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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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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兴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姜紫离与杨程达到云泽,邵子翎亲自出门迎接。睍莼璩伤

    因杨程染了风寒,用过晚膳后便早早的回了房间歇息,厅里只剩下了姜紫离与邵子翎两个人。一个站在房间这边,另一个站在房间那边,中间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原本是十几年的情谊,曾经最信任如今依旧是最信任的人,可是如今站在这个空落落的房间里,两人都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两人之间……再也不是之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模样了。

    沉默了半晌,邵子翎先开了口:“你还好吗?”

    姜紫离点了点头,道:“我一切都还好。枸”

    “之前受的伤可处理好了?不要了落下病根。”

    姜紫离点头:“处理好了。”都是孟初寒盯着她弄的,最后一点疤都没有留下。

    邵子翎默了一默,又道:“我看杨先生都染了风寒,这一路赶来,你……你有什么事不要瞒我。顼”

    姜紫离抬头看他,道:“路上他在照顾我,我没事。”姜紫离问,“你还好吗?”

    邵子翎一笑,点头道:“我很好。”

    如此几句话,两人便再也没有话说了。寂静压抑的沉默之中,姜紫离和邵子翎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隔阂感。

    这种感觉让人想要逃离,这种感觉让人悲哀。姜紫离低着头,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邵子翎看向别处,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握起。

    最后是两个人在厅中站的很晚了,邵子翎见姜紫离面有倦色,便送她早些回去歇息。这一日便如此过去。

    第二日的时候,姜紫离用过早膳便登上了城墙,望向对面的盐城。邵子翎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微蹙的眉头、担忧的神色,悲伤从心底如涨潮般一层层的漫上来。明明很不开心,却将情绪强压下去。

    姜紫离转过看他,道:“你来了。”就这么三个字,然后视线在他身上顿了顿,便继续转移到前方的城池上。

    邵子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我这边还没有他的消息。”

    姜紫离随即道:“一点都没有吗?没有发现他进城……”说完这两句话姜紫离猛然发现不对劲,看着邵子翎受伤的眼神,心中一颤。

    虽然那个人是她的夫君,可是在邵子翎面前,她表现的似乎……姜紫离低下头去。邵子翎看了她半晌,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是城墙的最高处,他们站在这里,旁人都暂时离开了。邵子翎看向前方,声音有些飘渺:“紫离,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出嫁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在他身上的,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夫君在她身边。

    这个问题问的直白,姜紫离脸色泛红,抿着嘴唇不想回答。可是倘若不回答似乎又是默认,但最后也没想出到底如何说才合适。

    她没有回答,邵子翎便当她默认了。其实这个问题又有什么好问的呢。她没有回益州而是来到了这里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为了他不顾危险来到这里。他为了她舍下她独自行动。他们是夫妻。她是他的娘子,他是她的夫君。他……早已不在她身边。

    从城墙上下去的时候,邵子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姜紫离。姜紫离一怔:“这是什么?”

    邵子翎看着那个已经被她握在手中的小瓷瓶,道:“解药。你把这个给孟初寒,他会明白的。”说完这几句话邵子翎就走了。

    姜紫离一时有些怔,等到明白过来,心中不禁一颤。她看着邵子翎匆匆离开的背影,眼中神色莫名。

    晚间歇息的时候,姜紫离的手中依旧把玩着那只小瓷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她不禁想起他离开的那一夜。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她亲自伸手去抱他,去邀请他,他却依旧放弃了,是不是因为……

    或许他真正放弃的原因,不是担心她在这个时候怀了孩子,而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毒对她有危险吧。

    他中了毒也不告诉她,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也不跟她说……姜紫离看着手中的那个小瓷瓶,仿佛那就是孟初寒一般,伸出一只手指去戳: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低喃了两句,泪水忍不住就从眼角滑落下来了。姜紫离忍不住笑了,随后又哭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呢?还被她给遇上了。

    这个时候她想的全是孟初寒,却忘记了,让孟初寒心甘情愿的服毒,自然是要邵子翎以他足够满意的条件来交换的。

    在云泽又过了两日,姜紫离向邵子翎询问孟初寒的消息,邵子翎依旧摇头。姜紫离已经坐不住了,在屋中来回踱步。

    邵子翎道:“没有消息或许是最好的消息。我们查不到他的踪迹,孟庭旭也很难注意到。”

    这两句话却不能安慰姜紫离。她只有得到他确切的消息她才能安心:“我去盐城看看。”说着姜紫离就要往外走。

    邵子翎立刻起身相拦:“不行!那里太危险了!”

    姜紫离抬头,看着挡在她身前的邵子翎。邵子翎跟杨程不一样,她可以对杨程把剑威胁,对邵子翎……不管怎么做都是不合适的。

    姜紫离想对他说:我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就很快回来。在她开口之前,邵子翎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紫离,我觉得,你已经不是喜欢他了。”

    以前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偶尔看到他们亲密的时候还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是孟初寒故意的。可是如今孟初寒根本就不在这里,姜紫离却……

    有些东西,不用说,只要用看的,就全都明白了。

    姜紫离的身体颤了颤,怔怔的望着他,却没有反对:这段时日她到底是什么心情,她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

    最后的最后,姜紫离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这就相当于承认了。

    邵子翎无奈的笑了。那笑容很是苦涩,那声音都带着不可控制的颤抖。他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努力控制着情绪,视线落在远处,道:“紫离,他将来是陈国的皇帝。”

    孟初寒跟他说过他对陈国的江山不感兴趣,邵子翎当时心中有震撼,可是后来觉得孟初寒太过自负了些。除掉了孟庭旭,他不做陈国的皇帝难道还要让给别人吗?不过是当时一句脱口而出的冲动而已。不管他现在如何的对她好,那个人是不适合她的。这个世上,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他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人。他的位置在她和孟初寒中间,而不是在孟初寒的另外一边。

    紫离,你是黎国的公主,我是昭翎公主的驸马,这才是最应该的结局,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不管中间如何曲折,他只想要最后的那个结局。

    姜紫离的心跟着颤了一颤,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问题,但……姜紫离嘴唇一抿,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答案……邵子翎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

    他在惊涛骇浪般的悲伤之中渐渐找出理智。他开口了。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确定的一个问题,也是一个证明她到底有多……的问题。

    “如果将来他负了你。紫离……回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伤情绪。就像是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的人却依旧在做梦只要努力就可以挽回一些东西。

    姜紫离被他的话狠狠的震颤了一下。她忍不住握起手指来,干涩的开口:“子翎,我……我已经嫁给他了。”嫁了人的女子,怎么可以再嫁给旁人。

    后面的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可是邵子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却依旧在做着努力:“小殿下还小。”

    姜紫离低垂了眼眸:“我会照看到他长大的。”她不会舍弃姜永乾,那是她的责任,可是其他的……

    姜紫离曾经想过,等到孟初寒成功做了陈国的皇帝,她便回到黎国,亲自照顾姜永乾长大。那个时候,她还会与子翎见面,其他的……到底是不可能了。

    这日,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邵子翎最后将姜紫离劝住了。他说:“你留在这里,我想办法帮他。”

    这日,姜紫离亲自与他理清了他们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邵子翎在当时很是伤心,可是后来却想到了别处去:孟初寒正身处险境,她担心他、情感上对他偏颇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初寒说对陈国江山不感兴趣,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紫离……肯定也是一样的。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