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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噢……”
各种惊呼声从各个角落溢出,这些声音提醒着秋锦瑟,她现在手中举着的已经不是一把斩骨刀了,甚至不是她刚才豪气砍门得工具,这寒光闪亮的东西,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凶器。而它要砍的对象竟是容洹。
“啊……”秋锦瑟惊恐的大喊一声,撤手已经来不及,她在最后一秒的时间扭转了身体,让自己因为惯性的作用摔向门里,而那把刀也万幸的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摔到了一边,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声脆响之后,紧接着又是一记闷响。容洹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外面的人还是不敢上前。秋锦瑟顾不上摔的半个身子都疼,慌忙爬起来。
刚才那一瞬间极为惊悚,她也不知道那刀到底有没有划到容洹,现在他又突然倒地了,该不会真被他给劈死了吧?
“容洹!”她奔到容洹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身上没看见血迹,还好,应该没劈到他。
“喂……容洹……”拍了几下,某人还是没反应,她索性在那俊脸上拧了一把。
她承认,这一把,她有点发泄的情绪。所以哪怕是她那只小手,也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力,某人的脸青了一块。
不过,他的眼倒是睁开了。睁的极大,阴寒森冷的似最锐利的刀锋。一瞬间就能把人劈成肉酱。
“童倾落!”他声音微颤,似乎压抑隐忍着让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愤怒。
这死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拧他的脸,他浑身都痛的要散架了,所以闭着眼睛不想理睬她。没想到,她拍他的脸也就算了,现在还来拧他。看来一星期的禁闭对她来说还是太轻了,根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
容洹吃人的模样在秋锦瑟看来反倒是个好现象,至少正面他还活着。
“你醒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痛?我马上叫你那个损友过来给你打一针镇痛。”秋锦瑟爬起来,也没征询容洹的意见就往外跑。
容洹伸手想要捉住某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女人,竟然又落了空,让她溜走了。他怔了一下,随即怒火似被十二级飓风煽动了似得,一下蹿到了最高点。
秋锦瑟很顺利的从王从之那里拿到了镇痛剂,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知道现在容洹这个状况还算能自控,还没到最高峰的时候。所以,她要尽快把这个针剂给他打下去。帮助他扛过最痛苦的时刻。
她捏着针管,重新奔回容洹身边。一进门就发现容洹不知道斜靠在墙上,不知道什么把刚才那把砍骨刀给提到了手上。
“你,你干什么?”这男人头发散乱,目光凶狠的样子让秋锦瑟有些胆怯。他该不是受刺激过度,失心疯了?
“我干什么?你该问问你自己。”容洹强忍着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痛意,盯着秋锦瑟手中的针管。
第一次,他昏厥不查才让她得逞,这一次,她竟然敢在他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就拿来了这些东西,违背他下过的死命令要给他注射。这女人,她绝对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秋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手中的针管,有些顿悟。她扬起小脸,挤出一丝干笑:“我是为你好。你看你何必呢?本来可以减轻一点的,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
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其实她想给他打镇痛剂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她看着他那痛到极致的样子,心里会有一些难受。
“为我好?”容洹微微眯起早已猩红的双目,突然又仰头狂肆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仿若受伤的猛兽发出的悲呛的哀鸣声,好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宣泄出的绝望情绪。
秋锦瑟心中颤,有些隐隐的难受。可她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这些情绪。
她往前走了二步,站到容洹跟前:“你笑什么?”
容洹止住笑声,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你是不是怕真的痛死了?”
“……是的。”虽略有迟疑,但秋锦瑟还是实话实说。
容洹唇角一勾,现出讥诮的冷笑:“你怕我死了,你的靠山就没了,童家容不下你,你又没有一技之长,吃饭都难。所以,你希望我活着,活的好好的,其实也只是希望你的金饭碗能更长久。我没说错吧?”
他用一种看透世情的眼神冷冷的盯着秋锦瑟。在这种目光下,秋锦瑟陷入了一阵错愕。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既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也有一丝被误解的气愤。
过了一会,她也突然笑了笑,与容洹不同,她的笑容显得平和许多。仿佛,容洹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
“你说的对。你是我的金主,我觉得我这样想也没有错。不是吗?”
容洹眸光微闪,眼底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碧湖,波光凌凌又自带某种让人难以揣测却觉得危险万分的气息。
不过,奇怪的是,这股气息,只是在那么一瞬间一闪而过。很快,就在他的眸中掩去了。
“咣当”一声,把神经正紧张的秋锦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容洹居然自己把那刀给扔了。
“你没错。而且你也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掉。所以,你的饭碗,暂时还安稳。”他的声音淡如云烟,吹到了秋锦瑟的耳朵里,说完之后,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这间健身房里,也只剩下这张椅子还算完好无损了能稍作休息了。其他的东西器材都在他之前的发泄中有所损坏。从这也可以看出,他毒发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
秋锦瑟看了看手中的针管,突然不知道能不能上前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就在容洹动步的那一瞬间,她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那眼神,痛苦中竟凝着一丝没落孤寂,还有着浓浓的失望。真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眼神?
她看着容洹,最终还是迟疑的上前。不过,她并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捏着针管,安静的像一个石雕像一样的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