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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句话,赵雁卿心中一震:我守护不了她,就没有资格说自己苦。睍莼璩晓这是爱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来的话啊。执着简单,逼着自己放手,如何做到?
赵雁卿不禁转身去看不远处的姜紫离。借着跳跃的火光,赵雁卿看到了姜紫离脸上的笑。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正紧紧的靠在她身上。
其实,邵子翎并非能逼着自己放手。而是,保护不了她,不让她离开,难道还眼睁睁的看着她丧命吗?
晚间歇息,孟初寒和姜紫离将马车让给了赵雁卿与邵子翎两人。只因为赵雁卿一介弱女子,不懂武功。
孟初寒说完这句话就要拉着姜紫离离开。这期间,姜紫离一直是低着头的,没有再去看邵子翎辂。
邵子翎看了看身边的赵雁卿,没有反对。他从马车之中拿出一件披风来递给孟初寒:“晚上挡风用。”
孟初寒道了一声“多谢”,拉着姜紫离的手转身离开。
邵子翎在与孟初寒说话的时候,视线也没有落在姜紫离的身上。他只是在看着孟初寒,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去看她绁。
等到他们转身,邵子翎依旧没有看姜紫离,而是立刻将头转过去,伸手搀扶着赵雁卿,道:“我们也该歇息了。我扶你上去。”
赵雁卿抬头看着他,她看到了他的悲伤与心痛。赵雁卿暗暗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转头看向后面。他们身后,孟初寒正将披风披在姜紫离的身上,为她紧了紧领角。胳膊从披风外边将她揽住,抱进自己怀里。
因孟初寒是看着姜紫离的。她转头能够看到孟初寒的侧脸。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他满脸的温柔,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他怀中的那个女子。
赵雁卿叹息一声,心中因为心疼邵子翎而对姜紫离生出的些许不满也消失了个彻底: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进了马车的时候,邵子翎的身体都僵住了。似乎再也不能动弹。过了片刻,他才在马车的角落里坐下来,将剩下的一件披风递给赵雁卿。
赵雁卿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她将披风盖在自己身上,准备歇息。在闭上眼睛之前,赵雁卿看着邵子翎,终于开口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太难过。”
邵子翎闻言抬起头看她,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我不难过。我没事。”只要她好好的,他就不难过。
只是他这句话说出来,让赵雁卿的心揪的更加厉害。
孟初寒揽着姜紫离找了一个挡风的地方,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铺在地面上。姜紫离看了皱眉,捡起来往他身上穿,斥责道:“晚上天凉,把衣裳穿上,免得着凉!”
孟初寒握住她的手,道:“不用。铺在地上吧。干净一些。”
姜紫离挣脱掉他的手,坚持为他穿上衣裳,道:“在外面过夜多少次了,我有哪一次是这般讲究的了?你怎么越来越拿我当病怏怏的弱女子?”
