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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授活了一把年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霸总扯上关系。
钟月笑着把高教授打发走，办公室的门一关，便给姜幼微倒了杯水。
“房子都退了积分了吧。”她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
女生把水杯放在桌上，没有喝，笑着道：“钟指挥就是不一样哈，人在办公室上课，还能打听到我的消息。”
“你不用对我这么抵触，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想和基地有过多牵扯。那行，我尊重你，我也不会逼你。”
“这话说的，好像真能做到一样。”
钟月抿了抿唇，挤出一个笑容：“……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先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姜幼微点点头，拉开桌边的椅子径直坐下。
钟月走到桌子的另一侧，道：“昨天那枚子弹，是从鲛人身上挖下来的，它受了伤，不然我也捉不到它。”
“宋丞我就不说了，境外过来的，能力强，他还自己配有枪，你知道他上次打猎用的枪是什么吗？”钟月双手撑着桌面，俯身问她。
姜幼微很坦然：“都这么久了，我哪记得？”
钟月嘴角一抽，直接回答：“93F式手枪，境外高级军官的标配枪械。”
“哦。”
“姜幼微，我承认你很有本事，若是国家出现问题了，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你说完了？”姜幼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说完了轮到我了吧？”也不等钟月回话，姜幼微紧接着道，“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这是我的事，别人管不着。
钟指挥，我虽然不交什么朋友，但也不能随便树敌吧？人家配不配枪，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者说，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撼动宋丞呢？”
钟月眯起眼睛，低声问道：“你不想跟他树敌，就不怕跟我树敌？”
“我跟你，不是早就有矛盾么？而且，你当初挺看重他的吧？怎么，厌了？”
钟月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就事论事，鲛人极有可能从境外过来，若是这个时候还有战争，你心能安？”
“还行吧。”
末世中都吃不饱肚子了，哪还有力气打仗？
“钟指挥，没事儿我就走了。”
“急什么啊，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基地里还有几瓶好酒，到时候喝上两杯，她还拿不下姜幼微？
“大可不必，你今天能让我去对付宋丞，明天估计得找他来对付我。”
姜幼微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委婉。
“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刻板印象了？”钟月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真诚了。
姜幼微摆摆手，起身开门：“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
一打开门，文建国就站在门口。
姜幼微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也没打招呼。
文建国对姜幼微有点印象，之前雪地围猎的时候，她的耐心就比其他人好。
后来听手下说，她当众割了朱力的喉咙，心肠倒是硬得很。
基地里的可用之才很多，不知道钟指挥为什么只盯着这个。
“钟指挥，若是她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培养其他人。”
钟月扫了文建国一眼，淡淡道：“她不一样的。”
姜幼微太清醒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人，留不住才叫可惜。
不过，只要她在基地一天，钟月就有把握说服她。
“你去看看房子，找个僻静的地方，便宜些卖给她。”
文建国纵然不解，却也点头同意了，没有多问。
……
出了办公室，姜幼微走在路上，就看到了贴着墙面画图的老年霸总。
听到脚步声，高教授扭头看了过去，看到姜幼微的瞬间，眼中露出几分傲娇神色。
他的实验室旁边就是卧室，只要上楼，那母老虎定要跟他吵，索性就在楼道里画起画来。
基地里纸张紧张，他用的是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电子画板。
他的电子设备，是除了基地里唯一全都连上网络的。
姜幼微倒是不关心他画了什么，径直从旁边过去，眼睛都没斜一下。
高教授有些愣了，这小丫头费了那么大劲儿引起他的注意，现在竟然对他爱答不理？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姜幼微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小老头咳得通红的脸。
再咳下去，怕是真要下去了。
“小丫头，你过来。”
姜幼微摇头拒绝：“算了吧，您咳得那么厉害，可别传染给我了。”
“……”
高教授抱着电子画板，气鼓鼓地走到姜幼微身边去。
姜幼微抿抿唇，抬起手，把口罩拉高了些。
“……”
好啊，真是一个特别的家伙！
高教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严格来说，姜幼微的事情，他也听王队长说过几次。
他也一把年纪了，不想跟小年轻计较太多，倒是听说钟月中意这丫头，便想着帮上一把。
“你叫姜幼微？听说你还挺有个性，你这么抗拒基地，难道它是豺狼虎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趁着年轻，干一番事业不是很好吗？”
姜幼微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教授，你听过蚂蚁的故事吗？”
“蚂蚁？”
“人类在蚂蚁巢穴周围时常撒下一些糖果，蚂蚁中的神学家们观察到了这种神奇现象之后，建立了糖果教，并且教导其他蚂蚁，糖果是神灵赐予的，只要虔诚祈祷，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恩赐。
可是，当人们不再往巢穴周围撒下糖果，无论大家怎么祈祷，都没有获得神灵的恩赐，于是，有一部分蚂蚁开始质疑神灵的存在，这样的想法一出现，立即掀起一股思想改革浪潮，涌现出一大批蚂蚁科学家。
于是，蚂蚁科学家们开始探索周围的世界，他们发现蚁巢外面有一层白色透明物体包围，于是，它们将自己生存的家园称为蓝星，将透明物体称为大气层。
后来，蚂蚁透过玻璃缸，观察到了人类的住所，它们将其命名为宇宙，还看到了电灯泡，便称其为太阳。
人类的每一次活动，都可能会给蚂蚁带来巨大的影响，它们将这种现象称为宇宙风暴。
教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正经历的，就是宇宙风暴呢？”
高教授一愣，他对末世的看法，与姜幼微的说法，并无二般。
“若是真有高一维的生物在活动，我们这些蚂蚁，能活多久?我加不加入基地，真的会起到帮助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我不像您，我这人心胸狭窄，自私自利，反正人总得要死的，我就想自己活得开心。
再比如说，虽然您家庭不幸，遭到某些人的唾弃，但是你还有事业。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一样的。”
高教授托了托下巴，这丫头嘴皮子利索得很，说话也很有道理。
只不过，能换个例子吗？