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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修是通过长期敷药,渐渐改变容貌,情修则是通过某种秘法。
原本只有药修有这个技术,情修是没有的,只是风不归统领情修后,情修上下不少修士都跟着学他的血术秘法。
具体怎么操作,云沾衣就不知道了。
俗话说得好,隔道如隔山,就算是云沾衣,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不可能连人家的法术细节都清楚,她能掌握风不归飞升的需求,纯粹是因为她用心去调查,去参透了,但她也没必要把情修所有法术都掌握,她是剑修!
就像别人看她的剑阵,只会觉得好强好帅好厉害,但是就算给他们看一万次,也看不透是如何使出来的,就算看明白怎么用的,没有个几十年甚至几百上千年的苦修,也不可能用的出来。
都是一个道理。
给琴雨青洗脑的,以云沾衣所掌握的知识来分辨,大概率是情修。
妖修夺舍实际上并不会令人记忆丧失,或者说,某个角度是确实丧失了,只不过不止是记忆,还有身体和灵魂。
全部都被吃了,也算是一种记忆丧失吧。
魔修的控制则会完整地保留下来记忆力,会让人在被点透后,猛然意识到,那段时间自己做的事确实离谱,不像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
这就是被控制了。
都和琴雨青的情况不太一样。
两次夺舍,一次妖修,一次情修,却都与琴山月有关……不过,中间还是差了点强关联。
云沾衣快速的思考着,同时问道:“你被夺舍的时候,我出生了吗,我几岁?”
琴雨青被她几下的判断所折服,顺着她的思路回忆道:“没有,那时候山月尚未与云宗主完婚,倒是已经订了亲。”
“说起来,我倒是不太清楚母亲家里的情况。”云沾衣环顾了一下泥土屋。
天鹤宗代代传承,到云继这里已不知多少世,又是兽修的名门大派,家底殷实。
修道者是不像凡人那样过于在意性别或者姓氏,但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名利场也是世间常情,更加注重苦修的剑修门派,都少不了攀比和利益熏心的弟子,何况其他门派。
以云继的情况,若琴山月是乡野村姑出身,倒也不会在意,感情更重要,只是天鹤宗那些堂主护法们,对琴山月的态度如此恭敬,只纯粹因为她的人格魅力?
注意到她的视线,琴雨青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说话。
云沾衣多少有所领悟。
家富家贫,家里由富转贫,都不算难以启齿的事。
说不出口,恐怕有更深的内情在。
琴雨青不是云继,对云沾衣那样的无条件信任。
琴雨青抬眼,刚要说话,看到云沾衣了然的神情,脸上的纠结一下子就转为了苦笑。
云沾衣说道:“如果是与我被夺舍,你被夺舍,或者邪道全然无关的复杂家世,不说也罢,若是有一丝相关,还是说与我听,妖修能越过四圣血云阵进入天鹤宗夺舍我,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掌握的情报太少,即便是我,也太多想不明白的。”
“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琴雨青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确认了门外并无他人偷听,才转身回来,对云沾衣说,“我再瞒着,做人也太不地道。”
她轻咳了一声,端起粗陶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说道:“我们琴家,原本是魔修名门,你既是一品阵修,可曾听说过无影夺魂琴?”
“啊。”云沾衣微微挑起眉毛,“是你家。”
她回忆了些许:“孙青衣是你们什么人?”
琴雨青叹道:“正是先祖。”
孙青衣,正是无影夺魂琴本人!曾经的一品魔修,只不过,在许多年前,便已身死道消。
既是一品,云沾衣自然与对方认识,何止是认识,孙青衣从二品升一品时,难以消解心魔,甚至来向云沾衣求助过。
她虽是魔修,却也没走过孽道血道,一直坚定本心,也是孙青衣让云沾衣领悟到,天道虽然接受了邪修三道,却并不会真正让一身血债孽恨之人登临帝位。
可惜的是,孙青衣的心魔在升上了一品后,越发的难以遏制,还是反噬了她,最终,云沾衣按照与她的约定,斩杀了魔化的孙青衣。
孙青衣之后,魔修再未出过一品修士。
没想到,兜兜转转,万年后,云沾衣转世投胎,竟然成为了孙青衣的后人。
这也许就是天道因果。
“魔修一道,不讲苦修,”琴雨青的态度恭敬了许多,毕竟无影夺魄琴已经身死道消数千年,云沾衣竟还能立刻说一品魔修的真名,足以见得她确实曾经位临一品过,修道者对于顶阶修士的尊敬是刻在骨子里的,“想必你也知道。”
“嗯。”云沾衣点头,说来倒是奇特,魔修比情修更讲双修之法,绝大部分魔修都有道侣,而且又和情修的孽情道和多情道不同,他们与伴侣之间大多关系稳定。
而且非常在意子嗣的诞生,可以说差不多中高阶的魔修,必然都有一大堆孩子。
这究竟是为什么,云沾衣也不太清楚,她对魔修一道总体不算太熟,虽然与孙青衣交好,可那时候孙青衣所有的经历都在和心魔抗衡,云沾衣怎么也不能挑人家最心烦意乱的时候去问为什么你们要狂生孩子吧?
没有这个道理。
“其实我们与无影夺魄琴的血脉很近,”琴雨青说,“我是她的孙女。”
云沾衣沉默了片刻:“……有点近得出乎我的意料。”
琴雨青笑了一下:“她的子女中,有一位出来单独立了魔修门派,并且修行了数千年,虽然一直都卡在四品的位置上,嗯……她就是我们的母亲,我和山月算是她最后的孩子,与再婚的情修所生。”
嚯。
这可厉害了。
云沾衣问道:“你们的父亲莫非是绝情道的修士吗?”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琴雨青瞪大了眼睛,“到了一品,就会料事如神?”