这的确是姜紫离心中的疑问。之前两人不是没有相处过,可是这次赶路,孟初寒实在是太过……姜紫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孟初寒笑了,握着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抵着她的额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不想看着你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孟初寒满足的叹息一声,道:“之前的时候,你对我来说还是外人。我也知道你不是弱女子,你又是在我身边的,我自然不会担心。可是现在。”
“阿离。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我没有当过别人的夫君。我不知道一个好的夫君该怎样对待妻子,可是我就是想要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你。”
孟初寒再叹一声:“阿离,你没变。是我变了。”变的更加看重你,想要把你捧在手心里面宠着。
他一连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姜紫离早就震撼在他的言语间。他那低低的嗓音也将她的意识给蛊惑了。
孟初寒看着她迷茫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嘴角微微弯起弧度,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慢慢的,柔柔的吻,细水长流一般,永久永恒。
姜紫离被他吻的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任由他摆弄着躺在他怀里。孟初寒从她的嘴唇吻到下巴再吻到脖颈的时候,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今晚放过你。明天晚上你要好好补偿我。”
半夜的时候,大家都睡着了,除了守夜的侍卫。
邵子翎看了眼进入沉睡的赵雁卿,上前去为她掖了掖披风,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邵子翎原本只是想出来走一走。他与赵雁卿毕竟有名无实,那样与别的女子呆在那样小的空间里,他不舒服。
只是这般漫无目的的走着,很快就看到了相拥着一起沉睡的孟初寒与姜紫离。姜紫离的脸是埋在孟初寒的怀里的,看不到她如今的表情。孟初寒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探在她的头顶上,在睡梦中,他的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邵子翎默默的看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相处依旧是有些尴尬的,但是表面上到底过的去。邵子翎也渐渐的越来越能够隐藏自己的感情。
紧赶慢赶,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到达齐国与陈国的边界。邵子翎要前去接管齐国皇帝借给他的六万精兵,姜紫离、赵雁卿便留在小镇中的客栈里面歇息。
关于那家客栈,姜紫离倒是不陌生。那是之前她与邵子翎逃出陈国,从齐国进/入黎国之前所住的客栈。
这家客栈,姜紫离熟悉,赵雁卿也不陌生。一下马车,看着“福隆客栈”四个大字,赵雁卿便有些发怔。
两个女子在一起饮茶的时候,赵雁卿意外说起,道:“我曾经在这家客栈住过。那个时候,我为了见他,偷偷跑出来,就是住在这家客栈里。”
姜紫离看着她,道:“是我们对不起你。”若不是他们来齐国借兵,赵雁卿也不会被迫嫁到黎国去。
这话是姜紫离听到了,她才会这样接话。若是邵子翎,必定会想起他们在这家客栈住宿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想要跟他们换房间住。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便是如今的赵雁卿。而那个时候,邵子翎对他们的回答是:此处并非只有我一人住。内子近日身体不适,刚刚歇下,怕是要让各位失望了。
内子……那是邵子翎一生中唯一一次将姜紫离称为内子的机会。
姜紫离与赵雁卿在客栈中歇息了片刻,便有人来向她们禀报,说邵子翎已经接掌了军队。邵子翎吩咐今日在这里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
那人禀报的时候,孟初寒就站在旁边,随口问了一句:“跟着我们一起前往黎国的是哪位将军?”
那人道:“是何将军。”
赵雁卿身体一僵,猛地站起来道:“哪位何将军?”
那人心中诧异,到底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是何谦何将军。”
赵雁卿脸色一白,身体有些颤抖。姜紫离与孟初寒对视一眼,眼中皆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意味。
姜紫离不解的是,齐国皇帝为何会让何谦跟着他们去黎国。毕竟……她看向赵雁卿。
孟初寒一开始也不解,可是很快又明白。这只怕是四皇子使的绊子,目的就是让邵子翎难堪,逼着他厌弃赵雁卿。
姜紫离想了一会子也明白过来,心中有气:她已经被逼着出嫁了,那些人为何还不放过她?!
姜紫离站到赵雁卿面前,伸手握住她的颤抖的手指,对她道:“没事。别怕。”
晚上邵子翎回来,身边就跟着何谦。何谦一一给众人行过礼。姜紫离一直注意着赵雁卿的脸色。见她身体微微颤抖,走到她身边给她作依靠。衣袖下,她亦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示意她安心。
何谦跪着的时候低垂着头,站起来的依旧没有将头抬起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赵雁卿一眼。
赵雁卿想要忍着,可是到底没有忍住。眼圈都红了,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太失态。
姜紫离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带着赵雁卿回房去了。房门关上的时候,赵雁卿到底是没有忍住,扑在姜紫离的怀里哭出声来。
赵雁卿抱着姜紫离,仰着头拿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她:“昭翎姐姐,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呢?为什么那些男人争权夺力,非要拿我们女人的终身幸福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