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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郁清和炎之凛趁着忙碌空档,坐火堆旁取暖,炎之凛依旧是那张脸,张郁清忍不住问:“这样日子你不想家吗?”
“不想,我是来杀敌报国,不是来过年。”炎之凛环视着周围道。
张郁清耸耸肩,并没说什么。
“你又是来做什么?”炎之凛看了他一眼问。
“杀敌挣功名。”张郁清浅笑着说:“有谁不是吗?”
“有功名当如何?”
“让我母亲她们过好日子,买个大宅和她们一起住!”张郁清状似随意地说。
“她们?”炎之凛疑惑问。
“喔,嗯,她们。”
正当炎之凛要继续问时候,有个小兵模样人跑来找张郁清:“张兄弟,大将军有请!”
炎之凛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熊熊燃烧火堆,似是思考什么事情,张郁清看了炎之凛一眼,心道,好险!差点说出来!
“请。”张郁清对那小兵道。
“请”
这次率领大军出征是王启泛将军,这位将军正是刘家三爷刘仲群岳父,当初他知道张郁清从军后,只觉得他一个孩子一定会拖累大家。
不过,见他一路上连累都没喊,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小聪明,就想着横竖齐王世子也年幼,不如给机会让他们相互扶持。依他看,张郁清头脑聪明,冷静沉着;炎之凛气势不凡,身手矫健,若是好好培养,会是一对很好组合。
“将军,张郁清求见。”守营帐门口士兵大声报道。
“让他进来。”
“小张郁清,参见王大将军。”张郁清心想他一个小兵,将军召他何事?
王将军应了一声,便从办公桌子后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说:“昨日驿站来人,把这次马书信送来,其中有一封是给你,你拿去吧!”
张郁清接下了信,发现信封已经被人拆开过,也不惊讶,拿着信就要告退。
“慢着!这是御林军刘统领飞鸽传书,他托我转交给你,这封信不是混战报里,我没拆开来看,所以我不知道是什么。”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弥封得严实信交给张郁清。
张郁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表情,浅笑着接下了王将军手中信。
“谢将军。若无事,小告退。”张郁清躬身告退。
他回到营帐后,先看了从炎京马传来书信,上面只短短写了几个字:
十月十八,丰延田庄大火,院中人殁,夫人刘氏三日后出殡。
张郁清顿时慌了,他提醒自己,沉住气,看笔迹是张总管字,表示是张府来消息,还有一封刘府信没看,兴许大家都没事。
当他看完另一封信后,心里有悲痛欲绝、有深仇大恨还有一丝如释负重,信是双儿写,信里双儿成熟口吻,条理分明地叙述,还有她隐忍悲伤,都让他心痛,张郁清知道,他此刻痛有多深,双儿痛只会比他深。
张郁清想着,他娘死了,妹妹成为表妹,这一切都是张进台和刘绮画害!他恨恨地把双儿给他信摺好,收进自己怀里。
此时,炎之凛拿着两杯酒进了营帐,本是要和张郁清喝一杯庆祝年,只他一见张郁清失魂落魄模样,眼里似乎还有泪水,就想着要退出去,却被张郁清叫住了。
张郁清走向炎之凛,道:“你手上是酒吧?”炎之凛点头。
“人说喝酒能忘忧愁,我今天就来试试!”说罢,张郁清就伸手要夺炎之凛手中酒杯。
炎之凛死死握住酒杯,劝道:“借酒浇愁愁愁!”
张郁清也不知哪来蛮力,硬是把酒从炎之凛手中夺走,并对炎之凛笑道:“那好!咱们今天就来试试,到底会不会愁愁!”说完,张郁清连灌了两杯酒下肚。
虽然之前府中宴客或是去别人家拜访时张郁清也喝过酒,但是,他方才确是喝急了,这会儿呛了一口,就一直咳,炎之凛见状连忙要上前关切,却又被他一把推开。
“还有酒吗?”张郁清边咳边问道。
“我只有两杯,你也少喝,我们打仗。”炎之凛冷声道。
张郁清没说什么,只是推开他,迈步出了营帐,炎之凛不放心,就跟他后面走,只见张郁清随意和一旁喝酒士兵讨酒喝。
炎之凛见他一杯一杯地灌,没一会儿,走起路就东倒西歪了,连忙要上前把他架走,却见他把酒杯往旁边一丢,往没人地方去了,炎之凛见了急忙跟上。
张郁清走着走着,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慢慢躺下,整个人成大字型躺雪地上。
炎之凛只是静静地站他身后,也没有出声叫他,只见张郁清喃喃自语间,眼角就流出泪水,接着,炎之凛听到呜呜风声中,张郁清呜咽着喊娘。
炎之凛微不可见撇了撇嘴,他竟然是想娘了!正想丢下他走开时候,风中哭泣声没了,他近前一看,发现张郁清竟然睡着了,只好扶着他站起来,送他回营帐。