“差不多吧,”云沾衣说,“只不过是简单的排除法。”
情修几道,其中修的稀少得暂且不提,就说修士较多的。
劣情道,一般修到六品都费劲,人品大多也低劣,能被寡妇四品魔修看上的可能性太低了,这得多瞎?看琴雨青和自己的脸,再回忆一下孙青衣的长相,这个承上启下的女掌门必然也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无情道,正如名所说的,人家走的是无情,无情,既是没有情,绝心绝情,又怎么会和魔修搞到一起。
痴情道,这一道倒是一心一意,专心痴情,然而这一道也是最不容易出问题的。
换句话说,如果父亲是痴情道,琴雨青现在还是魔修门派的小小姐呢,怎么会流落到关云山脉,在天鹤宗门下的村子里过村姑生活。
同理多情道也是如此,花心归花心,但也不至于花心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这不是道德要求,而是搞出那样的孽缘,以后还修不修大道了?
天道可在头顶看着呢。
所以,这样一排除,剩下的就只有绝情道了。
绝情道,实际上是无情道的前一修。
也就是绝情道熬过了四品,就是无情道。
无情之前,先要绝情。
因此,这一道也最容易出现自灭家门的惨案。
杀妻证道,杀夫证道,杀子证道,杀全家证道的,基本都是情修绝情道干的事。
琴雨青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从小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为什么要带领外人杀光族人,原来是为了修道……!”
她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修道难道比家人血脉更为重要吗!”
云沾衣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对于琴雨青这样只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成为散修的人来说,自然是难以理解专心修道的修士们。
这倒不是她觉得对方做得对。
只是……只是天道如此。
情修这么多道,唯有两道可以飞升,一个是痴情道。
另一个,便是绝情道。
多情道不能做的事,绝情道可以做绝,并且还有飞升的机会。
不过,这也只是云沾衣的观察,实际上能不能飞升成功,谁也不知道。
痴情道可以是天道给的参悟,而绝情道可以,纯粹是因为,风不归就是绝情道。
情修老祖,情修数万年来唯一一个一品,离飞升就差一步的风不归,就是绝情道修士。
想了想,云沾衣拍了拍她的手腕,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若是绝情道,最多不过五品,如何对付得了你们四品魔修的门派?”
琴雨青收了情绪,冷静了片刻,才说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还有高阶的情修在,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他的师父或者师兄,过来帮他灭门证道。可笑的是,当时我们还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无影夺魄琴留下的东西,母亲和兄长姐姐们拼尽了全力,才护的我和山月逃走……带着那个东西。”
孙青衣留下了东西?
云沾衣摸了摸下巴。
以孙青衣当时的情况,她能留下什么正经东西?没可能,她唯一一个正经的东西,就是无影琴,但这把琴,孙青衣早已交给了云沾衣,毕竟魔化的孙青衣再带着魔修至宝无影琴,真的狂暴起来,只靠云沾衣可能都有点镇压不住,还得把帝少锦叫上才行。
倒不如提前除掉自己的武器。
甚至,那把琴是云沾衣当着孙青衣的面,重铸成了一把剑,名为无影,现在就放在琉璃剑宫中,摆在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中的一阶上。
还能有什么?
琴雨青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侄女正在盘点自己老祖宗的宝贝,她解开手腕上的绑带。
和晒的发黑又粗糙的手背以及胳膊不同,这短短一截手腕十分白皙细嫩,看得出来,琴雨青平时恐怕从不解开绑带。
而她的手腕中间,有一枚黑色的珠子,镶嵌在肉中。
“便是这个。”
琴雨青没有解释这是什么,以云沾衣的见识,不用她解释了吧。
实际上,也确实不用,云沾衣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幻境的“钥匙”。
不,应该说是,秘境的“钥匙”。
毕竟孙青衣已死,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云沾衣亲手杀的,世间没有人比她更能肯定孙青衣的死。
没想到,她的幻境竟然化成了秘境。
只不过……
“这秘境,你没有进去过吧?”
琴雨青已经麻木了,现在云沾衣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震惊了:“对,如你所见,我只有七品的修为,尚不能打开这个秘境的锁。”
云沾衣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我母亲难道进去过?她应该已经五品了。”
“……”琴雨青默默地点头。
“原来如此。”云沾衣了然,“难怪了,以母亲的修为,即使有遗诺,也不至于让天鹤宗忌惮如此,我曾经想过,要么遗诺只是说说,要么就一定另有蹊跷。若只是说说,父亲不至于对妖修放纵至此,毕竟妖修夺舍之时,干的都是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父亲对宗门及百姓从来都是爱护有加,怎么会只因为爱女就对妖修的恶行不闻不问。”
就算不真的惩罚,把妖修云沾衣关进思过崖总是可以的吧?
不责问不打罚,只是关着,总不算对不起女儿吧?
就算如此,云继依然没有做。
云沾衣始终觉得有点违和,就算云继一意孤行,护法长老们为何也是默许他的溺爱?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然琴山月的遗诺背后,是有超过五品或者四品,甚至直逼一品的法器在的。
一瞬间,云沾衣甚至想通了好几件事。
包括且不限于。
琴山月为了天鹤宗而亡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对劲儿。
天鹤宗可是有四圣血云阵的,外敌除非已经到了二品,不然没有道理能攻击得了天鹤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