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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中午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促膝长谈,景荀对于警局的印象倒稍微改观了一些,在这个处处靠关系并且官员遍地的京都,小小的公安局想要依法办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谁还没有点私心呢。睍莼璩伤
明哲保身赚点外快已是普遍现象,想让现实中的警察像电视剧中那样不遗余力不畏强权的调查案件是不太可能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如陈金城所言,下午景荀接到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的通知,各国对于拘留时间的长短不同,国内法律对于拘留时间的条款也不是特别明确,像景荀这样的拘留三天就放出去实属幸运了。
意外的是,等在大门外接她的是景风,他倚在车上,仍旧穿着厚厚的棉服,对她笑得阳光失色。
景荀见到他那副样子,拢了拢有些黏腻的头发,难得有些赧然,再加上这是相认以来第一次见面,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哈哈,是你啊,消息真灵通,我还在想一分钱都没有,该怎么回去呢。辂”
听出她笑意里的尴尬,景风挑眉:“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非要他来接你才行吗?”
“当然不是,”景荀摆摆手,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脑袋一抽,来了一句:“你长得像你爸还是你妈?”
景风果然愣了一下,转身给她打开车门:“快进来暖暖吧,穿这么少。孀”
景荀坐进去,本以为他转移话题是不想提起往事,没想到他坐进驾驶座后拿出自己的钱包递了过来:“喏,你看看就知道了。”
景荀接过,就见照片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对着镜头腼腆的微笑,身上穿着明显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她身后大片盛放的花田,只是照片是黑白的,残红褪尽,那一抹涩涩笑意与接连天地的白花像琥珀中振翅的飞蝶,被时光凝住,细细保存。
“好漂亮。”景荀抬头看着他柔和秀气的侧颜:“看来是像你妈妈了。”
“嗯,”景风像是自己得到了夸赞,笑容满面:“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景荀摸摸干瘪的肚子,虽然身体上没受什么亏待,但精神的折磨就不言而喻了,食物无疑是减压的好东西:“去吃饭,我要把山珍海味都吃遍,大吃特吃!”
“你不是没钱吗?”
“呃……”景荀登时被噎住,拿眼睛瞄他,不满的嘀咕:“还是哥哥呢,请吃一顿饭都不舍得……”
“哎哟,我都没听到有人叫我哥哥呢?我妹妹在哪里?”景风笑容更胜,开着车都不误东张西望。
景荀默默扭头看向窗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又是周五,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相携同游的路人笑声偶尔会传来,在辉煌的路灯下演绎一副人间百态,张了张嘴,她说:“哥哥……”
好陌生的声音啊。
遇上红灯,景风停下车往她那边的车窗外张望:“你哥哥在外面?哪一个是啊?”
景荀转头恨恨瞪着他,但在看到他眼中浮现出的暖暖笑意时,忽觉心头酸涩,一直不屑于血浓于水这个词,原来是因为得不到才会这么排斥啊,这个人就坐在身边,明明才第二次相见,却像相识已久,刚才甚至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就应该请她吃饭。
原来亲情是这个样子的。
不浓不烈,却又温暖入骨。
“哥哥。”这次没有犹豫,没有别扭,甚至还把脑袋靠了过去,埋进他领口雪白的绒毛里。
“傻丫头,这是做什么……”景风张臂揽住她微颤的肩,那双修长白皙却沾染了无数血腥的手此刻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你得请我吃饭!”景荀拨了拨吸进鼻子里的毛毛,理直气壮的要求。
景风哭笑不得:“这不是正在去吗?”
“要去最贵的酒楼,吃最好的菜!”
景风坐正了继续开车,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反正又不用他掏钱。
景风直接把车开进了御宴坊,就中菜来说,御宴坊的确是京都首选,只是在见到景风大手一挥说要包下后院一整座阁楼时,景荀比较忧心他的钱包:“你确定我们不用吃完了就疯跑?”
景风唇角抽了抽:“我看上去很穷?”只要他乐意,动动手指银行卡的余额就有数不尽的0,至于吃霸王餐吗?
“也不是……”景荀回头瞅了瞅他的QQ汽车:“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只要吃饱就行了。”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景风讲了他这些年的经历,少年时颠沛流离的艰苦让她心疼,也为那个柔弱却坚韧如斯的美丽女人,秀美腼腆的微笑之下,竟隐藏着那样一颗生死不悔的心,她觉得景风常年东奔西跑,做这种工作应该不会太有钱。
感受到服务员迟疑探究的眼光,景风唇角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住了,咬着牙说:“我喜欢QQ的品位,不行吗?再说了,真正有钱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土豪到处显摆,谁像那什么年良臣一样,开着才几百万的车就到处显摆,切!十足的暴发户!”
“……”
“暴发户?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某暴发户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外面穿一件中款呢风衣,小立领衬得他神采飞扬,恰到好处的衣摆下双腿修长笔直。
似笑非笑带点邪气的唇角,似无情又似深情的凛然凤眸,微微扬起的线条分明的下颚,他很少穿这样正式的着装,却将他天生的桀骜和尊贵展现的淋漓尽致。
景荀看着他,再看看蓬头垢面的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自己,顿时就不平衡了,高富帅什么的最尼玛讨厌了!怒……
“嘿,阿妹快看,这里有个男模走错秀场了哟。”景风打量一眼年良臣,笑眯眯的说。
“我刚看完一本小说,讲的是一个男模和他的经纪人搞基的故事,写的真是基情四射香.艳销.魂啊,不知道这个男模是不是GAY……”景荀不怀好意的瞄着年良臣让人喷鼻血的身材。
年良臣吐血:“喂,你们两个,就算嫉妒我也不带这么诋毁人的吧?”
“怎么诋毁你了?”兄妹俩同时瞪着大眼齐声问,神态居然一模一样。
“你们……”年良臣语塞,仔细想想那些话确实不算诽谤,苦恼抚额,不就是一下午没见吗?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的?
“阿荀……”暴发户蹭过去出卖色相试图挽回地位,却被一声欢畅的“咕~”打断了。
景荀嘴角抽搐,高贵冷艳的扫向忍笑的两只:“好笑吗?还不给哀家带路,小心哀家打断你们的狗腿!”
“喳,老佛爷这边请。”到底是多年的默契在,某暴发户瞬间化身为超MAN型男版李莲英,曲起膝盖伸出手扶她,俊颜摆上谄媚的微笑,也不管大厅里有多少异样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景荀侧头对着他笑的恍若春花的脸凝视片刻,眸中太多的情绪一一翻涌而过,最后伸手揪了揪他下巴上青青的胡渣:“小李子,你就算贴上满脸胡子也成不了真男人,放弃治疗吧。”
年良臣捂着揪痛的下巴脸色漆黑,景风斯文的捂着嘴笑不可抑。
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只坐了三个人,景荀是真饿了,围着偌大的圆桌吃了一圈之后才举起酒杯:“来来来,感谢你们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我敬你们一杯。”
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却见那两只端着酒杯谁也没喝。
“你是我妹妹,怎么帮都是应该的,但是某些人……”他看向年良臣,没说完就被景荀打断了:“哎哎,今天我挺高兴的,不许提那些伤心事,我还从没喝醉过呢,一会儿喝醉了你们不许不管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醉眼迷离的看着对面两人,微红的双颊几许娇媚。
景风自然是给面子的,闷闷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年良臣也仰头喝尽,却只觉那酒辛辣的厉害,像刀子一样滚进五脏六腑。
伤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