远处王大将军见了那情景,只是摇头叹息。
营帐里,炎之凛刚把张郁清安置好,就发现地上躺了一张纸,他捡起一看,正是张府马来报信,炎之凛将信看了一遍,不禁想起那日丰延田庄见到妇人。
这时,床上熟睡中张郁清突然发出模湖声响,炎之凛靠近听,只听到他喃喃念着:“娘……双儿……”
双儿?炎之凛心里念了一次这个名字,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日角落偷听小丫头。
方怡别院,双媛院。
刘媛命娟儿和六娘准备好祭品,走进内室,刘媛墙上摆弄了两三下,墙上突然开了一扇门,接着,她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秘道,通往一间宽敞密室,密室里有供桌和一套桌椅,供桌上放着是张夫人画像,前面放了一个小香炉,这是刘媛为张夫人设小牌位。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住双媛院,就是因为看上了这间密室,每当她想念张夫人都会来这,这,她就只是张双儿,是个爱撒娇七岁女孩。
她让娟儿和六娘分别把供品放上,又命她们去搬她古筝来。
刘媛点燃了一支香,张夫人画像前拜了拜,等把香插上香炉后,娟儿和六娘也把古筝搬来了。
待她们架好古筝后,就退了出去,因为刘媛每次弹古筝给张夫人听时,都不愿让下人靠近。
但两个丫鬟就算卧室里,也能听到从密室里传来忧伤琴音,大家都知道,搬来别院这些日子里,刘媛每日做多就是练筝,所以,她技巧进步神速,不看谱也能完整地弹出一首曲子了。
等到了用年夜饭时辰,刘媛才从密室出来,让娟儿替她换上了衣,重梳拢了头发,才带着娟儿、六娘前去安景堂。
安景堂里,年夜饭早已摆上桌了,刘媛给刘尚书夫妇请安后,才发现刘子宣还没到,过了一会儿,刘子宣才姗姗来迟。
“宣哥哥今天来得晚些。”刘媛微笑道。
“我去准备年礼了,爹娘还请原谅儿子。”刘子宣也笑着说。
“你准备什么礼物,给我看看!”刘尚书笑着对刘子宣伸出手道。
刘夫人也好奇地问:“就是,什么礼物这么鲜,你要急着料理?”
见刘夫人说起俏皮话,刘媛也打趣道:“宣哥哥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看,母亲急得肚子都饿了!”
刘夫人一听这话就微微红了脸,轻戳了刘媛一下:“竟敢排揎你母亲!”
刘子宣被大家逼着,也不焦急,反倒还神气地说:“现还不是时候。”边说还边朝刘媛眨眼睛,让刘媛一时之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刘尚书见孩子们俏皮神情,心情也大好,催著众人赶紧上桌,要开饭了。
这是刘媛来到这个世界上度过第一个除夕,她可是记得古语有言,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依她来看,这顿饭可是离经叛道一餐了,他们不只边吃饭边聊天,有时,谁偶尔说了个笑话,还把大家引得哄堂大笑,好不欢!
吃完饭后,刘夫人就把丫鬟们打发下去,让她们自去结伴作耍,一时之间,方怡别院上下充满了笑声,也替素日少有欢声笑语别院添了几分喜气。
屋子里,刘夫人教刘媛打叶子牌,刘媛还拉了刘子宣和刘尚书一起,说他们是伴读,这可把刘尚书逗笑了,他想着,这也是难得,而且眼下还会这别院过上几次年,学了以后,年年陪她们闹个一晚也乐呵,就也当起了学生来。
过了一会儿,刘夫人看教得差不多了,四个人就试着玩了几次,其实这叶子牌和现代麻将可说是宗亲了,而刘媛以前就是个爱打牌,这会儿刚学上手了,倒是水到渠成、驾轻就熟,赢了刘尚书父子一大把,刘夫人乐得直说这学徒出山了!
刘媛却是有点遗憾没赌钱,要是有,她还未领压岁钱,就要成小富婆了!
过了子时,院外传来响亮鞭炮声,年夜已经守完了,一众下人也带着鞭炮一旁施放。
刘子宣拉着刘媛往外冲,等刘尚书夫妇也出来之后,刘子宣乐地宣布道:“爹、娘、媛媛,这是我给咱们寻年礼!”说完用力吹了声哨。
此时,就听见一阵尖锐声响,只见众人前方天空爆出了灿烂烟花,五彩缤纷光芒照射众人脸上,每个人都发出赞叹声音。
本来刘媛以前就很喜欢看烟火,再加上难得看到现代也有东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便真心地笑出声来。
刘媛眼里透着明亮笑意,笑得眉不见眼,此刻她脸上散发着率真与热情,刘家众人看着眼前刘媛,心里感叹到,原来这才是媛媛原本模样啊!
刘夫人刘媛身后轻声说:“媛媛,爆竹一声除旧岁,以后都会好起来!”
刘媛笑着回头,轻轻地抱着刘夫人:“嗯!都会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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