边迎接日出似乎成为了他们的既定目标。

    故而,集体出动。

    苏樱给廷廷套上连身羽绒服,又裹上厚厚的毛毯,里三层外三层,全副武装地躺在小推车里。

    “爸爸,您多穿一点,记得戴上围巾,海边超冷的。”姜嘉珆再三叮嘱姜父注意保暖。

    “好好好,这已经是我最厚的羽绒服了。”姜父举起干瘦的手掌拍了拍胸口蓬松的外套。

    “嗯,羽绒服的帽子也要戴好。”她依旧不放心。

    “你顾好自己吧,爸我会照顾好的。”姜嘉鹤从她身后经过,走到姜父身旁。

    不知何时,原本高大的姜父变得佝偻。而哥哥已然代替了他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姜嘉珆呐呐地点点头,最后一言不发地垂下眼。

    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她说,“新年第一天,我们开心一点,嗯?”

    “嗯。”她瓮声瓮气地应了声,拼命地眨眨眼,止住落泪的冲动。

    日出东方,当火红的太阳沿着地平线冉冉升起,唤醒沉睡的大地,万物都迎来了新生。

    “来,我帮你们拍张照。”方女士手持相机,让姜家人站一块儿合影留念。毕竟对他们这把年纪来说,大过年地跑来海边看日出,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

    姜嘉珆拉着贺宴舟站在姜父身边,“咔嚓”一声,一家八口的全家福照新鲜出炉。

    姜嘉鹤也同样为贺家这一方拍了全家福。

    直到度假结束回到家,姜嘉珆还时不时地对着那张照片发呆。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在她拍完孕妇照之后没几天,姜父的病情每况愈下。

    胆红素升高,皮肤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发黄。

    “你爸现在的病情有点复杂,目前只能先做ptcd,插管引流黄疸。把胆汁排出来,降低胆红素。”张主任无奈地摇摇头。

    “做这个风险高么?”她问。

    “只能说很小。”

    “好。”

    姜父的手术很快被推上行程,也顺利地完成了。只是出院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个小挂件,引流出来的全是胆汁。

    二月底的某个周末,姜家。

    “爸爸,您晚饭想吃什么,让妈妈给您做。”姜嘉珆看着比往常要沉默许多的姜父,竭力地想逗他开心。

    “都可以。”姜父慈爱地看了她一眼。

    “给您蒸个鱼,炖个汤?”

    “嗯,都行。”

    姜父眉目舒展地笑道,但话依旧很少。

    晚餐期间,姜父频频打嗝,食欲也比较差。

    “爸爸,你不舒服么?”姜嘉珆放下筷子,担忧不已。

    “有点恶心,可能刚刚吃的那颗药有点大,吞下去不太舒服。”姜父站了起来,“我站起来缓缓,你们尽管吃饭。”

    姜嘉珆与姜母面面相觑,都失了胃口,草草收尾。

    后来再问,他就表示自己好多了。

    本以为真的如他所言已相安无事,结果,半夜的钟声响起,姜嘉珆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姜母不知所措的狼狈,慌乱之中落了泪,“嘉嘉,你爸爸又吐血了!”

    又。

    这个字不过两画,却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